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蛮当先抱拳,朗声道:“南陆军骠骑将军夏蛮,见过北岳副帅,凰歌郡主岳副帅!”
岳倾寒抱拳回礼,道:“北岳副帅岳倾寒,见过夏蛮将军。”
夏蛮哈哈一笑,道:“岳副帅年纪不过二八,就能率领十万北岳大军进攻我南陆,且连下我南陆两城,在下着实佩服。”
岳倾寒面色淡淡,她最不耐烦这些个面子功夫,可是有些时候还必须要做,她淡淡道:“夏蛮将军身为南陆第一猛将,本帅也是十分佩服。”
夏蛮哈哈大笑道:“岳副帅过奖了,所谓南陆第一猛将,不过是南陆人抬举罢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下可不敢称这第一。”
岳倾寒淡淡一笑,没说话。
夏蛮继续道:“岳副帅,如今北岳大军占领了淮阳和林兴,而在下率领十万大军来此,若是一战,恐怕生灵涂炭,不如,你我双方坐下来好好谈谈,如何?”
岳倾寒淡淡道:“夏将军想谈什么?”
夏蛮笑道:“你我分别传信给北岳安国王和南陆大帅,我南陆兵撤离落雁关,而安国王则率兵和岳副帅汇合,班师回北岳,从此两国修好,不再起刀兵,也免了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
岳倾寒心中已经十分不耐,却只能和对方瞎扯,道:“夏蛮将军此言却是太过皮厚,若非你南陆君王派刺客前往我北岳国都刺杀我北岳陛下,我北岳,岂会无故起兵?这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也是你南陆君王之过,与我北岳何干?”
夏蛮面色一沉,道:“岳副帅,话可不能乱说,我南陆陛下绝不可能做出此等上不得台面之事,分明是你们北岳自导自演,不过为了出兵找个借口罢了。”
岳倾寒冷冷道:“行刺的暗卫还在我北岳都城,口供还在我北岳陛下的御书房内,是否要我命人把他们带来此地让夏蛮将军过目?”
夏蛮冷冷道:“岳副帅莫要信口胡言,那暗卫完全可以作假,暗卫可以作假,口供自然也可以作假,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北岳为了攻打我南陆竟然行此等事,不觉羞愧吗?”
岳倾寒是真的不耐烦了,她淡淡道:“我知此事南陆是万万不可能认下的,多说无益,还是战场上见真章吧!”说罢她直接拨转马头回了北岳的军阵。
夏蛮看着她的背影,咬了咬牙,同样拨马回阵。
百里燕跟在岳倾寒的身边,忍不住抱怨道:“凰歌,这南陆第一猛将的废话真多,像宋扬风那样干脆利落地开战,然后干脆利落的死不好吗?竟浪费时间!”
岳倾寒弯了弯嘴角,道:“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日后这种事情还会有,燕子你要近早习惯才是。”
百里燕撇了撇嘴,道:“我才懒得习惯,以后这种事情全都交给小瑶,本小姐只管打架就行了。”
徐瑶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三人很快回到军阵之中,岳倾寒看了看左右,道:“哪位将军愿打这第一阵?”
“末将愿往!”立即有数名战将出声。
岳倾寒看了一眼,常青、严律等人都立过功了,机会不能总给他们,便道:“吴病将军,你去!”
吴病顿时大喜,在马上朝岳倾寒抱拳道:“是,末将遵命!”说罢提着大刀,拍马朝两军阵前冲去。
对面阵中也跑出来一匹战马,马上端坐之人身形矮壮,手持大刀,正是南陆大将金锋。
两人见面,互相通名之后就战在了一起。
吴病率先挥刀朝金锋当头劈去,看那刀刃带风,明显是用了全力。
金锋大喝一声,用足了力,双手握刀向上一挥。
“当”的一声,两刀相击,吴病手中的大刀直接就被磕飞了出去。
还不待他反应过来,金锋又是一声大喝,挥起一刀就把吴病的人头给斩飞了出去,鲜血顿时喷起老高。
“大哥!”吴祸亲眼看到吴病身死,痛得肝肠寸断,也不请示帅令,催马抡刀就朝金锋杀去,大喝道,“狗贼,还我兄长命来!”
