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大说的声情并茂。
并且这样的大道理陈清风也并非不懂。
所以,陈清风点了点头。算作是同意了金老大的说法。
周围本就已经没有了勘察的价值,陈清风正预备开口吩咐金老大去准备部署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悠然的传来。
“哎呀,你们两个人,抛开了我又在暗地里商量着什么?”
这道声音如同空谷幽兰,清新脱俗。好似沙漠中的一捧泉水,让人顿时心旷神怡,回味无穷。
又好似这正月里的一抹暖阳,令人焕发生机,激活了温暖。
这样的声音听起来柔美中不乏娇艳,娇艳中却也带着一些感伤。
这种感伤,是一种让人难以言明的哀愁。
好似多情的吐露,又似无奈的叹息。
述说着期盼,蕴藏着心酸,无论是谁听到,都会散发出怜悯同情之心。
陈清风与金老大两人寻声望去,远远就看到了一个打扮的如同普通人家老百姓中的村姑模样女子款款走来。她的手中还拎着一个软踏踏并且装扮很土的花布纹包裹。
金老大顿时张大了嘴巴。
此时的场景,不仅仅是金老大,就是那一直沉稳的陈清风也是一下子就楞在了那里。
要知道,现在的公孙府邸已经被朝廷的人接收,寻常人连那山坡都不能靠近,更何况现在这个农家的妇女?
但是,这个农家妇女却赫然的出现在了他们二人的面前,并且还在不断地向他们二人走来。
一直等到那农家妇女走进,陈清风与金老大才看的清楚,只见这女子身姿曼妙,凹凸有致。
但是此刻,她却穿着着一身的臃肿肥硕的棉衣。
这棉衣不仅仅样式看起来很难看,而且它的表面之上充斥着星星点点的污渍,让人一目了然的就能够看的清楚。
而这个女子原本一张清新脱俗丽质的瓜子脸,现在它的上面也已经涂满了锅灶下面的黑灶灰。
最要命的是,这漆黑一片的黑灶灰居然还没有涂抹均匀,左一块,右一块,刹那之间,就让这女子更是凭空增添了一些可爱宜人的模样。
而且,这个女子的头上还包裹着一块碎星花的红色布子。看上去这方小小的红色布子早就已经残破不堪,只能任由这女子头发上的一缕缕乌黑秀丽的长发如同缎子一般从两侧垂直的耷拉下来。
耷拉下来的头发,偶尔的被微风吹起,轻轻拂过两侧脸颊,更是让陈清风与金老大莫名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如果说现在这个女子是一个朴实的农家夫人的话,她却又长着一副相貌出众的容颜,气质非凡。
如果说她现在像是一个操劳过度的农村妇人的话,她的裸露在外的肌肤又是那么的雪白粉嫩。
这样一身怪模怪样的打扮,着实让陈清风与金老大惊掉了下巴。
只见缓过神来的金老大还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这……这不是我们的何姑娘么……你怎么如此的打扮?”
而那何姑娘撇了撇嘴,风情万种的模样,让金老大又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喉头。
何姑娘开口说道:“哼,你们两个人每天神神秘秘的模样,这一次出来办案,又不允许我参合许多,我这不是乔装打扮,前去那市井之中为你们打探一二……”
何姑娘说完话之后,还不忘记向着金老大假扮了一个鬼脸。
却原来这个打扮的如同农家妇人一般的女子,是跟着陈清风和金老大从北场而来的朝廷兵马大元帅何沐阳的小女儿何如意。
何如意话音一落,岂料陈清风面色一冷,板着脸面,不怒自威,并且带着一些嘲讽的对何如意说道:“堂堂正正正经的不学,你这歪门邪道倒是学的很快。你父亲虽然贵为朝廷的兵马大元帅,身处高位,但是既然将你交到了我的手中,那对于你而言,我也没有特殊的照顾,所以,一切还在乎于你自己。”
何如意没来由的被陈清风训斥了一顿,顿时心中有所委屈,便崛起了嘴,有些闷闷不乐的说道:“人家这是去办正事去了……有没有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何如意低着头捏着衣角,十分不悦的说道。
金老大一看气氛有些尴尬,赶紧圆场说道:“总捕头,我们还是看看何姑娘在市井之地的收获如何吧。”
何如意一听金老大的话,面色一喜,不由得意的将脸一扬,说道:“嘻嘻,还是金大哥待人好,不像是某人一样,仗着自己是总捕头,总是愿意数落别人。”
何如意说罢,眼睛随意的向陈清风一撇,随即将手臂抬起,冲着陈清风与金老大扬了扬。
然后何如意红着脸说道:“二位且等我半晌,我去换一身衣服便来。”
她说完之后,不等二人反应,便迅速的往没有人的屋子中走去。
陈清风看着小跑而去的何如意,与金老大对视了一眼之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这样的官宦之家小姐,为什么要跟着你我这样的行伍之人东奔西走,他的父亲也舍得她风吹日晒?这样的大小姐不应该待在家中绣花么?而且你且看看她的样子,这是去那市井之中打探消息去了还是借着这个由头,去那镇子中赶集去了?”
金老大一下子感觉异常的尴尬,何如意毕竟身份在那里放着,可是朝廷的兵马大元帅的小女儿,并不是他这样一个小虾米可是评头论足的,奈何现在,陈清风完全不买账,所以他也只能笑呵呵的回答道:“总捕头有些过于较真了,也许大元帅只是让她跟着咱们出来散散心罢了,哪有可能真的让她来协助我们查案?而且,何姑娘本身活泼好动,天真烂漫,没有过多的心思,平时在家肯定受了很多的约束,这样猛然的一出来,当然会好好的放松一下,只要适可而止,恰如其分,不做出有损我们查案的事情,我看……要不就算了吧……何必与她这样一个女子计较?”
但是,陈清风显然并不这样认为,他皱着眉头,横看了金老大一眼,冷冷的说道:“规矩就是规矩,哪里来的可以纵容半分?如果可以为她打破,那么其他人是不是也可以随意打破?这样一来,我们还如何立足于江湖?我们刑狱这行,本就是在朝廷之中,江湖之外,现在,这乱世江湖,更应该恪尽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