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在家中百无聊赖的翻看着玄微录,心中想着前些日子师兄李东阳派人来请她过府一叙的事情,来人还特地告诉她纪公子也在府上期望一见。啥叫期望一见!之前不是拒不相见嘛!什么意思?!他想见就见!想不见就不见!张直接回绝了来人。
可此时张心中莫名有几分失落之感,想着可能是在家中憋闷坏了。正这时,母亲金氏在外面敲门,张藏好玄微录,开门把母亲请了进来,金氏满面春光的进来,拉住张的手,“儿啊,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张问道,“什么消息啊?”
“你贞儿姐姐上个月出嫁后,这几日与夫婿省亲在家。今日,你大伯母请咱们过府一叙,来接的马车已经在宅子外面等着了。”
张说道,“哦,是大伯母是让咱们去见见贞儿姐姐的夫婿是吗?”
金氏掩口一笑,神秘的说道,“你知道吗?你大伯母上次说的那个事有眉目了。”
张懵了,“上次?什么事啊?”
金氏说道,“傻孩子,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就是给你找门好婚事的事啊!这次你真是好福气了,你伯父为了你的事操了不少心呢,你贞儿姐姐的夫婿郭家少爷在此事也出了力,听说找到的人家是郭家少爷的同窗好友,也是官宦子弟呢!今日你伯父在府中设宴,就是为了让两家人见见面!你赶紧梳妆打扮一番,快,母亲来帮你。”
张立刻有种窒息的感觉,口中说道,“母亲,这个,这个这么快啊!我、我......”
金氏白了她一眼,“你什么呀?赶紧,把上次我给你订做的那件桃红色衣裳穿上,还有你舅舅送你的那套头面拿出来装扮上。”
张看着兴冲冲的母亲,无奈只好照做,打扮一番后,金氏非常满意的说,“我的女儿就是好看!管他什么官宦子弟都要拜倒在我女儿的裙下。”
张随父亲张峦、母亲金氏坐着张岐府上派来的马车去了张岐府上。
张府的大会客厅已经坐了许多人,除了张岐夫妇,张贞儿跟身旁的俊秀男子,还有是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年轻的公子,张岐与夫人王氏正与他们了闲聊。
张随父母给伯父、伯母见了礼。
张岐说道,“峦弟,弟妹,贞儿身边的就是他的夫婿郭鹤贤,你们在贞儿婚礼上已经见过,儿是第一次见吧,来见过你的姐夫!”
张赶紧上步给郭鹤贤施了一礼,“儿见过姐夫!”
郭鹤贤笑着说道,“儿妹妹不必多礼!”
张施完礼便站在母亲身后,低头不语。
张岐和王氏对视一眼,笑了笑说道,“峦弟,弟妹,这位便是礼部主事赵山赵大人,旁边的是他的夫人,后面是他们的小公子赵清泉贤侄。赵大人,这是我的堂弟张峦,现在是国子监监生,这是他的夫人和他们的长女、我最喜爱的侄女张。”
张峦和金氏赶紧上前与赵山和其夫人见礼。
赵山身后的赵清泉对着张峦和金氏深深一鞠躬,口中称道,“晚生参见张伯父、伯母。”
张峦和金氏赶紧扶起赵清泉,口中不停称赞青年才俊。
张在母亲身后深埋着头,也不言语。
金氏就势一拽女儿的衣袖,张只好向赵山夫妇问了个好,然后就佯装害羞地退到母亲身后。在座几个长辈见状都哈哈一笑。
郭鹤贤笑道,“赵贤弟年纪轻轻,文采甚是好,去年已考中举人,来年还要参加春闱,想必高中进士已是指日可待了。”
张岐拈着胡须赞同的说道,“我与赵大人多年相识,令公子的人品和文采的确都是极好的,我是羡慕至极啊!”
赵山笑着谦虚道,“哪里哪里?贤侄张非才是少年得名,如今封官在外,想必未来前途无量啊!”
张岐哈哈大笑,“不成器的小儿,提他做什么!哈哈!”
张岐话锋一转,“我侄女张不但性情温和、举止有礼还知书明理、极为孝顺父母,张氏后辈中,我最疼爱的就是她了。这孩子年幼时趴在我的膝上,我还亲手教过他书法呢!”
王氏也附和道,“是啊,我这侄女最是乖巧,连京城大才子李东阳的夫人都是她的手帕交,常请她去府中相聚呢。”
张心想,这事准是母亲告诉的伯母。偷看了一眼金氏,果然金氏的表情充满了得意之色。
赵大人闻言则是一惊,问道,“夫人所说的李大人可是刚刚擢升的礼部郎中李东阳李大人。”
张岐说道,“不错,正是他。”
赵山点了点头,看向张的目光增添了几分赞许。
张此时心中却想着,师兄什么时候升了官,回头得让他宴请自己。张正胡思乱想着,听到有人叫她,
“儿!”
张一抬头,是伯父正在唤他,她赶紧上前,
“伯父!”
张岐指着眼前,赵清泉手中展开的一幅书法作品说道,“赵贤侄的书法造诣很高,此乃赵贤侄新近的一幅作品,我记得你幼时也喜爱书法,现在有机会赶紧学习一番。”
赵清泉面带笑容,看着张谦恭有礼的说道,“请儿妹妹赏鉴。”
张点了点头,书法的内容是宋代大文豪苏轼的《浣溪沙游蕲水清泉寺》,全文以正楷行笔,书写流畅,字迹工整,只可惜书写者为求字迹优美,太拘泥于用笔之法,导致线条优美有余,可惜骨力坚挺不足,透出一股浓浓的阴媚之气。
张听着身边众人的夸奖之声,看了一眼赵清泉脸上的得意之色和极其渴望她赞美的目光,心中微叹了口气,脸上微微一笑,“赵公子的书法造诣如此高超!小女子十分佩服!”
在座的长辈都笑了,赵公子的眼睛也亮亮的盯着张瞧个不停。
王氏说道,“我瞧这两个孩子真是郎才女貌,相得益彰。天生的一对啊。”
赵山的夫人也说,“是啊,儿姑娘让人越看越喜欢。与我们泉儿的年龄也是相当的。”
金氏笑道,“赵公子才是难得一觅的如意郎君啊!我们儿可差远了。”
几个长辈越聊越热络,最后男方父母约定待合过双方的八字后,就准备下纳采议婚了。
张心中烦闷,退到了母亲身后不再说话。长辈们都以为张在害羞。
在张府用过晚饭后,张便随父母返回家中,一路上,母亲金氏的脸上都笑开了花。张心中却烦闷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