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书房,张马上发现房内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输女子的俊美容貌,一双漂亮的仿若琉璃的眼睛正带着一贯的玩世不恭的笑吟吟的看着她。
张手指着该男子,惊喜的喊道,
“元默!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元默,他上下打量了一圈张,口中啧啧讽刺道,
“呦!这才几个月,瘦了一大圈啊!”转头跟李东阳说,“三师兄,你这李府的厨子也不行啊!”
李东阳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张听了不高兴道,“竟瞎说,师兄府上的厨子顶好的。”
元默不屑道,“那还瘦这么多,穿的也这么寒酸。真是.....”
张白了他一眼,“元默,你来北京是专门找我茬的吗?”
元默一副恍然大悟状,“哦......好像是这么回事吧!”
“你”
李东阳在一旁赶紧劝和道,“你们两个呀,从小掐架掐到大,现在还不消停。元默,你不要逗小五了?小五之前受了内伤,你不是专门来看她的吗?刚才还担心的不得了,这会见了面怎么还端起架子了呢?”
元默在旁边清咳了一声,“好啦师兄,我不闹就是了。”
他不自然的看了张一眼,“那个,你伤怎么样了啊?”
张阴阳怪气的说道,“还行吧,死不了,有些人,关心别人也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呀。”
元默瞥了她一眼,站起身来,冲她扔了一句,“走吧。”
张愣道,“去哪?”
“请你吃饭啊!省的你老说我嘴上功夫。师兄,你也一起吧。”
李东阳看着他们二人,笑道,“小五在家闷了好几天,也该出去走走了。我一会要去翰林院一趟,就不跟你们去了。”
元默没有再强求,拉着还在呆萌的张,走出了李府。
二人走到大街上,张看了几眼元默,问道,“你带我去哪吃啊?用不用我告诉你哪的饭馆便宜啊?”
元默唇边攥起一丝玩味的笑容,“你是觉得我很穷吗?”
张特别诚恳的摇了摇头,“不是的,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敢打包票,你绝不是穷,你只是很小气!”
元默白了她一眼,继续在前面引着路。
元默在一栋大酒楼前停住了脚步,随意说道,“就这吧!”
张抬头一望,这不是云鼎天吗!她迟疑的望着元默,“你真打算在这吃吗?”
元默问道,“这不好吃吗?”
“不是不是,这很好吃。”
“哦,那进去吧!”
张心想,元默这个傻蛋,初次来京城,肯定不知道云鼎天有多贵,今日一定要让他大出血,谁叫他平时那么小气。
云鼎天迎客的店小二看见二人,愣了一下,眼神在元默身上流连一下,随即恭恭敬敬地引着二人进了二楼的一间雅间。
二人刚刚坐定,从外面又进来二个人,为首一人年约四旬,有些发胖,留着山羊胡子,穿着藏蓝色的上等丝绸衣裳,看似精明能干。他后面跟着个小厮,为首那人向元默点头哈腰的说道,
“爷,您来了!”
元默扫了他一眼,“没你什么事,留下小二伺候就行了,出去吧。”
那人恭敬的答道,“是!”说完就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小二恭敬的站立一旁。
张拿着菜谱说道,“元默,你认识的人还挺多的?”
元默的鼻子轻哼了一声。张翻着菜谱开始点菜,她点了几个价格昂贵的菜,见旁边的元默一点反应没有,随即放开胆子,点了一桌子贵菜。见元默还是没有反应,心中乐开了花,张口又要一坛十年的七步香。
这时元默凉薄的声音响起,“酒就不要了,上一壶极品桂花茶吧!”
小二答应着出去备菜了,张不解的斜着眼瞥着元默。
元默看都不看她,挽着袖口说道,
“风寒刚好,内伤又没好利索,不许喝酒。”
张心中莫名一热,挤了挤眼,“不喝酒也罢,能吃到这里的美食就行。”
元默问道,“有人以前请你来这里吃过?”
张吃惊道,“你怎么知道?”
元默说道,“刚才你点菜时非常熟练,连这里的烤鸭要配三份饼才够用都知道,分明就是这里的熟客。
“那也有可能是我自己来吃的呀!”张分辨着。
“就你存那点钱,能舍得来这么贵的酒楼吃喝才怪,肯定是别人请你!”
张心中虽然佩服元默精明,口中装作不屑的说道,“不错,让你蒙对了,我在京城的朋友请我来这里吃过几次饭。”
元默诧异的看了张一眼,没有说话。一会功夫,菜摆满了桌子,张可不跟元默客气,拿起筷子,一口茶,一口菜的吃起来,元默也微微动了动筷子,多时候还是看着张吃。张吃了一会,想起来问道,
“元默,你怎么跑京城来了?师傅知道吗?”
元默眸光一暗,“你下山不久,我也得到了师傅的准许下了山,不久前大师兄写信告知我,师傅离开了雾灵山,独自去了海外云游。”
张口中嚼着烤鸭肉,也有些伤感,“我知道师傅去海外,大师兄写给三师兄的信我看到了。”
元默盯着张的眼睛半响,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师傅要去海外?”
张嘴里的鸭肉差点没卡在嗓子眼,眼神躲闪着,“呃我怎么会知道。”说着低头继续往嘴里添着鸭肉。
元默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盯着张。
张赶紧转移话题,“那个,你为什么下山啊?这几个月去了哪里?”
元默慢条斯理的说道,“突然就想下山四处走走,下山后我先回了趟家,算上正式接手家业。我现在很有钱呦!”
张咽下一口桂花茶,满口清香,笑道,“有钱好啊!可以天天请我吃饭。”
“你要是爱吃这里,天天可以来这里吃。”
张笑道,“你竟开玩笑,这里顶贵的!天天吃,哪吃得起。”
元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抿了一口茶,眼眸微闪,说道,“我进京城后听说一件有趣的事。”
“什么事?”
“当朝太子向皇帝献了一幅题有老师真迹的画作。”
张微微扯了下嘴角,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哦,好像有这事吧。这有什么有趣的?!”
“师傅这些年从来没有给任何人题过字,只有前些日子给那位京城来的纪如墨题过字。”
“哦。”
“所以纪如墨就是太子朱佑樘?”
“嗯。”
“你已经知道了?”
“啊。”
“师兄和师傅也一早就知道了?”
“师傅应该不知道吧,师兄是早就知道的。”
“你,太小看师傅了。”
张疑惑的看着元默,元默继续说道。
“我说的有趣并不是指这些,我记得太子朱佑樘之前拿来让师傅题字的古画是《八仙贺寿图》,可是我怎么听说太子朱佑樘现场献的画是幅《彭祖戏鬼差》,上面还有师傅的真迹,据说还是玄微书院专程派人送到皇帝寿宴上的。”
张吃惊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元默接着说道,“哼!师傅早已云游海外,怎么会再写一副真迹给朱佑樘,可若是造假,又怎么会骗过包括三师兄在内的所有人?”
张吞吐道,“这个...我怎么知道?”
元默灼灼的眼光看着她,静默半响,微微叹了口气,“小五,你还打算瞒我多长时间?那是你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