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倾寒怎么也没想到那女人竟在饭菜之中下了春药,她感觉不对时已经晚了。春药她已经吃下去了,而那位纨绔少爷也已经进入了包厢。
然而奇怪的是,月倾寒明明吃了春药,也确实感觉到了身体的燥热。可她的神志却清醒无比。别说控制不了自己了,连一点恍惚都没有。
春药没用自然是因为问心幻境的设定,若是有女子在问心幻境中被人给强暴了,那还了得?
月倾寒知道自己上当了,春药是什么她还是知道的。这种可以说是专门害女人的东西,月玉锋自然是提醒过她要提防的。
估计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发现自己被人下了春药都会暴怒的,月倾寒自然也不例外。
暴怒的月倾寒直接将那位纨绔少爷和那名引她来酒楼的女人给杀了,随即,她就过上了被追杀的生活!
不敢进入城池而风餐露宿,夜晚不敢点火而以灵果饱腹。哪里人少往哪走,哪里艰险往哪行,一路上经历了无数的生死磨难,终于在半年后彻底远离了那个纨绔少爷所在家族的势力范围。
刚刚柳岸花明,却不料,月倾寒竟被几个奴隶贩子给抓住了。
就在月倾寒几乎绝望的时候,一个一身白衣,容貌中上的女子出现了。她杀了所有的奴隶贩子,救下了月倾寒,并对她说:“做我的徒弟,可好?”
面对在自己眼中强大无比的女子地收徒要求。月倾寒明白,若是她要害她,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于是,她自然而然的答应了,成了女子的徒弟。
月倾寒被女子带到了一个极大的府邸内,这府邸内只有两个主人,女子和月倾寒,剩余的近百人全都是下人。
女子对月倾寒可谓是无微不至,光是服侍她的侍女就有八个,功法、灵石、宝器更是要多少有多少,甚至女子还派人将当初追杀她的家族给灭了个干干净净。
经历过父母双亡、天赋下降、艰难猎兽、人心险恶、亡命逃窜、被抓为奴隶的月倾寒,觉得自己来到了仙境,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快乐,她渐渐地沉沦在了这份快乐当中。
安逸美好有时是毒药,这句话一点儿都没错,月倾寒的修炼已经不如以前刻苦了,报仇之心也不如以前坚定了,就这样,一年的时间悄然而逝。
月倾寒的修为只有一点儿进步,对此,女子毫不在意,她说:“没关系,就当养女儿了,谁让我喜欢你这丫头呢?”
月倾寒更为的懈怠了。直到,一个满月之夜。她听到有人唱道:“倚窗孤杯对月,心问阴晴圆缺。悲欢往复难知年,月月总得欢满。冷楼单影颓然,踏遍山河千万,生死轮回如何转?岁岁无望同返。”
那字里行间的悲伤和希望已逝之人复活的心念,还有那明知不可能却要踏遍山河万千寻找逆转生死的方法的执着!都让月倾寒心头大震,她不禁想起了自己死去的爹娘。他们给自己的温暖,对自己的爱护,那种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的小心。
月倾寒的双眼不禁模糊了,她竟然因为师父给的温暖而懈怠了、而忽略了爹娘的仇,她不禁软靠在了窗台之上,喃喃自语:“爹、娘,对不起……”
第二日,月倾寒站在带给她无数快乐的府邸门前,向女子道:“师父,徒儿要走了,带徒儿修炼有成,必会回来见师父的。”
女子的脸上带着不舍,她用娘对女儿说话时的温柔语气,劝说道:“寒儿,为师知道你想报仇,可那真的太难了,你不可能做到的。”
月倾寒摇头,郑重道:“徒儿愿意尽力一试,纵然身死也无悔!”
女子沉默了,良久她才道:“那你去吧!”