金锋看了他一眼,催马迎上。
两马相遇,金锋一刀朝吴祸斩去,吴祸连忙用手中大刀去挡,却被震得整个人朝后仰倒。
二马错镫,金锋随手一刀,“噗”的一声,吴祸人头落地,鲜血横着喷出去一丈多远。
眨眼的功夫,金锋连斩北岳两员大将,南陆军军心大振,夏蛮当即下令击鼓助威。
“咚咚咚”的鼓声一响,南陆军士军心更盛。气势也更为尖锐,好像一把把出鞘的利剑一般。
反观北岳,军士们的脸色虽有些暗淡,但并无颓丧之意,士气依旧高昂,站在那里连成阵势,如同林兴城的第二座城墙一般。
夏蛮眯了眯眼睛,连死两员大将,北岳军心却依旧不乱,这当真是不好办了。
北岳将士群情激奋,纷纷请战,岳倾寒微微沉吟,刚要命陈松前往,却见北岳一处兵士朝两侧分开,从中走出了一名百夫长,大声道:“副帅,小人愿往,还望副帅给小人这个机会!”
此言一出,众将全都看向了此人,很多人都不认识此人,面露诧异,但陈松却是面露笑容,道:“你小子倒是会挑时候!”
岳倾寒看向这人,却见这人身高六尺,虎背熊腰,手持一根长杆狼牙棒,只不过,这人的皮肤实在是白了些,看上去颇有小白脸的意思。
“见过陈将军。”那白面大汉朝陈松笑了笑,大踏步走到岳倾寒马前躬身一礼,朗声道,“副帅!小人恳请副帅让小人前往,与南陆将军一战!”
岳倾寒微微颔首,将手中银凰枪递向了对方。
白面大汉一愣,还是伸手抓住了银凰枪。
岳倾寒微微用力将银凰枪向上挑。
白面大汉顿时了然,岳倾寒这是在试他的本事,他连忙双手用力向下压银凰枪,双脚也稳稳地扎在地上,上半身丝毫不晃。
岳倾寒面色淡淡,继续加力。
白面大汉也是面色不变,同样加力。
片刻,岳倾寒收力,淡淡道:“你叫什么?”
这个问题竟然让白面汉子脸色一红,他松开银凰枪,迟疑了一下,才道:“小人姓白,因生得白,所以,爹娘起名叫,叫,”他咬了咬牙,“叫白面!”
周围顿时传来一阵闷笑声,白面的白面顿时就成了红面,脸红脖子粗,显然是羞得不行。
岳倾寒弯了弯嘴角,道:“好,白面,本帅准你去一战!”
白面大喜,连忙抱拳道:“多谢副帅,还请副帅赐小人一匹战马,小人是步兵百夫长,并无战马。”
岳倾寒微微点头,朝身边的亲兵一摆手。
亲兵立即从军阵中牵出来一匹黑色的战马,交到了白面手上,白面翻身上马,手持长杆狼牙棒冲向了两军阵前。
金锋一看到白面就乐了,人说世上有小白脸,还真没听说过大白脸,今天他也算是长了见识了。
“呔!”金锋立马横刀一声断喝,“来将何人,通名再战!”
白面勒住战马,朗声道:“北岳军白面!”
“噗!”金锋顿时就笑喷了,他连忙捂住嘴,片刻后,才道,“南陆军金锋,白将军请!”
白面被自家人笑很不好意思,被敌人笑他反倒是不在乎了,见金锋说请,,他也不客气,抡起狼牙棒就朝金锋砸去。
金锋横刀一挡。
“当”的一声巨响,金锋被震得手臂发麻,白面却好似没事儿人一样抡起第二棒朝金锋砸来。
金锋瞳孔一缩,连忙用了巧劲以大刀斜着隔开了狼牙棒,顺势一刀朝白面劈去。
白面虽然名不见经传,反应却是极快,左手一拉就将狼牙棒拉了回来,直接横在了头顶。
“当!”的一声,金锋的大刀被震起来老高,吓得他连忙双臂用力,才没让自己从马上摔下去。
北岳军阵处,岳倾寒看向陈松,道:“陈将军认识此人?”
陈松笑道:“回副帅,末将认识这小子,但是末将只知道他的力量极大,不输末将,倒是不知道这小子还有这等的武艺。”
岳倾寒微微点头,对周围的众将道:“若是军中再有这等猛将,立即报给我知。”
“是!”众人应是。
陈松却是老脸一红,抱拳道:“副帅,此事乃是末将的疏忽,才导致明珠蒙尘,末将甘愿领罚。”
岳倾寒摆摆手道:“此次就算了,若有下次,记得立即上报我知。”
“是!副帅!”陈松连忙应是,“多谢副帅!”
