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号按照前台的指示上了二楼，排了会儿队，进了医生的诊室。
梅然坐到了一个四五十岁的微胖女人的办公桌前。
前台妹子刚刚用惊喜的语气跟他们说，“你们今天运气好，杨主任在班，一会儿她来给你们医治。”
这个杨主任似乎在医院的级别很高，同屋的医生对她都很客气。
“是怀孕啊。”杨主任看了一下梅然的基本信息，“验孕棒测过了吗？”
梅然点了点头。
“这样，小伙子你先去缴费，先做几个基本的检查吧。”
姜舟就拿着杨主任开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单子去缴费。
等缴完费回来，杨主任亲切地拍了拍梅然的手，让姜舟领着她去做检查。
“趁现在人少，你们快点过去吧。”
两个人又跑一楼，去了B超室那儿排队。
这里男士不能进去，等轮到梅然的时候，她自己走了进去。
屋里挂着帘子，梅然走到帘子后，就看见前面一个患者提着裤子走了出来。
检验的医生脸色木然，机械一般地说了句，“把裤子脱了。”
梅然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脱裤子，但还是照做了。
医生看到她只脱了外面的裤子，又不带感情地说了句，“内裤也脱了。”
梅然皱着眉照做。
“躺上去，腿分开。”
等梅然摆好合适的姿势，另一个医生在棍状检测器上套了个安全套，对着梅然就怼了进去。
“左边一点，对。”
“右边再看一下。”
检测器搅了好几下，梅然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好不容易检查完了，看画面的医生特意打量了她一眼，“你胚胎的位置不好，是偏宫角妊娠。”
梅然不太明白，只点了点头，穿好衣服，拿着化验单出去了。
出去之后又排队验了血和尿。
验完这些，又去做了个（***道镜。
梅然再次跟一块没有灵魂的肉一样，脱了裤子曲起腿仰面躺着，检查的大夫拿冰冷的夹子塞进去，撑开，照里面的情况。
一边又问她诸如有过几年（忄）生史、跟多少人发生过关系等私密问题。
梅然脸涨得通红，眉头皱得死紧，女医生又因为怕看不清，继续用冰冷的器物搅动了好几次，等到终于检查结束，梅然发现自己竟然出血了。
偏偏这个医生说，“你有很严重的宫颈糜烂，必须治疗。”
姜舟就发现每做完一项检查，梅然的脸色就沉几分，等到所有检查做完，她的脸色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拿着检查报告重新回去找杨主任，杨主任看了阴超的单子，脸色一肃，“你这是偏宫角妊娠，胎位不正，我建议把孩子打掉。”
梅然点了点头，“本来就是准备打掉的。”
“但是啊，”杨主任脸色又一变，“你有宫颈糜烂，在打胎前，必须先治疗一下这个啊。”
“你看你这个（***道镜的检查单，你属于中度宫颈糜烂，要是不先处理这个，人流手术不好做啊！”然后杨主任就说了一堆宫颈糜烂这个疾病的危害，又说梅然有多严重，不治不行。
姜舟立刻就说，“那大夫，先治这个，今天还来得及做人流吗？”
杨主任一笑，“当然来得及了。”
“行，那就先治这个。”
杨主任就又开了张单子让他去缴费。
等交完费回来，另一个小护士把梅然领到了一间屋子里，里面都是没穿裤子两腿分开仰躺在高床上的女人。
梅然的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只苍蝇，但还是顺着护士的意思，躺在了一张高床上，然后护士推来一架灌了药水的器具，从里面拉出一根管子，插了进去。
这项目做完，护士又带着梅然去做了个什么理疗。
等梅然再次出来，姜舟发现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的手捂着肚子，眼角有点湿。
“怎么了？”姜舟立马过去扶住她，这一天梅然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但姜舟心疼她，依旧锲而不舍地试图跟她说话。
“流了很多血。”梅然说，她的腿微微夹了一下，显得有点不自然。
姜舟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她的裤子上竟然有一团血迹。
姜舟立马把他的长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她身上，盖住了她身后的尴尬，然后找护士要了片姨妈巾。
护士一脸无语，“你们来做人流都不备好卫生巾的吗？”
两个人都没说话，他们是真不知道这一茬。
姜舟想起之前梅然说过的关于青春期来姨妈的窘迫，心知自尊心这么强的梅然现在心里肯定很难受，却又毫无办法，只能揽着她的肩不住轻声安慰。
两个人再次回到了杨主任的诊室，杨主任用惊喜的语气跟他们说，“今天刚好来了个专家，因为你的怀孕情况特殊，我请专家给你做个会诊。”
于是有一个陌生的大夫翻看了梅然的病历本以及化验单，最后得出结论，“她怀孕的位置很危险，必须做宫腔镜手术才行。”
梅然皱了皱眉，“手术？”
她从没做过手术，她以为人流很简单，吃个药就好了，没想到会那么麻烦。
“是啊，你的位置如果是普通的手术，会损伤子宫，宫腔镜是最精细的手术，对人体损伤最小。”杨主任说了一大堆，姜舟一听对人体损伤小，立刻就说，“那就做这个手术吧。”
杨主任就拿出来一张价目表。
把姜舟吓了一跳。
六千到两万不等。
梅然这时候脸色已经很不好了，来这里原本只是想做个基本的人流，偏偏做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检查，现在身体又难受得不行，结果一开始说好的一两千的人流费用，忽然涨了好几倍，这让她无法接受。
杨主任见他们犹豫，又说，“况且你有宫颈糜烂，还是做宫腔镜比较保险。”
梅然皱眉，“刚刚不是已经去治了吗？”
杨主任就笑，“刚刚只是去消了个炎，要彻底治疗宫颈糜烂是要做利普刀手术的，到时候你还可以找我。”
梅然深吸一口气，姜舟看出她已经很不高兴了，立刻按住了她。
“好，就做宫腔镜，中等那档就行。”
梅然还要说什么，姜舟叹了口气，在她耳边轻声说，“多花点钱就多花点，你的身体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