“是!师父。”月倾寒跪下,给女子磕了一个头,随即起身,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一种离别的悲伤,在月倾寒心中蔓延,越来越浓、越来越浓!爹娘死后,师父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唯一对她好的人。此次一别,她还能不能活着见到师父,真的很难说。
当那种悲伤达到极点之时,月倾寒忽觉头脑一晕。她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看到的就是姬南梦笑眯眯的脸。
月倾寒使劲地晃了晃头,在看到姬南梦的一刻,她已经知道了刚刚经历的是幻境。因为她还没听说过什么幻境可以连续出现两次,还是连在一起的。这就证明姬南梦是真的,那刚才她经历的自然就是假的。
月倾寒眼中有喜悦、有怅然,喜悦的是,她的爹娘根本没死,一个回月家了,一个去历练了。怅然的是,那位像娘一样,给了她温暖和快乐的师父,再也见不到了。
月倾寒起身,问月剑在手,云水十八剑展开。她将自己在幻境中经历的如:悲伤、搏杀、逃亡、快乐等等的一切,尽数融于剑法之中。
小院之内,剑光缭绕,悲与欢,充斥其间。
姬南梦笑眯眯地看着练剑的月倾寒,她的心情真的是无限好,月倾寒通过了问心,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姬南梦微笑着轻声自语:“悲之剑意大成,欢之剑意小成,剑法也更加的成熟凌厉,真的很好!”
翻手将一块记录了《冷月化凰决》全套功法的玉简放在了竹桌之上,姬南梦起身,步入了右侧的竹屋之内!
青扬山脉中部偏向内部处,有一处茂密的丛林。
林中的每一颗大树都有五六丈高,成人合抱粗细。秋刚刚有变深的趋势,叶片只是泛黄并未大面积的飘落。依旧茂密的树冠遮挡了阳光地照射,让林间略显阴暗。
一百四五十头妖狼正围攻着二十余名手持刀剑围成圆圈的大汉。
地面上有数十道或火烧、或雷劈的痕迹和还未散去的冰锥、土墙,明显是大量符造成的。
数具狼尸散落在四周,斑斑的血迹染的到处都是。这让林间变得更为阴暗,空气中徘徊着冰冷的气息。
妖狼中为首的是一头身长一丈有余,肩高近四尺的白色巨狼,君阶初期的修为。除了它之外,还有四头王阶后期、十头王阶中期、二十余头王阶初期,其余的也都是帅阶中后期。
而被围攻的大汉之中,领头的两名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手持长六尺、宽如小门板的巨剑的大汉是王阶后期,还有五名王阶中期,其余十五名为王阶初期。
双方战力高下立判,无论是在数量上,还是个体实力上,狼群一方都有着绝对的优势。
白色的头狼悠闲地趴在距离中心战场三十丈的位置,它的口中不断地发出一声声地低叫,指挥着手下的狼群攻击中间的人类。
在狼群不断地猛攻下,大汉一方已经有好几个人挂彩了,还有三人断了手臂,好在暂时还没有死人。但看他们大多数都面现疲惫的样子,想必要不了多久,死人是必然的。
为首的两名大汉之一甩手扔出了一张金剑符,将一头扑向他同伴的王阶初阶妖狼定死在半空中之后吼道:“大哥!兄弟们就快顶不住了,符也已经耗尽了,怎么办?”
被叫做大哥的大汉其眼角已经瞪裂了,他怒吼一声,一剑劈飞一头王阶中期妖狼后,大声回道:“再顶一会儿,老二他们肯定已经往这赶了。”他这么说其实只是为了鼓舞士气罢了,实际上他很清楚,他的二弟、四弟和五弟要赶过来最少还要半日。这还是在突围出去送信的兄弟一路顺利的情况下,可即便是最顺利的情况,他们也未必能等到了。那头君阶初期的头狼一旦出手,他们根本支撑不了半刻钟。
“啊!”一声惨叫,吓的大哥一个激灵。他在激战之中勉强分出心神瞥眼看去,不由睚眦欲裂!