岳倾寒微微颔首,看向战场,不再多言。
战场上,白面已经和金锋站了三十多个回合了。
白面的力量明显比金锋大上不少,狼牙棒挥舞起来虎虎生风,但他的招式却比较简单,都是军中练兵之时教授的基本招式,交起手来很是吃亏。
金锋却是名门之后,刀法精妙,一时间两人倒是勉强打了个平手。
又过了二十回合,金锋到底因为刚打时不知白面底细和他对了几招,体力损失很大,如今久战,多少有些不知,渐渐漏出了败势。
白面见之大喜,挥动狼牙棒开始猛攻。
金锋不敌,虚晃一刀拨马就走。
白面立功心切,当即拍马去追。
岳倾寒淡淡道:“鸣金,让他回来!”
北岳军中顿时金锣之声大作,所谓闻鼓则进,闻金则退,白面此时理应回转,奈何他立功之心太切,竟是不顾金锣之声,继续追向金锋。
所谓穷寇莫追,白面却是没能理解这句话的精髓,战马追到金锋的身后,手中狼牙棒高高举起,打向金锋。
金锋却是早有准备,听到脑后风声,他当即一扭身,手中大刀划出一个弧形,正中白面的脖颈。
斗大的头颅飞起,鲜血狂喷,双方的军士似乎都能看到白面那双瞪大的眼睛,里面全是不甘和惊愕。
可叹白面微末出身,拼搏数年才有了如今的本事,就因为他的冲动和心急,全部付诸流水。
陈松忍不住一拍大腿,面现惋惜之色,道:“小子啊!唉!你怎么就如此鲁莽!”
金锋收刀,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催马回了南陆的军阵,他是真没力气了。
南陆军阵内顿时一阵欢声雷动,无数的赞美不要钱似得朝金锋扔了过来。
金锋却是一脸平静,来到夏蛮的马前,抱拳道:“将军,末将幸不辱命。”
夏蛮哈哈大笑道:“金将军杀得好,今日一战,金将军当记首功。”
金锋笑了笑,道:“多谢将军。”
北岳这边已经炸了锅,百里燕第一个就不干了,大声道:“凰歌,让本小姐去,本小姐非得把他劈成两半不可!”
岳倾寒嘴角微抽,本小姐都出来了,这是真生气了,她微微点头道:“好,万事小心,若是不敌就退回来,我接应你。”
百里燕心中一暖,道:“好!”说罢催马就来到了两军阵前,手中九凤朝阳刀朝南陆军阵一指,喝道,“北岳校尉百里燕,南陆哪位将军前来指教!”
楚耀兴正要上前,身边却有数名战将同时道:“将军,杀鸡焉用宰牛刀,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末将等愿去和她一战。”
楚耀兴皱了皱眉,看向夏蛮。
夏蛮微微点头,道:“好。”他随手指了一员副将,“你去!”
“得令!”那副将大喜,催马持枪朝百里燕冲去,在他看来,这不是打仗,是去立功。
百里燕见他冲来,双腿一夹马腹,烈影好似一团火焰般卷了出去。
烈影太快,二马很快相遇,百里燕娇喝一声手中九凤朝阳刀当头朝那副将斩去。
那副将的反应明显慢了半拍,待他横起长枪格挡时,九凤朝阳刀已经将他一劈两半。
战马也被波及,一声嘶鸣前蹄扬起将这副将喷血的尸体甩了下去。
百里燕勒住烈影,朝对面看去,喝道:“还有哪位前来!”
南陆军也有悍将,见到前面死了一个也是丝毫不惧,当即有一名持刀的南陆将领拍马朝百里燕杀来。
百里燕岂会怕他,催马迎上。
二马相遇,百里燕依旧是当头一刀。
那将领连忙横刀去挡,却不料百里燕这一招是虚的,九凤朝阳刀根本没有落下,反而是左手一压,右手一翻,九凤朝阳刀的刀柄从下至上翻了起来,借着烈影的冲力,一下就刺穿了那战将的咽喉,尸体轰然从马上摔下,扬起烟尘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