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偌大的王都，贵族的宅院大多在郊区。
从郊区前往闹市区，路途遥远。
杜威不敢雇佣马车，现在他仅剩几个金币，已经禁不起浪费了。
杜威忍住走路带来的疼痛。
渐渐进入城区外围，杜威的手边是一些破旧的房屋，房屋墙上贴了些纸张。
杜威撕下其中一张，眼神一扫。
上面写了格斗的技巧，还有一些简单的不入流的咒语。
杜威从那上面，学到不少战斗技巧。
要不是杜威偷偷学了这些战技，他多半会被困在围墙中，无法逃脱。
这么多年来，是谁有意打破世家，打破他们对魔法和战技的垄断？
这项行为多年来从未终止，而且那人毫发无伤。
杜威默默道了一声谢，把敬意压在心里，继续向前走去。
行走的疼痛不断加剧，几乎难以让人忍受。那瓶温暖人的药剂也快失效了。
朦胧的夜色笼罩住整片天空，罩住尖塔，罩住杜威。
他依然向远方坚定地走着。
老法师严厉的双眼，在他眼前浮现。
杜威打了一个寒颤。
他知道在皇家学院的边上，有个市场。有些出身平民的穷学生，会廉价抛售药剂。
这里售卖的药剂可能差些，拿来搪塞老法师的任务，杜威的心里还有些慌。
杜威看见市场的灯光，他走入门口。
他看了看周围，忍不住皱眉。
这座市场，怎么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
到处是戴着面具的人，来来往往。
还有一些人，浑身披着斗篷，被神秘气息笼罩。
就以杜威的实力，他也能感觉到，里面有不少强大的气息。
这里有至少中阶的职阶者，或许还有高阶的。
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我为什么要害怕？
至少那些职阶者，也不会像目中无人的贵族一样，无礼而且随便杀人。
杜威随着那些人向前，从容地寻找了一个摊位。
他敲敲桌子，“要一瓶低阶的红眼魔药。”
摊主盯着这个生面孔，“二十个金币，不能还价。”
外面卖十八个金币，这里就涨到二十个了？
杜威感到有些可笑，“你这价格是不是压的太狠了。”
“你就穿着平民的衣服，还想买法师的东西？再说这个市场，到了晚上就是夜市，专供职阶者的。”
摊主上下打量着杜威的衣服，那件平民服装早就被洗到发白了。
“我法师袍忘记在家了。”杜威坚定地站着，丝毫不为所动，平视着摊主的帽檐。
摊主掩盖在斗篷下的脸，露出一分笑意。“给我证明。”
他向着四周吆喝着，“这里有个孩子，说他是法师。”
人们听到消息，不断围过来。
“法师怎么会那么年轻啊，这孩子在吹牛吧。”
“那个孩子还不到十岁吧。”
“就是，皇家学院的入学年龄都没到。”
杜威咬着牙，六种基础法术至少学会三种，才能被称为是低阶法师。
他念出一个咒语，周围的温度开始升高，但也不算太高。
“一种。”杜威咬着牙。
有人指着自己的孩子，“你看看人家。”边上立刻有人让她安静。
他念出第二个咒语，周围的光开始模糊。
“两种。”杜威脸上的汗珠开始滴落。
周围的人屏住呼吸。
还有最后一种，杜威回忆着半生不熟的咒语，开始运力。这个咒语，他之前从未成功过。
在咒语飘出的同一时间。
他手中的魔药瓶子缓慢地，却坚定地，自他手上浮起，静止在空中。
我突破了？杜威怔住，看着眼前这一切。
他从学徒，晋升到了低阶法师。
人们开始感叹。
“散了散了，我连个孩子都不如。”
“这是谁家的，天赋那么高。”
“法师而已，又不是战士。低阶战士那才叫吃香。”
“走了，我们继续回去练习吧。”
“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学院，他专门招收天才。估计还有两百年，它就能超越皇家学院了。”有个人向着杜威凑上去。
杜威赶紧拒绝，“没兴趣，再见！”
他知道法则阶的法师，可以改变事物的规律，甚至拥有领域，那才是真正的法师！
杜威的眼中出现了憧憬和向往。
距离真正的法师，他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呢。
“你的动作有点生涩，想必是突破没多久吧。”摊主的笑意更浓了。“拿去吧，收你十个金币。”
杜威谨慎地拿起瓶子闻了闻。
药剂是真的，而且质量不错。
摊主察觉到了什么，“市场里有个红砖房，被改建为一家报社。你缺钱可以去那里。”
杜威道了声谢，付过钱后转身离开。
他的手上还有四个金币，他做什么好呢？
杜威决定给那个贵族少年来个反击。
在行人的目送中，他转头向着那个红砖房走过去。
当他看见那个房子有贵族的云杉大门时，杜威的脚步停滞了一下，但是他依然坚定地走过去。
他扣响大门，等待开启。
一个高礼帽打开大门，看到了一个瘦小的孩子，“你谁，走错路了？”
杜威低下头，“我是谁不重要，你知道拉斐尔将军吧。”
那个高礼帽一把把杜威拉进来。
杜威看到周围的装饰，精致而无用，充满了贵族的奢侈气味。
高礼帽激动地从桌上拿起纸笔，“我是《王都速递》的约瑟芬伯爵。你有将军的新闻！那是什么？”
那张桌子是云杉木，光滑宁静。
“将军的儿子目中无人，欺负低阶法师。”杜威拉开自己的手臂。
在逃离时时，他的手臂被树枝刮出了一些伤口，“你看，这是他动的手。”
杜威连续释放了三个咒语。一瞬间，光线模糊，温度升高，眼前的杯子浮在空中。
约瑟芬把那个古董杯子抢到手上，“法师，请小心些！这是一个古代货，它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还是那时候的皇帝赐给我们家的。”
杜威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总之，将军的儿子做的事情，绝对是个大事件。”他敲敲桌子。
约瑟芬先生却突然翻脸，把纸笔放回桌上，“将军的儿子，和将军有什么关系，你走吧。”
就知道会这样，这年头遇到一个有良心的贵族，实在太难了……
杜威站起身，“那么我以后有事情还能来吗？”
“当然可以，但是我也不是每件事都可以报导。”约瑟芬抚摸了一下那个杯子。
“您有纸吗？”杜威问道。
“有。”约瑟芬先生点着头，“可以便宜给你。”
杜威拿出一个金币，“要廉价的。”
约瑟芬转身去雪松书架那边，给杜威拿了一大捆纸，他给杜威找了八个银币，“承蒙惠顾。”
真贵！杜威叹息了一句，抱着这堆纸离开。
是时候回去见那个严厉的老法师了。
杜威想了想，待会儿用什么词来应付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