一名王阶初期的大汉被一头王阶中期的妖狼一爪子拍在了胸膛之上,一阵胸骨碎裂声响起。那大汉口中立时鲜血狂喷,眼中的光芒迅速涣散。
伴随着“当啷”一声兵器落地的声音,大汉的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重重地砸在地面之上,发出“砰”的一声大响。
这一声“砰”如同砸在了众大汉的心上,让老三瞬间红了眼睛。“铁子!”他怒吼一声,运足了灵力的一剑猛地劈向了那头王阶中期的妖狼。
“砰”的一声,这一剑,结结实实的劈在了妖狼的后背上。
老三手中的大剑,说它是剑只是因为其形状像剑而已。实际上,那就是一块厚实的金属质门板。大剑本身的重量加上老三的身体力量和王阶后期的灵力,一剑之威,绝非王阶中期的妖狼可以抵挡的。
凄惨的狼嚎声和清晰的骨折声同时响起,那头王阶中期的妖狼被老三一剑劈飞了足有十余丈,轰然撞断了一棵大树。落在地上时,那一动不动的样子眼见是不活了。
老三愤怒之下杀了一只妖狼,自己也因为分神被一只王阶中期的妖狼趁机在左臂上抓了一爪子。
妖狼的指甲足有一寸来长,锋利如刀,这一爪子,整整撕下来老三一条子的血肉,鲜血瞬间染红了其半边身体。
老三不愧是一条汉子,受此一击连哼都没哼一声。他二话不说反手就是一剑,那头偷袭他的妖狼立时便被劈飞,直接丧了命。
老三赤红着双目,再次向大哥喊道:“大哥,用小妹给的东西吧!真顶不住了!”说话间,又有一名大汉被妖狼杀死。
大哥的眼睛是和老三一样的红,他身边这些人可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数次的兄弟。每死一个他都心痛的要发疯,可他现在还不能用小妹给的东西。
那件东西可以释放出一个保护罩,足能护住他们一个时辰左右。他要等到所有兄弟都差不多耗尽力气之时才能使用,这样才能保证拖延的时间最长。
理智告诉他自己是对的,但情感上就……大哥眼中的红色更为浓深,他咬咬牙,吼道:“不能用,都给我挺住了,大风大浪遇到过多少,还怕这点儿小事儿!”
“大哥!”眼见又有一名兄弟倒下,而自己的大哥却还是不愿使用那件东西,老三的眼睛彻底充血了。
“等!我们必须保证拖延最长的时间,你明白吗!明白吗!”大哥一边挥舞着大剑,一边嘶吼着。
老三沉默了,他当然明白,只有这样才能有更多的人活下去,可是……现在死的呢?那可都是他的兄弟啊,都是鲜活的生命啊!
就在此时,一头王阶后期的妖狼张着血盆大口,对着老三的脖子就咬了过来。
“啊!”老三发出了一声如野兽般的怒吼,他的眼角瞪裂,双目赤红,双手紧握手中的大剑,以劈山之势,一剑劈向了妖狼的大嘴。
“当”的一声,老三与妖狼皆是王阶后期,二者正面相拼之下,老三到底占了手中武器的便宜。他只倒退了两步,而妖狼则倒翻出十余丈才落地。看它身形踉跄的样子,估计就算没受重伤也被震得不轻。
时间,在鲜血喷洒中不断溜走,一刻钟、两刻钟,直到半个时辰后。
大汉一方算上大哥和老三还剩十四人,十四人皆是疲惫至极,各个浑身鲜血,身上大大小小的爪痕没有一个少于十道的。最惨的一个身上足足有二十余道,光流血就几乎要了他的命,还能站着真的是全凭坚韧的意志。
大哥脸上的汗水混合着也不知道是人血还是狼血的红色液体,蜿蜒扭曲成地狱鬼脸,显得极为狰狞可怖。
他紧咬着牙,他知道,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除了他和老三,其余兄弟们全都已经灵力耗尽了,就连身体力量也是一样,他已经必须使用那件东西了。
“呜!”悠长而高亢的狼嚎声响起,预示着决战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