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旗坐在车里看着自己面前的老小区，门口没有门卫，只有一对提着菜坐在花坛椅子上聊天的大爷大妈。
顾千烨嬉皮笑脸地坐到出租车里的时候跃旗的脸都黑了。
“我以为你为了捶挂已经忘记自己是谁了。”跃旗看着那些老头老太太，还有点儿莫名其妙的觉得美好。
顾千烨笑了两声：“哪儿能啊，我也就是锤了几天而已。”
跃旗冷笑了一声，说出了要去的目的地，再转脸看着顾千烨现在的这张脸，意有所指上扬的嘴角简直像是在谋划着什么。
“你都快捶到别人放弃主播职业了。”跃旗叹了口气。
顾千烨丝毫没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但是他还是有勇气打开直播app直播，证明他心理承受能力还是不差。”
跃旗翻了个白眼。
他们到了墓地，跃旗带着他找到了mini他们，谷子看着顾千烨走过来，眼神一下子定住了。
场面很诡异，顾千烨即将下葬，而面前这个人是顶着别人面容的顾千烨，他的一举一动，谷子都看得出神。
顾千烨下了车看见这些人愣了一下：“我怎么感觉你们看着我的样子是要把现在的我一起给葬了？”
mini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如此尴尬且诡异的局面。
“讲真，那个那个......石辰，真的不在了吗？本来说是要火化的，现在也不敢了，怕他醒过来，可是殡仪馆的人都说不火化也行，但是在放着的话就坏了......”潘达怯生生的说。
顾千烨叹了口气：“那就该怎么办怎么办吧。”
他这么久也不知道这迷惑的现象到底是因为什么，等到的却是宋玉的电话。
“你在哪里？”宋玉的语气有点儿低沉，顾千烨揉了揉眉心：“安乐墓地。”
“下葬了吗？”好几天没联系的宋玉现在这个语气太过沉重了，顾千烨都觉得是这位小同志的好友发现了自己不是原装了。
顾千烨看着远处的粉丝们，距离有点远，但是能看出数量不少，他还是有点欣慰的。
“快要了。”
“那你等等我们，我们马上到。”还不等顾千烨回话，宋玉就挂了电话，顾千烨看着手机怔了半天。
他看了看天，天空蔚蓝如洗，倒是显得心里这种没来由的悲伤有点儿煞风景了。
宋玉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带着石......
顾千烨看着穿着校服的两个人：“......”
石的眼睛红红的，宋玉的眼眶比石的眼眶红得浅一点，但是眼眶上的黑眼圈倒是染了一层。
两人都看着顾千烨。
“呃......”顾千烨咽了咽唾沫。
跃旗叹了口气：“我们先走了。”
场面的尴尬是化不开了，顾千烨长叹了一口气坐到椅子上，寻思着这个话题要从哪里开口。
“真的，真的死了么？”石的声音颤抖着问，站到顾千烨的面前。
宋玉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倒是先掩面哭了起来。
顾千烨被这一下搞得更沉重了，石直接就哭了。
“哥哥！”他相信石在他忙于捶挂的时候已经哭了几次了，也相信宋玉在心里知道这个一反常态的好友的真实身份后的的诧异和难受。
跃旗和所有人都到了现场，顾千烨拉过石的手，将她慢慢地拉近自己：“你哥哥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石是石辰仅有的亲人，这位小姑娘应该是多多少少知道什么的。
石闻言哭得更狠了，顾千烨也不催她，失去相依为命亲人的感觉，顾千烨能够体会。
“我哥说，”石咳嗽了两声，抱着顾千烨的脖子，“我哥说，说他要走了，但是还会醒过来的，说身体里的那个人会很有钱，不会让我露宿街头的。”
石的嚎啕震得顾千烨的心直颤，他看见站在后面的宋玉的脸一点一点的僵住了。
“小......”宋玉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千烨笑了笑：“所以你那天晚上不在家，是怕看见这个不一样的哥哥吗？”
石咬着牙点了点头。
顾千烨站起来，抱着她走了出去，看着那具黑棺被放进坑里，脑子里一下子涌进来很多片段，全是石自己的生活片段。
坐在电脑面前看着顾千烨的资料、背着石出去借钱、交了学费后边看着手机边看着电脑屏幕......以及石辰坐在电脑面前艰难地握着鼠标点一个“确认”选项，电脑屏幕上写着什么他看不清，只知道光亮得吓人，迅速席卷上了自己的脑仁。
他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宋玉站在他边上看着他僵了一下的身子，和呆愣的眼神吓了一跳：“怎么了？”
顾千烨的脸色变得特别不好。
“......没事，”顾千烨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抱着自己脖子的石，“你哥哥欠了很多钱？”
石的眼神一下子慌乱了，看了宋玉一眼，艰难的点了点头。
顾千烨：“......”
他看了看已经开始暴风哭泣的粉丝，自己也欲哭无泪，艰难地叹了口气。
宋玉还以为刚刚是顾千烨感觉身体不适了，或者是石辰又回来了。
“得，”顾千烨看着石，“我估计这就是你哥哥的愿望。”
音乐声响起，石把脸埋在顾千烨的脖子里哭泣，紧紧地抱住他。
跃旗站着，脑子里的碎片渐渐让他心绪平复了下来，他才思考出一套理有：也许他和石辰两人都是无亲无故的人吧，也许石辰是真的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能改变现在生活的现状吧。
不管他用了什么魔幻的方法，顾千烨的手臂恢复了健康，他感觉石辰是犹豫了很久的。
...
送走了粉丝，mini还是觉得意难平，一群人还没来得及开大会，顾千烨就推开了门，且眼神阴沉。
“咋了这是？”跃旗看着牵着石进来的人，他在心里想是不是下葬的时候真正的石辰回来了？
顾千烨拉过椅子坐好，石也犹犹豫豫的坐在他身边。
“我亲爱的mini经理，能告诉我这位小兄弟欠了多少钱吗？”顾千烨抱着手臂，笑得森然，石辰瞒着石，而情报高手mini不可能不知道。
mini才一拍脑袋：“卧槽我忘了告诉你了！”这两天他光看顾千烨锤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