自纪昆辞官后,太子李倒是消停了一段时日。可自这风头过了,他却又有了新的图谋。
睿王李信写给沈渊的信中便是说道,拥戴太子李的官员竟然向圣上进言,说是如今边疆战事陷入僵局,乃是因为没有皇家之人在场,而他们的意思,竟是想让某位皇子远赴战场坐镇,以显震慑敌人之用。
太子李当然要故作姿态,请旨前往,可果然又被拥戴他的官员们阻拦,那说辞是太子乃是国之诸君,绝对不可轻易前去战场,所以若圣上真是采纳了这些官员们的建议,那么这最后的人选便只有睿王李信以及肃王李侑了。
而在这两人当中,肃王李侑前去战场的几率最大,只因睿王李信与太子李交好,
所以后者此次的进言应该就是针对李侑,加上李侑手握兵权,也领兵打仗过,自然也是有经验在前,又加上太子李与其母姚皇后的进言,说不定圣上最后还真允了。
其实若不是涉及到李信,沈渊大可不用理会李侑的生死。可如今他怀疑李侑的身世,正是要找他身上的信笺,因此也就不能让他远赴战场,而且李信的意思,也是不能让李侑现在就死,因此沈渊以为定不能让太子李的这个建议在朝中通过。
可现在有一个问题摆在面前,那便是圣上因病,已是数日没有上早朝。而如此一来,沈渊也就没有进宫的理由了,因此他又想到了尚初云。
所以尚初云听到沈渊又让她入宫时,她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定与那肃王李侑的身世信笺有关,便也并不多问,只点了点头后,就算是知道了的意思。
可因此事并不是与那信笺有关,遂沈渊又道,“你就不问是因何入宫么?”
尚初云只低头继续在帕子上穿插针线,“不就是因那信笺么?”前两次都没成功,因此她以为这次又是沈渊在想着别的办法让她再去偷信笺。
沈渊兀自拂袍落座,“此次入宫,你要先去见永敬长公主,而且还要得她喜欢...”
去见永敬长公主?尚初云又立即想到了前一世是尚如云见了永敬长公主,而后因得了对方的青眼,因此才得以嫁入了御史谢家。可这一世,因为入宫选秀变成了她,所以尚如云便不能见到永敬长公主,因此冥冥之中,她竟是替代了尚如云?
可为何还要得她喜欢呢?尚初云是不解这个。而沈渊见尚初云一副疑惑的样子看着他,便说道,“圣上可能要李侑去边疆督导战事,我虽想阻止,但圣上没有上朝,我却也没了理由进宫,因此以你臣妇的身份恰好就可以在此时利用起来...”
尚初云听明白了,也就说道,“你的意思是,是让我通过永敬长公主,再去面见圣上?”
沈渊点头,但前提自是尚初云要得永敬长公主喜欢,不然也是定不能做到第二步。“此次那二房高氏也会一同入宫。”高氏当然不知沈渊的目的,只是又因高氏见过那永敬长公主多次,自也算是应付自如了,也就可以稍微带一下尚初云。
有人作陪一同进宫,这使得尚初云心里不再那么紧张。可她也与沈渊坦白说道,“可我也不能保证永敬长公主就一定会喜欢我,而且就算最后她带我去见了圣上,我也不一定能说上话...”
沈渊当然不会让尚初云径直把不要让李侑去战场的意思说出来,而她作为后宅妇人也确实不宜谈论朝廷之事,只是她却可以说出一件事,那便是她父兄之死。“你不是一直怀疑你的父兄并不是死于蛮夷之手么?”
尚初云不知沈渊为何会知道,可她也相信他自有能力查出。遂她也就没有深究,可为何要在圣上面前说呢?这于她有帮助么?
沈渊继续说道,“当今圣上的皇兄吴王就是死在战场上的,可却不是为敌人所杀,而是被自己人的人故意陷害而死的...若你把你父兄之事说出,我想圣上不但不会治你的罪,而且还很可能听进去...”
尚初云暗忖,此事虽然有些冒险,可若能直接把她父兄的死说给圣上听,那么很可能她也不用再去凭自己一人之力去查,毕竟若是圣上金口玉言,那他父兄真正的死因便可能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所以尚初云点头答应,“好,那何时进宫?”她现在反倒是想快些进宫面圣了。
沈渊回道,“且看永敬长公主何时进宫了。”其实若没有尚初云,沈渊可能还不会想到永敬长公主身上,所以也就还没打听清楚她到底是何时进宫,只是现在圣上不知会否听进姚皇后以及太子李的话,因此还需尽快入宫才是。
尚初云点头,心道她只要随时做好准备,比如见到永敬长公主时,不能两手空空,总也应该带些东西,比如这自己闲暇时所绣的绣品,自也可以拿来送给她,也好让对方喜欢她。
沈渊见尚初云还是继续低头绣着,便也估摸着这些绣品可能也是要送给永敬长公主之用,便也不再说话,只拿出一本书在旁看了起来。
尚初云专心绣着,而沈渊也是专心看着书,于是这屋里便很快安静的连一根针掉落于地的声音都能听到的地步。
此时屋外的雨水泼到了窗台前的一盆梅花上,尚初云注意到了,便立即前去关窗。
沈渊见她突然起身,却是去往窗台关窗。可又因这时的雨水还带着风,也就一时还关不上,于是沈渊前去帮她,却又被尚初云喊住,“你不必过来,我可以的...”此时尚初云已把窗户关了一半,但衣衫也被打湿了,也就不想让沈渊的衣衫也被弄湿。
“叫来丫头来关窗户便是了,何必自己上前...”沈渊见尚初云还是迎着雨去关窗,便如此说道。
“这是梅花,可不能让雨水弄湿了它...”尚初云轻声说道的同时,又把梅花搬开了些,让它远离一点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