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好酒,天天躺在女人肚皮上起来。
偏偏还不上工,任谁都会觉得不对劲。
前身这种状态,没多长时间,就被人盯上了。
先是一名徐娘半老的女人与他嘘寒问暖,渐渐与其深交。
那女人说漂亮,却不算太漂亮,不会给人极大的距离感。
言行举止,穿着打扮等各个方面,都像个良家妇女。
与那花酒地的女人不一样。
热情而又诚挚。
起码前身见了,立刻就会有所好感,纵然不会对老女人动心,但心里的提防确实降了很多。
一来二去,也就成了红粉知己。
前身那个时候还挺得意。
他从小没什么读书的天赋,也就认个字,但却对读书人的风雅,向往的很。
如今他这个泥腿子,却也有了读书人才能有的红粉知己,这如何不让他心里快活。
对那女人的心防,几乎就没有了。
再然后,大概是觉得时机成熟,那女人就带着前身,去了所谓朋友新开的酒家,说是去帮忙坐个位子,凑个热闹。
结果酒家是假,赌场是真。
一层层的套路之下,前身本对赌博毫无兴趣,却也被勾上。
渐渐染上了赌疾。
花天酒地无所谓,前身到底是平民,也想不出来什么奇葩的花钱方式。
所以再怎么霍霍,到底有限的很,桑家给的钱,也够他霍霍一辈子了。
可这一旦与赌挂了钩……哪怕是金山银山,也总有一天会被霍霍完蛋。
前身富贵不过三年,就统统一干二净。
甚至还欠下赌债,被那女人逼着,去采药还债。
采药近乎五年,才将债务还尽。
正准备再采一次药,再卖一次大的,去再赌一把,希望将父母老宅给赎回来,结果却是命都没了。
对房小明来说,这次的顶替的身份倒是好的很,无父无母,没有什么麻烦事。
但既然顶前身的位置,那么前身的一些因果,他自然也要将其补上。
那位拉着前身一步步堕入赌博深渊的女人……定然要灭,不过不是现在。
房小明虽然有前身的身份路引,但他现在可没钱去赎回前身老宅。
地底空洞中劣质的玉石,纵然可以换一些钱财,却也仅仅只够换身衣服。
此时房小明身上,仅剩五枚铜钱,撑死也就还能买三个馒头。
不过五枚铜钱……也应该可以赌一把了吧?
房小明自嘲的一笑,也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需要做这种事情了。
不过前身因果,虽都集中在那女人身上,但那赌场也少不了几分,他纵容去了,也理直气壮,何来什么不好意思。
再说句不客气的,这凡人因果,现在还能对他有几分影响,可一旦他筑基而成,这几分因果又能奈他如何。
虽然是这么说,房小明仍然不想弄出什么人命。
起码没有那种,伸手将赌场彻底灰灰的想法。
对于玄天世界的修者而言。
无论是开赌场的,还是进赌场赌博的赌客,二者又有什么区别呢?
公平去看的话,根本没有,都是凡人而已,没有任何区别。
再者,前身受人诱惑去赌,固然诱惑是主因,赌场是次因,但反过来说,前身自身难道就没有任何责任了吗?
因果起伏,红尘不定,身若不动,因果不动,身若要动,因果自来。
对于因果,玄天世界的修士,大多都是抱着这种想法。
房小明曾经的上一世,也是如此。
但他现在却并不是这么看的。
前身是平民,受到的教育有限,父母双亡、骤然暴富,心态肯定也大悲大喜。
这种情况下,还能抵抗得了外界诱惑,那前身怕也不是什么平民了。
平民不可能有那种岿然不动的心态。
所以前身无错,一切因果自然不在他身。
真正追究下来的话,桑家的粗暴补偿有错,但桑家给的钱足够多、也足够隐秘,所以有错也成了无错。
赌场自然也有错,但赌场的错不过是撒网捕鱼,并不是针对前身。
套现世的话来说,赌场聘请女人当业务员,至于女人这名业务员会拉来什么样的顾客,并不在赌场的考虑范畴。
赌场所要考虑的就是挣钱,其他,一切免谈。
所以因果的真正要点,定然是在那女人身上。
在房小明的眼中,因果秩序被他划分得清清楚楚。
随着他的想法,身上的因果链瞬间崩开,然后只剩数根环绕在前身肉[]身之上,接着又断裂大半,仅剩两线而连。
一线若有若无,应是指向赌场,想来是因为前身老宅,而非赌博。
一线猩红凝实,定然链向那名诱惑前身赌博的女人。
这不是房小明定下的因果,而是他占据的这具肉身,在回应他的想法。
将前身最后的执念因果,清清楚楚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一切如他所想,无有差错。
房小明揉了揉眼角,这算是在玄天世界动用微光之力的后遗症?
似乎越来越多的事情,都在他的视界中,以各种颜色的光线标示出来。
倒是前所未有的清楚明白。
尽管这只是一名凡人的因果链,却让房小明怔了怔神。
他现在身体非常特殊,经过一次意外的修行,此时肉[]身一半是前身,一半已经修炼转化,可以说自身与前身的因果,已经淡漠了到近乎于无的程度。
可是即便如此,因果仍然还在,甚至能回应他的想法,因果线向外蔓延。
要不是他此时双眼特殊,受到微光之力的沾染,能看到种种不可见之物,怕还是一无所觉。
看到,所以感悟。
房小明像是痴傻了一般,定在原地好长时间没动。
错非他现在所在的地方靠着河边,八成会有人将他推开。
好半天他才缓过神来,对玄天世界的因果链若有所悟。
本来畏之如虎的因果,似乎没再那么可怕了。
房小明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在玄天世界重来,即便是他,心中不免也有些压力。
毕竟这里是他,曾经失败过的地方。
可是现在,却因对前身因果的简单分析,那一丝压力,却莫名全消。
因果?
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