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得知仁清太子现在已经归来的消息,众人瞠目结舌,随后立即请来祺王。
祺王看见急递,先是惊恐,随后面色铁青地将急递扔在地上,气急败坏。
“将黄保给我叫回来!”祺王道。
吴庆说道:“回王爷的话,黄公公已经去给先帝爷守陵了,司礼监现在掌印的位置空缺着,柯正淳不在,如今只剩三个秉笔了。”
祺王侧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吴庆:“太子被你们前几年排出去的人救了,怎么一点消息不上报。”
吴庆说道:“这些人和奴才早就没有联系了,大家伙要不以为他们投敌叛国了,要不就以为他们死了。他们几个的身份在卷宗档案里已经是死人。”
祺王冷冷地:“死人比活人有用,司礼监可是立大功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本王看,柯正淳过去倒是有用得很呢!”
内阁送到皇贵妃手中的提案,也成为了一纸空文。太子回京,即可登基,全城都张灯结彩,欢迎太子回归。
祺王府却是不同。
院中花草,淡黄衰败,屋檐上落着成群结队的鸽子,声音更是如泣如诉。
祺王提着一瓦罐老鸭汤从文术房中出来,来至若冲屋里。看见若冲坐在庭院中,交徐凤认字读书,木子右转头看见祺王,正欲行礼问安。
祺王与她,二人目光相交。祺王摇摇头,招手示意木子右出来。
在院外,背着若冲,祺王问:“王妃今日怎么出来了?”
“娘娘说躺着太闷了,就出来走走,正好看见徐凤在石桌上练字,说徐凤这孩子好学,又教了徐凤认几个字。”
“别让她太累,这是文妃给她熬的,送去给她吧。”
“王爷不进去吗?娘娘今早还念叨着,今年王爷的生辰怎么过呢。”
“她不知道太子回来的消息吗?”
木子右点头:“奴婢和她说,她只是笑笑,没太子回来也好不回来也罢,该怎样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
祺王无奈叹息一声:“但愿吧……”
祺王抬头,又见若冲站在门前,面容憔悴。
“来都来了,坐一会儿吧,”若冲微微一笑。
祺王笑应:“你文姐姐去看煦廷了,我带着汤来看看你。”
若冲来了兴致:“什么汤?”
“酸萝卜老鸭汤,你文姐姐说你喜欢。”
若冲口舌生津,笑容满面地:“还不快拿进来,我现在就想喝呢!”
房中,祺王倒出汤来,递给若冲。若冲举起,撒娇说:“我的手都这样了,怎么吃?”
祺王怒怒嘴,看看在院中练字的徐凤。
“能写字,却拿不起勺子。”
若冲憨笑一声:“不是拿不起,是不想拿,你喂我喝汤总会吧?”
祺王含笑,将鸭汤一勺一勺喂给若冲,还帮若冲擦去嘴角上遗留的汤汁。
“你终于理本王了,是因为太子回来的事吗?”
若冲点头:“我想和你说说话,哄着你,或许你心里能好受些。”
“我现在就想,你什么时候去出家,我也跟着你出家去,你去清静观,我去五台山。”祺王笑着送一勺汤到若冲口中。
“你能放下?”
“放不下又如何?大势已去,只能认命。”
若冲浅笑,二人聊到深夜,祺王方才会藏书楼歇下。
裕王府。
痛苦难忍的裕王妃,大声地嘶喊着。裕王在屋外,焦急地踱来踱去。
秋雁从房中出来,满头大汉,急得直哭:“产婆说娘娘吃得多,孩子长得太大了,生不下来!”
“那怎么办?”
“请太医吧,产婆没招了。”
裕王回过头去大喊:“太医呢?怎么还没来?”
小豆子说道:“已经让人去请了,皇贵妃也正在往这儿赶呢。”
彼时,衸王妃听闻裕王妃生产,可两个时辰过去也没生下来,心中着急领着玉熙郡主回到裕王府来。
“父王!”玉熙扑进裕王怀中,裕王紧紧抱住她。
衸王妃上前焦急地问道:“人家不是说生二胎没这么难吗?怎么现在还没出来?”
“孩子大,可不就难了吗?”
衸王妃叹息一声,此时听得裕王妃一声嘶喊,玉熙被吓得脸色苍白,衸王妃连忙拉过她,去院外等候。
“我母妃她怎么这么疼?她会不会有事?”
衸王妃将玉熙抱在怀中,安慰道:“生你的时候,她也疼,可后来不也好好的吗?丫头,你要记住,你出生的时候你娘吃了很多苦,你要记得你娘的好。”
玉熙点点头,衸王妃用手揩去玉熙脸上的泪水。
太医来了,皇贵妃的御驾也摆到了裕王府。玉熙上前去给皇贵妃请安,皇贵妃瞥了她一眼,随口应了一声。
看衸王妃的脸色稍微显现出一丝平和慈祥。
“娴儿也来了。”
“回皇贵妃娘娘的话,裕王妃生产,臣妾特地领着玉熙过来看看。”
“她怎么样了?”
“还没生下来呢,孩子长得好大了些生的时候可能有点难,可生下来一定是身体好的孩子。”
皇贵妃笑笑。
孙太医从产房出来,低声问裕王:“王爷,娘娘这可能难产,是要娘娘还是孩子。”
裕王不假思索地:“保王妃。”
衸王妃在一旁松了一口气,握紧玉熙的小手,俯下身来说:“你娘会没事的。”
可皇贵妃听了裕王的选择,叫住了裕王和孙应。
“本宫不论你们用什么法子,本宫要孩子。”
“母妃……”裕王才说出口,皇贵妃便打断了,吩咐孙应进去,威胁道:“要是皇孙有个闪失,本宫剥了你们的皮!”
孙应颌首:“遵命。”
“母妃,她是儿子的发妻,儿臣要她好好的。”
“先帝去了,如今皇室子嗣单薄,断不可再有折损。要不然,我如何去你父皇那边交代?”
衸王妃命婢女将玉熙带下去,随后跪下哀求皇贵妃:“婉儿是臣妾的亲妹妹,她总有千般不是万般不是,也请你责罚在臣妾身上,不要为难婉儿。”
皇贵妃扶起衸王妃:“余娴,这些年本宫一直在照顾你,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心地善良。可有些人做了错事就该受责罚,就该吃苦受罪。你不是说过你恨她毁了一生吗?本宫是在帮你,是在惩恶扬善。”
“娘娘,我与她是亲姐妹,打断骨头连着筋,她现在难受成这样,我心里难受,真的,我不恨她了。”衸王妃哭道。
皇贵妃无奈地瞥了一眼衸王妃,转身出了后院,去大堂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