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在这个田野上以蜗牛的速度行进了十五天,差不多到达了王都的外面,他们就停了下来。
队伍里的老兵表示此事早已习以为常。
当天上午传令官走进了杜威的帐子,告诉杜威要好好打扮一番,务必要英俊神气。
在这天的中午,一支特别的队伍出发了。
拉斐尔统帅骑着高头骏马,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的传令官在他的边上紧紧跟着。
传令官拼命地挥着手,咳嗽着,“那些民众太热情了,我觉得,这些鲜花要把我淹没。”
周围民众的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拉斐尔把头侧过去,掩着手和他的传令官说:“你看着吧,后面更加英俊的,更加有能力的士兵出现,他们会更加激动。”
那只雪白的动物打了一个喷嚏,鲜花在半空中飘舞。传令官在那边吼着:“您说什么?我没听清。”
拉斐尔那张年轻的脸,笑了一下,“我说,你还需要锻炼一下你的听力。”
他的后面,几列战士跑着步,他们站的笔直,肩膀上挂着勋章,举着闪闪发亮的盾牌,喊着口号。
为了抵挡那些鲜花,他们不得不把盾牌举得更加高一些。
他们现在的谈话大概是这样的:“喂,你走慢一点,盾牌太高我看不见路了。”
“什么啊,明明是现在那些花太多了。”
“要是你想待会儿洗脸的话,你大可把盾牌放下来。”
“他们为什么不能把盾牌做成透明的。”
这些话,被淹没在人海的声音中。
队伍的中部。
杜威和其他几个魔法师坐在一起,他们有单独的车厢。
那几个魔法师来自贵族世家,家族的资金支持,让他们在之前的求学道路上,一帆风顺。
一个贵族男孩抱怨道,“之前我们还在一起玩追逐游戏,我的家人也没有要求什么。可是转眼间,我就被丢到了这个地方,那些粗鲁的士兵让我真是难受。”
杜威边上坐着的那个魔法师看起来是最年长的,“得了吧,你还年轻,要是你三十岁还不能突破高阶法师,那些战士会更加轻视你。还有那边那位,别看书了,你还是研究一下咒语学吧。”
杜威拿着他手里的书,看得是津津有味。前段时间的遗迹之行,也让他得到了接触古代资料的机会,包括古代语言。
听到有人叫他,他抬起头,“实在对不起,这本书真的是相当吸引人。”
那个年长的法师发出善意的笑声,“哈哈,你要是拿这股劲研究咒语的使用,你会在未来的路途上走得更加顺畅。”
那个贵族男孩低着头,“我想回家。”
年长的法师揉揉这个男孩子的脑袋,“孩子,你要知道,风雨中人才能长大。虽然你可能觉得这样的嫖娼是形式主义,但是,能够出现在这样的队伍里的,的确是我们最高的战斗力。你也会变强大的。”
杜威把书放下,打开帘子的一条缝。
外面人们的声音,像海浪一样一道接着一道扑过来。
杜威怀疑今天听到了这么大的声音,晚上的冥想会不会受到影响。
他赶紧把那道有隔绝作用的帘子放下来,一朵鲜花擦着他的耳边飞过去。
杜威回过头,看到他身侧车厢内部的地板上,已经躺着好几朵鲜艳的火焰蔷薇。
车厢里的人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那个贵族男孩支支吾吾地说,“我刚刚,看到一个姑娘把她的发簪丢过来,可惜没丢中。”
那个年长的法师一脸地不信,“以前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探出脑袋,就能收到这么多花的,就好像边上所有人全都改变了他们的投掷目标一样。难道是我长得还不够帅,还是我见识浅薄?”
魔法师都是深居简出的,杜威之前也就在学校和附近转悠,看到这么多的人群聚集也是第一次。
在队伍的尾部,几辆车上装着米袋子,那些袋子上装饰着闪闪发亮的羽毛。
一个少年坐在车顶上,他带着羽毛帽子,赶着牛车。
整个王都被浸在一种狂热的气氛里。
只要让民众进入这样的状态一次,学者们发现,之后的两个月里,王都里的消费将增长五十个百分点。
这个时候,队伍停了下来。
拉斐尔走下来,和魔法协会还有战士协会的人握手。
魔法协会根本没有实权。这些年,他们也就一直用钱补贴着低阶法师的生活。
至于战士协会,他们还是佣兵工会的实际控制着。负责人是个十六级的弓手,他堆着满脸的笑容,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抓着拉斐尔。
一个速写画师从人海中挤出来。《王都速递》的主编约瑟芬赶紧迎上来,“刚刚也没有把将军和两个协会的负责人全都画下来?我要让这张图片变成明天的头条。”
边上一个人挤过来,差点把那张速写画挤到地上。约瑟芬把画塞在他的怀里,“我的天,这东西卖给其他人至少能够赚上四百个金币。”
这支队伍停了两个小时,才慢慢出城。
杜威回到田野上时,看到士兵们零零散散地聚在一起。
还有另一个命令传达了下来,因为战士协会送来了一批人,他们要重新编队了。
杜威对外登记的是一个低阶法师,但是分配时把他算成了中阶法师。很有可能,是拉斐尔感觉到了什么。
因此在正式的通知下来之前,杜威会和那些中阶法师住在一起。
碧羽在杜威的头上开心地叫着。可是杜威的心里还是有点忐忑。
高阶法师是十分缺人手的。所谓的级数,也不过就是魔法容量的大小。对于法师来说,高阶法师八级是一个坎,因为人是有限度的。必须寻求法则突破,使自己容纳更多力量。越过了这条坎,就意味着你有了自主运用法则的力量。
在几年前,杜威披着斗篷,在魔法协会上那场谈话后,中阶法师就获得了“模仿”法则的能力。
很可能,在接下来的路途中,杜威要和那些新来的战士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