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期而至,它慢慢的吞噬了最后一抹斜阳。
它就如同那横跨无数天地的大鹏鸟一样,将它的翅膀展开之时,就是天地的黑暗之时。
整个苍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拉开了黑色的幕布。
而原本就是高冷的天气,现在也仿佛是配合着这样的黑暗一样,带来了更为残酷的冷冽。它企图冻死这世间所有的生灵。
就是连那黑夜中晴空万里的星辰,似乎现在也有些受不住这寒冷的夜空,畏缩起了身体,藏在了云层之后。
独有那月亮,抬头看去,就像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透过那一缕一缕的云层,散发出皎洁柔和的光芒。
远远的看去,这样的光芒就是像是一盏明亮的灯光,给人们以希望。
莫遥平静的吃着菜肴,喝着免费的茶水。
他居然心中有些微微的失望,偶尔转过头向着门外看去的时候,那个所谓的寡妇老板娘,还如同刚才那样,花枝招展的现在小吃店的门口,还是一如既往不分青红皂白的去抱每一个过往的行人,试图拉他们进店中吃些东西,好消费一些银子。
莫遥心中不禁的想道:“这难道就是那有些风骚的样子么?”
莫遥摇了摇头,有些对于刚才那掌柜的说出的话保持怀疑。
但是那远处角落中三个人之一的女子,一直在皱着眉头,一脸鄙夷之色的扫视着莫遥,这让莫遥感觉到有些费解。
难不成这是因为刚才那寡妇老板娘用胸膛磨蹭了自己之后,让自己给这个女子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莫遥想道这里,徒然想起了何琴琴,如何何琴琴看到了刚才的一幕,恐怕她看莫遥的神色应该更为不屑吧。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踏踏踏……”的响起。
只见一个穿着如同乞丐,并且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人跑进了小吃店,进店之后,直奔小二而入,一手紧紧抓住了小二的衣服,摇摇晃晃的对小二说道:“快,快,我要喝酒。”
这个疯疯癫癫的人的表情,急不可耐,又带着祈求之色,好似现在他喝不到酒,就会立刻死去一般。
那小二猛然的被这个人一阵摇晃之后,有些头昏脑涨不知所措,他正要开口询问,却是被这个人身上的气味熏的有些干呕起来,居然一瞬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整个小吃店中的人,都被这突发的事情所吸引了眼球。
大家不约而同的都向着这个突然闯入小吃店的疯傻之人看去。
只见他身材不算高大,而且年纪也算不得很小,整个人暮气沉沉,佝偻着腰,并且从头到脚俱都是一片黑色。
仿佛只要用力在他身上一搓,便能随手搓出三斤泥来。
这个人蓬头垢面的模样,还真是不知道他有多久没有洗漱过。
那拖在脑袋后方,不知修剪洗漱的头发,又卷又长,就这样松松垮垮的在脑袋后面来回摇摆。像极了野草丛生的草地。
那小二脸色已经蜡黄,他感觉到这个人的身上必定会是虱子跳蚤满身的乱窜,现在恐怕早已经传递到了自己的身上。
而且,这个人身上那一件原本不知道颜色的衣服,现在它不仅仅是破烂不堪,更是在上面充斥着一些油渍酱痕。甚至在某一些人看来,他的这一身衣服,比厨子身上的围裙更像是厨房中出来的。
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居然是这个人浑身上下,居然散发出阵阵的恶臭。
就连坐在靠近门口的莫遥,也是皱着眉头,不认在下口吃菜。
这个人的这幅打扮,如果现在当真会出现一个乞丐,来到这里一瞧,断然也会赞叹叹息,自叹不如。
小吃店里,有些人看着这个怪人,然后闻到了他身上的臭气,自然也再没有了吃饭的胃口,所以他们不约而同的起身,直接离开了这个小吃店。
眨眼之间,这小吃店中已经走了大半的人,已经算的上赔了大买卖。
这些人可都是那寡妇老板娘辛辛苦苦,每一个人都用她的胸膛摩擦过了他们的手臂之后才拉进了小吃店。
可想而知,现在看着这群人不住的离开,这个寡妇老板娘有多么的暴跳如雷。
这寡妇老板娘扭身疾驰几步,跨过台阶,顺手一把抄起立于门后的扫把,便毫不留情的朝着他怪人打去。
并且,这寡妇老板娘也算的上泼辣,边打边骂道:“哪里来的臭不要脸的乞丐,你这一来,耽误了老娘我挣钱,平白无故的浪费了老娘好不容易拉进来的顾客,不要脸的东西,你居然还要喝酒?你且不看看自己的样子,你喝的什么酒?如果你有那银子,老娘我也不在乎多在你身上磨蹭几下,但是你却没有这福气享受,你只配得上喝那马尿。”
那怪人也应该是没有想到这寡妇老板娘如此的泼辣无情,顿时被打的抱头鼠窜起来,不住的围着各个桌子逃跑,躲闪。
莫遥原本只是因为这怪人难闻的气味有些没有食欲,可是,此刻那怪人在逃跑游走的过程中显现的是那样的卑微。
莫遥心中有些不喜,皱着眉头,正要出面阻止寡妇老板娘,但是,没想到这个时候,那怪人转身回头,用胳膊硬生生一挡,将正要落在他头上的扫把挡开了几分,然后一声大喝道:“住手!”
这怪人的一声大喝,当真是平地惊雷一般,寡妇老板娘顿时仿佛也被这一喝之威吓住了,呆立在当场,一时尽然忘记了手中的扫把还握在半空之中。
此时此刻,只见这怪人挺胸抬头,双手叉腰,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难以言表的洒脱之意。仿佛这世俗之中,所有人的眼光与非议都不能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
只听这怪人大声说道:“好你个臭婆娘,我只是说要喝酒,又几时说喝酒不给你酒钱了?”
那寡妇老板娘这个时候才堪堪从那怪人的一声大喝中清醒过来,不过当她清醒过来之后,听到这怪人如此的说法,也并没有立刻就又要去追打他,只是用眼角不住的瞟了几晚这个怪人,语气中充满了不屑的说道:“就凭你这模样,能买的起酒喝?”
那怪人听罢,不由的大笑起来,这一阵笑声,既笑出了世态的炎凉,又笑出了这人性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