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草原的中心地带。
虽然安莉丝塔部落养的那头巨兽,非常讨厌人说它块头大,而且腿短。
尤其要是有人说它腿短,它一定会奖励说话者一个大蹄子。
你根本不能否认,这只巨兽在魔力加持之下,跑得很利索。
在草原的魔力元素,日益稀薄的情况下,已经跑到了草原的边缘地带。
这里挤满了不少小动物,天空不时有大型动物掠过。
“全体准备战斗。”
一只巨兽一半体积的动物出现在远方,它距离这里还有几十公里的距离,它的皮看起来不厚,正在啃草皮。
在食物不充足的地方,最好尽早填饱肚子。
安莉丝塔兴奋地拉住巨兽,从巨兽的背上跳下来。杜威就知道,它或许要变成口粮了。
巨兽的原种族是古拉,那是一种比兔子大不了多少的生物,胆小容易发怒,一言不合就挑衅,这种性格让族群处于灭绝的边缘。
这么大的古拉绝无仅有。陪同部落多年,感情深厚,一般不会被宰杀。
被作为过冬粮的,恐怕是些倒霉的大型过路动物。
“这个东西我小时候吃过!它不运动时看起来就像岩石,或者小山丘,可能它趴在那里几十年都不会有人发现。”有个战士和他边上的少年炫耀他的博学。
它通常会被叫做岩怪。
它的变异率很低,尽管它体积巨大,但是肉质鲜美。
人们拿着“气球”迁移到隐蔽处——通常是山洞处。几十号人,连同数百个气球将一个巨大的溶洞挤得满满当当。
一个人给杜威撑着伞,前面有一堆的“气球”等着他解除魔法。
山洞里风小,“气球”上市价的魔法也被计算过,根本不用担心它们会飘远。
杜威念着咒语,对气球抛出一个加重魔法;边上会有一个人举着水壶,对着他的嘴喷一下;另一个人把气球拉到一边,解开袋子,让里面的人爬出来。
普通人,在剑与魔法的世界里,或许不是主力部分,但也是必不可少的。
“待会儿抬上担架,魔法师们已经围住了那只岩怪,你们记得把被岩怪踩到的大人们抬回来!”
“这段时间,别总想着生孩子,养不起!”
一个低阶职阶者领头,吩咐着底下人。
他们的后代,同样可能觉醒斗气或者魔法。
小几率事件,在样本数量足够大的情况下,同样可能发生。如果每个人都多生几个,里面总会有优秀的。
体弱的被淘汰,强大的保护普通人。
和大部分动物一样,食物影响繁殖,大部分生物会选择让自己的孩子在合适的时候出生。
草原上的生活,比一般人想象的更加残酷。
解除变轻魔法,还是很费力气的。
几个法师轮流交替,终于让大部分装人的“气球”解除了魔法,变成普通的麻袋。
普通人一从麻袋中被解放出来,就跑出去迅速列队。
领头的那个低阶职阶者拿着一张石板,“和以前一样,不浪费时间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这可真是随意。
杜威走出来,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你们这么随便,真的能够管住他们?”
那个低阶职阶者耸耸肩:“不听话不过是一时变笨而已,打一顿就变聪明了。你不会连这个也不懂吧。”
这可真是清新脱俗的发言啊!
“只要不听话,不愿意干活,只要打一顿,或者关上几天,就会迅速精力充沛。”
这也是充满智慧的发言啊!
碧羽到处乱飞,不时在它同意的言论发出时,表达“啾”的赞同声。能够被传递下来的经验,已经被时间证明了它的有效性。
杜威一边暗暗点头,一边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那些普通人已经行动起来了。一部分正在挖坑,一部分人正在收集牲畜的食物草料,还有一部分人去协助观察。
他们爬上山坡,列成高矮不均的队伍。
“谁视力比较好,站出来去协助观察。”
粗心的法师总会忽略细节,这可相当糟糕!
“你上次把角羊看成了山地狼,这次仔细一点。不要看错了!”
博学的智者,和法师共享视觉,常常会发现不一样的东西。
法师粗心,协助观察的普通人同样粗心,那样的观察会带来可怕的后果。
职阶者可不会在菜市场的菜价上浪费时间,他们也不会费尽心思去琢磨在陆地上最快的移动方式。
只有博学的普通人,他们才会斤斤计较这些问题。
“那个谁,把你手里的小风车放下。一个小型魔法就能解决的问题,研究个什么。上次你发明了一个要有风,才能工作的风扇,那有什么用!”
他们每个月定时集会,将自己的思维成果装进一个箩筐,交给职阶者换取不菲的报酬;将仅有的收入付出来,学习他们一辈子都不能实践的知识;在和菜市场小贩的讨价还价里,维持自己木架般身躯的活力。
所有人都是世界的部分。
“自己去找自己的位置,还没找到去处的不要碍事。”
即使是普通人负责观察外围,这也划算。
职阶者极少会对普通人直接出手,面子原因只占很小一部分,担忧对方的职阶者加入战局才是重点。
王对王,针尖对麦芒。
-
王都是慵懒的。
她在水边的树木上,留下自己的风情;在午后,被阳光照耀的屋顶上,通过鸟鸣传达她的快乐;也会毫不犹豫地把河流搞得乌烟瘴气。
在一间华美的房间里,温和的火苗在寂静中跃动,散发出忠实的香气;
物体透过火苗的光芒,投射出巨大的剪影,毫不客气地占据了整面墙壁。
那个剪影在起伏,在过去的几十昼夜里,一翕一合的韵律,好似人的呼吸。
它突然寂静,然后猛然跃起!
溺水的人抓住手边的最后一棵无根的草,用尽全力跳出了水面。
一双眼睛睁开。
疲惫的拉斐尔,意识依旧昏沉。刚刚醒来的拉斐尔,下意识去摸矮柜上的报纸——他有看新闻的习惯。
往常被放在矮柜上的报纸不知所踪。烛台被手没轻没重地触碰,歪倒,砸在地上。
传令官听到楼上沉闷的声响,急匆匆跑上了楼梯。
拉斐尔并没有在矮柜上看到报纸,但是他在抽屉里翻到了另一张报纸,他皱着眉,问传令官,
“我只睡了这么几天吗,还有杜威怎么刺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