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师父一生气,天都变色了?
九幽知道自己这事儿做的是不地道,不管怎么说,丢下师父和修行,在下面蒸点心就是不对,可是……
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只希望师父若是惩罚她的话,可以手下留情,她绝无怨言的。
但是,在茅草屋内外找了一圈,她连师父的一根毛都没找到。
到底去哪儿了?
以前都是师父在这儿等着她的,就算生气,也别跟她玩失踪啊!
九幽只好飞出去继续找。
在找人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对师父的了解有多么少。她甚至连师父喜欢去什么地方、住在哪里、做什么事都不知道。
焦心归焦心,人还是要继续找的,山顶找不到,就在她往北边去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吸引着她。
她往那方向看过去,发现自己已经飞到了冷火池附近。
师父告诫过她,不能随便靠近冷火池,若是不小心掉进去,修为可能不保。这么危险的地方……说不定师父会在呢?
九幽这么想着,立马就降低高度飞了过去。
冷火池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丛林,木灵力极为充裕,九幽体内的火灵力都被勾得隐隐沸腾,九幽按着胸口,把那股冲动压下去,一步步的往冷火池走,还没近前,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淅淅沥沥的声音。
有人在玩水?是谁?
她一手拨开枝叶,另一手拔下发上的发簪,发簪一拿下来,经她灵力充入,立即就变成了一把闪着寒光的神兵利器。九幽握紧了长剑,深吸一口气,猛地冲了出去,对池子怒叱一声:“是谁在这儿?”
话音未落,她和里面的人同时愣住了。
因为里面那人不是谁,正是她在找的师父。
只见张良正浸在冷火池中,上身不着寸缕,清湛湛的水淹到他的腰间,水里飘着单薄的衣帛。
乍被见到,张良也愣住了,整个人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耀眼的天光下,他浸在水里,像一株孤傲的白莲,扭头看着岸上举剑的九幽,淡漠的眼神带着些微的震惊,淡粉的薄唇也微微张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那副被水打湿的身体细腻白皙,披散下来的长发上也沾满了水珠,随了他抬头的动作落下,在天光的照射下,散发着碎钻一样的光芒。
九幽看傻了眼,一时间连避嫌都不知道了,一股热流忽然涌上脑袋,上唇有点痒,她拿手去抹,结果抹了一手的鼻血。
她看了看鼻血,又看了看张良,还是傻站着不动。
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她脑袋都僵了。
张良到底是比这个笨徒弟反应快点,只是,他穿衣的动作虽快,却还是带了些许仓促。他上岸掐诀,衣服和头发瞬间干爽,柔软的发丝自发挽起,在背后束成一个结,随后,他走到九幽跟前,表面镇定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额……”九幽手里的长剑垂下,“我……找不到你……还以为有别人在这儿玩水……我……”
“为师不是已经给你传音了么?”
“我没收到啊!师父我……我也给你传音了,你收到了吗?”
张良微微皱眉,随即说道:“无事,先回去修炼吧。”
“……哦。”
九幽缩缩脖子转身,把问天剑变回发簪插在头发上,然后低着脑袋,跟着张良往回走,一路上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
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了,知道男女有别,也知道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
师父没修理她,那是师父脾气好,她命大。
可是……
她偷偷的抬头,看着走在前面的师父,越看越觉得心虚。
师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也不大正常啊……
但是,张良当真一点都没有罚她的意思。
把九幽带回茅草屋后,他已经恢复了过去的淡定,布置了任务后就不见人影了。九幽盘腿坐在屋里,强迫自己入定。
她虽然担忧,但也担忧的有限,毕竟今日乱七八糟的事情加起来,她那一点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比如说,她并未发现,九重天的天色在她尚未察觉的时候,暗下来了。
哎……和绯玉的关系还是很差,又弄坏了东皇太一的水镜,一不小心看到了师父洗澡,还有该死的叶凡和不三不四的女人勾勾搭搭……
九幽练了一会儿,实在静不下心,只能爬下床走出门。
她也是看到水杯里映着月亮的时候才恍然发觉天黑了,正在她对这九重天的天色感到奇怪的时候,张良从院外走进来,见到她捧着茶碗,便问道:“怎的不去修炼?”
九幽规规矩矩的答道:“我渴了,出来喝水。”
张良也没有教训她,只是说道:“你的根基还是不稳固,为师这一次外出就不带你了。”
“啊?师父你去哪儿?”
“凡界有麒麟作乱,为师要去收服它。”
九幽愣住了:“麒麟品性仁慈,通晓天意,怎么会在凡界作乱?”
张良并未瞒她:“如今大周朝的小国主为人所害,奸臣当道,祸国殃民,麒麟本是为国家选出王者的神兽,但是一族都为奸臣所害,性情日益凶残,已成凡界一害。”
小国主……即是百里少商,少商他果然死了?
奸臣当道,那也就只有洛家的洛百里洛无里两兄弟了!
可是,师父为什么要降服麒麟?
洛家的老贼谋权篡位,迫害麒麟,师父是上神之神,不是应该给洛家一个教训的吗?为什么要降服麒麟?
“师父……”
张良明白她想说什么,他打断了她的话,只回了一句:“这是我的责任。”
一句话的解释。
跟他解释天命的时候一样,让人听了生气。
九幽想发火,可看到张良那淡漠的神情时,还是泄了气,放弃了。
连她都能看出洛家是奸臣,师父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呢?如果自己再不知好歹的跟他较劲,到时候怄气的还是自己。
不过……
她放下茶碗凑过去:“师父,你能不能带上我?我保证只在一旁看着,绝对不添乱!”
张良一口否决:“不行。”
“师父!”九幽又使出了无敌缠人的功夫,扯着他的衣袖来回的晃,“我发誓还不行吗?反正以后我也是要继承你的衣钵的,在旁参观实习,总是没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