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叔和周继国走出屋外,正好周思宁准备好东西,拎着个背篓刚从那屋出来。
“二叔,这是干啥?刚来多大一会儿啊,这是要走?”
“不早了,还得赶回农场去,再说现在也知道你们住在哪了,以后有空我带你二婶一起来。”王二叔怕这姐弟留人,赶紧找了个理由。
“那感情好。”周思宁顺手把手里的背篓递给了周继国,“你送二叔去车站吧,把这个背着。”她又转头跟王二叔说,“家里也没啥好东西,都是我自己养的,我给我二婶拿了几只鹌鹑,几枚鹌鹑蛋……”
“不要,你可别给我拿,你们自己吃就行,给我干啥,我们在农场那边啥都缺就不缺吃的。”王二叔没想到自己过来这姐弟俩招待一顿好饭还不算,走的时候还想让他兜着走,那哪行啊,他哪能占俩孩子的便宜。
“就是知道你们不缺吃的,这才让你给我二婶带几只鹌鹑回去的。”周思宁笑着说道,“我给我二婶抓了几只雄鹌鹑和几只刚开始下蛋的雌鹌鹑,今天本来想给二叔露一手炸几只鹌鹑吃的,但是时间太紧没来得及,那就麻烦我二婶了,回去让我二婶给你做着吃吧。还有那几只雌鹌鹑,正是下蛋的时候,回去后让我二婶找个筐随便喂喂就能下蛋。”
“不要,不要,你都拿回去。”王二叔摇头说啥都不要。
周思宁不理他,直接把背篓给了周继国。
周继国也不客气的背了起来,然后推着王二叔就往院子外走去,“走走走,二叔,我送你去车站,在墨迹一会儿今天就不用走了。”
王二叔没办法,只能跟着走了。
到了车站,周继国快步跑去买了票,王二叔说啥都要把票钱塞给他,于是两个人在车站里又撕吧了好一会儿。
最后王二叔到底是老了,没撕吧过年轻力壮的周继国,钱没送出去,上车的时候还多了一个背篓。
他坐在车上,拉开车窗户,对着下面挥手的周继国喊道:“以后要是老家那边再来信,我就说我没找到你,没啥大事的话,我就不跟你说了啊!”既然知道这俩孩子为啥跑出来的,他咋地也得帮帮他们,都是好孩子,让老家那婆娘祸害了就可惜了。
周继国看着车子没了影子,这才转身回了家。
周思宁正在家里等着他呢。
“我听那意思,二叔今天来是特意找你来的,老家那边给他来信了是吗?”当时两人说的时候她正在屋子外面做饭,能零星的听到一点,但是炒菜声大,里面的话没听全。
“嗯,咱娘借着咱爹的名义给王二叔邮的信,说是她病了,让咱们回去。”周继国拉了凳子坐下,顺手把兜里揣着的那封信掏出来递给大姐。
周思宁结果信封,刚准备打开看看就想起原主是没上过学的,她现在‘应该’不认字。于是来气的把信又扔了回去,“你故意的吧,明知道你大姐我不认字,还故意拿出来磕碜我。”
周继国条件反射的一把抓住又丢过来的信封,也才想起大姐不认字。
“嘿嘿,我哪有那意思啊,这不忘了吗。”
周思宁本来还想发飙的,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文盲身份,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起来。想她堂堂的养殖界第一学霸,居然沦落成为了目不识丁的文盲,这中间的差距让她想想就心情低落。
周继国刚刚看到大姐张牙舞爪的厉害劲儿还以为自己又得惨遭摧残呢,结果下一秒大姐就变脸了,看她那念头耷拉脑的样子,还不如让她捶吧自己一顿得劲呢。
“咋地了?大姐,我真没那意思。”周继国赶紧求饶。
“嗯,我知道,我就是觉得自己挺没用的。”周思宁说的很是落寞。
“咋没用了,姐你可厉害了,真的。你看咱家养了那么多鹌鹑,养的多好,都是你的功劳。付哥也说恨不得长在咱家,还夸你做饭好吃。”周继国找着大姐身上的闪光点。
“那就是个吃货。”周思宁精神恢复了点。
“咱先不管他,就说咱家的事。你看看,咱家让你布置的,多像样,要不是有你在,我哪能这么放心去上班啊。”周继国观察着大姐的神色,“要不,大姐,以后我有空的时候教你认字呗,大姐你这么聪明,肯定学的很快。”
“真的,你要教我认字。”周思宁心中一动,总顶着个文盲的名头也不是事儿啊,要是趁着这个机会跟着男主学习学习,以后也有理由甩掉文盲的帽子了。
“当然是真的,等以后我周末回家,晚上没事了我就教你学字,咱又不考大学,简单的认几个,知道自己名字咋写也是好的。”周继国开始的时候只是为了哄大姐高兴才那么说的,不过说着说着却觉得这样做很有道理,大姐以后肯定不能回老家了,以后在城里找对象,要是一个字都不认识,恐怕有些人家会嫌弃。现在要是能教大姐几个字也是好的,多了大姐可能学不会,但是名字什么的基础字认一认也比文盲强。
“行,就这么说定了啊,以后你在家就教我认几个字,我慢慢学,积少成多,最后能自己看信看报纸就行。”周思宁有原主的记忆,知道她这个年级,考大学是赶不上了,她就糊弄糊弄,找个名目摆脱文盲的帽子就可以了。
之后,周继国为了哄大姐高兴,主动说要给周思宁读信,结果他忘了信里大篇幅都让李如翠拿来骂他们姐弟俩了,但是为时已晚,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开读,里面有些不必要的话他都略过,就这样最后大姐脸蛋子也被气的通红。
“行了,不用念了。”周思宁冷酷的一挥手让他闭嘴。
周继国委屈的闭了嘴,心想大姐你咋不早说呢,我刚好读完,你不让我闭嘴我也得闭嘴了。
“老家你要回去你就回去,我是坚决不回去的。咱娘不当我是闺女,一心想推我入火坑,那我就当我自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以后天老大地老二,我就是老三,谁也管不着我。”周思宁装出很生气的样子,其实她心里很平静。
她跟周家夫妻俩才相处了几个月,除了怨恨外根本没有感情,所以即使他们对她再不好,她也不生气,因为没有必要。
“我也不回去,这边工作还没干完,老家又不是真的有事,我回去干啥。”周继国一扑棱脑袋,他对那个家的感情也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