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尔嘉面色微白,身形晃了晃,好在玉纺上前扶住了她。
这才没当众下出丑。
微微低了下头:“是尔嘉逾越了,尔嘉孤身一人从千里之外来到京城,是陆祖母给了尔嘉亲切感。”
众人点了点头,当初乔姑娘据说满身是血的被陆世子所救。
对陆家有些别样的亲近倒是也说的过去。
“可怜的孩子,十王若是知晓不知该如何痛心了。”陆老祖母满是怜惜道。
“父亲年后便要应召进京,尔嘉也能安心了。”乔尔嘉笑着道。
场中大臣纷纷脸色变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
十王,拿着十个王的俸禄,手中又有绝对的权利。
早些年边疆战乱,王朝跌宕起伏,人民民不聊生。
十王带着一众战将在边疆耗费了数十年,让边疆平定。
之后陛下论功行赏,十王功高震主,陛下却也无可奈何。陛下刚刚上位,那时也不愿让功臣寒心,便给足了十王功名利禄。
那时不少将军也是陛下一方,为了保持平衡,便将那些武将留在了边疆。
但这些年,整个朝廷大部分兵权却是不好收回来了。
当初一起上战场的兄弟,其中不乏有人是全身心归顺朝廷,但这些年,接二连三的在边疆出事。如今,大部分权利都落在了十王手中。
陛下说不忌讳是假的。
全天下皆知,十王疼女儿入骨,便请了十王爱子爱女进京。谁知爱子进京前夕病重,据说至今还昏迷着,这才让女儿乔尔嘉入了京。
路上还遇刺差点丢了性命,若当时真出了意外,恐怕十王……
众人这会听说十王明年要入京,都没说话,乔尔嘉也没在意。
她知道自己尴尬的身份,但父亲疼爱她多年却也是真的。父亲进京,她很开心。
也不知道弟弟如何了。当初离开边疆时,弟弟浑身发烫,好几次差点熬不过去。
也不知父亲,是否查出了谁对乔家下手。
乔尔嘉看向了太子,仿佛跃过他,看向了皇帝的身影。
陛下,真的容不下他们这些巩固江山的功臣了吗?
“开席吧。”老太太点了点头,今儿是寿宴,她也不愿见到朝政上的那些事。
让人不痛快。
微微瞥了眼乔姑娘,这姑娘,到底是世家养出来的,心眼啊,太多了。
众人纷纷入了席,老太太这一桌都是几个老祖宗,男人们都在另一边。
陆世子余光看了眼池锦龄,坐在祖母跟前,他都不敢靠近。
众人言笑晏晏,裴世宁笑着道:“陆世子认了新姨奶奶,今儿可要多喝几杯,这可是个大喜的日子。”
桌上一群年轻人听完都笑开了。
鲁怀玉哼了一声:“那个丫头几个月前还含情脉脉的心悦陆哥,这才多久,就想当长辈了?一定是欲擒故纵,陆哥你别上了勾!”
“她靠近你,你别理她。她跟你说话,你也别理她。”鲁怀玉气得很。
这丫头惹得陆哥受了多少笑话。
陆世子闷头喝了一杯,耳朵却是支了起来,注意着池锦龄那边。
“陆祖母,不如让池二姑娘跟咱们一桌?池二姑娘极少参加宴会,想来也没几个谈心的朋友,陆祖母可不能拘着池二姑娘。总得认识几个闺中密友呢。”公主笑眯眯的上前,一副与池锦龄极其亲昵的样子。
“咱们几个,还不能做她的密友?”裴老太太诧异的看着她。
裴家小辈全都脑门一大,老祖宗啊,您可别胡闹了。
公主一滞,反倒是池锦龄站起身跟了过去。
陆祖母只吩咐她寿宴结束去找她,倒也没多言。
“你啊,真是淘气。池二姑娘与陆祖母一桌,想来是不愿与我们结交的,你这般,岂不是让池二姑娘难做?”说完,乔尔嘉又与池锦龄认了个错。
只是这话同桌姑娘们都不由皱了下眉头,说的好似她们都入不了池二姑娘的眼似的。
池娉婷坐在一旁并未开口,她们虽是同姓,但到底感情如何,自己还能不清楚?
若是有朝一日池锦龄出了头,难免不会为自己的母亲平反!她知道的,远比众人多多了。
池锦龄脚旁的元宝挠了挠地,池锦龄莞尔,随手丢下一块糕点便给了元宝。
“还没开席,畜生倒先吃上了,二姑娘果真率性而为。”乔姑娘淡淡道。
“咱们可不是那般失礼的人。”公主笑着道。
公主瞥了她一眼,明明是她将池锦龄叫过来,却也不让人挪位置,如今池锦龄站在这里,不少人都注意到了。
公主抬起银箸夹了一根白玉菇:“御厨的手艺越发精进了。”
味道如何,她没吃出来,就是想替乔姐姐出口气罢了。
众人都暗自失笑,公主果然还是这般孩子心性。
公主如今率先开席,虽有些失礼,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这是落池二姑娘面子呢。
远处的陆老太太眉头紧皱,她此刻已经在犹豫要不要叫自家小友过来了。
“公主,当真是宠溺过头了。”宋老祖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
池锦龄却是看着脚下元宝,微微勾了勾唇。
只见元宝极其刺耳的叫了一声,然后猛地从地下直接跃上了桌子。
“死猫,滚下去!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宠物,池二姑娘,你未免太过分了!”公主气得怒斥一声,元宝跳上桌子溅了她一身的油。
气得公主脸都变了。
眼见着现场要失控,便见那作妖的元宝,从桌上爬起来……
踉踉跄跄走了几步,然后尖锐的叫唤起来,身子不住地颤抖,浑身的白毛都立了起来,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众人眉头一皱,还未来得及反应,元宝直接吐了起来,那赫然便是方才吃进去的糕点。
“不好!”桌上众人脸色一变。
刚喊出这句话,便见元宝咚的一下倒在桌上,嘴角全是唾沫,动也不动,浑身没了半点力气。
“死了……猫死了……”有个丫鬟大胆上前拎了一下猫,软趴趴的,俨然已经断了气。
“不好,有毒!”不知谁喊了一声。
公主哇的便大哭出来。
“完了,传太医,传太医!本宫,吃,吃了,吃了……”公主哭的满脸鼻涕满脸泪,此刻哪还不明白,有毒,有毒啊!
都怪她自己,为了折辱池锦龄,自己率先动了银箸!
桌旁的姑娘,全都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