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声。
这是出刀的破风声。
短促而激烈。
云岫有些不忍。
莫知许面色更是苍白。
孙老头利索的腿脚,现在却是有些发颤。他曾经以为,自己绝对不会为任何人心颤,但是,现在他食言了。
侏儒更干脆。
他后退了好几步。
几乎将自己的身体完全隐藏在了孙老头身后。
九楼西的刀已经归了鞘。
是一柄通体漆黑的刀。
猪头的眼睛瞪的很大。
他满眼是不可思议。
甚至,他的脸上还若有若无的带着一些笑。
可是,他的目光正在涣散。
他的眼眸中除去了不可置信外,居然还有一点点的解脱。
天上的月亮真亮。
猪头脖子上的一条血线慢慢的清晰了起来。
刚才九楼西出手时,众人看不太清楚。
现在,躲在孙老头身后的侏儒探出半个身子忍着的瞧了一眼猪头的脖子。
暗暗的说道:“天下第一刀,名不虚传。”
九楼西淡淡的撇了一眼侏儒。
随后看向了尚未断气的猪头,说道:“你可是以为我会饶恕与你?”
猪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九楼西。
而九楼西平淡的说道:“三十六楼最恨的是什么?”
猪头的眼睛慢慢开始暗淡。
九楼西接着说道:“我给过你机会,甚至搭上了莫逍的重伤。”
猪头的身体不在紧绷。肚皮上的肉也慢慢松弛了下来。
九楼西一步从猪头的身上跨过。
猪头的耳边听到了最后的一句声音“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回来是为了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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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湛蓝。
从秦岭深处,再到长安城中,都是朦朦胧胧的一片。
现在,站在华山的山脚之下,抬头仰望天空,却是没有一丁点的杂色。
神清气朗的天空,就连着空气都飘散而来一股清新的味道。
九楼西微微眯着眼睛,抬着头看着数十步的台阶,从山下直通山顶。
他的身旁有很多人。
尤其是身后跟着几个奴仆打扮人的抬着两顶轿子。
过完之人来来回回的盯着他们看来。
都在好奇,这华山山体陡峭,湿滑,峻险。居然还有人抬着轿子前来这里?
众人之中,往往第一眼看向的都是九楼西身后的轿子,而第二眼却是看向了九楼西的身边。
左手边的云岫低调而内敛,恰如其分的站在九楼西的左后方一点。
但是,她越是想低调,越是散发出了夺人眼球的青春气质。
而另一边,九楼西右边不远处的是莫知许。却又是另一种不同的风格。
莫知许的冷漠,让人一眼看去变感觉出是一种生人勿近的拒绝。
这一冷一热,点缀在九楼西的两侧。将九楼西映衬着更加突出。
只是,就在众人指指点点,又交头接耳之际!
突的只听三声巨响。
“嘭…嘭…嘭…”
巨雷一般的声音,响彻在华山之上,传递下来,又在众人的耳边炸开。
九楼西等一众人只是微微仰头,向着响声之处望去。
而剩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却好似被巨雷炸开的羊群一般,四处乱窜,尖叫声不断。
巨雷之后,华山之巅,一阵更为威势的横幅从天儿降。
两侧突然出现了很多穿着华山派衣服的门人。
他们悠然自得,慢慢悠悠,却又是傲气长存。
步履不快,但是已经快要接近了九楼西。
九楼西微微一笑,对着身后放一副无精打采的面摊主说道:“老杨,你这一路走来,头一次这样光明正大,你就不怕吓坏了这华山派的当家人?”
面摊主冷眼看了看从上而下的华山派众人,一阵不屑的语气从嘴中说出:“这华山派当初也是出了几个厉害人物的,但是,这些年下来,华山派已经消耗了不少前辈积攒下来的功德。现在的华山派,就算我当真用罚恶使的身份来拜访,那也不无不可。”
面摊主说的话可谓完全不留情面。
正当他说完之后,那华山派的众弟子已经来到了九楼西的面前。
两排弟子,自中间分开。
又两个气质不同凡响的中年人,从中间走出。
九楼西赫然一看,这两人居然就是现在华山派气宗与剑宗的宗主,当然,他们二人也是现在华山派的掌门与副掌门。
莫知许身边的孙老头面色带着一些得意。
好不自觉的向九楼西看了看。
而那侏儒则依然面色沉重的偶尔撇一眼面摊主。
从面摊主出现之时,他的眼睛就在直接跳动着。
这样的感觉,九楼西的身上似乎也有,但是,感触不如面摊主给他的深刻。
众人都很沉默。
直至华山派气宗与剑宗两位宗主亲自走来。
其中一位居然就是前些日子在益州成出现过的岳峰。而岳峰现在有些兴奋。直接奔向了面摊主的面前。
面带笑容的开口道:“知晓前辈驾临华山,我与师兄特意在此等候前辈。”
孙老头本就面色带着得意,但是,当他听明白了岳峰说出的话后,一口气憋闷在胸口,生生的将脸色憋的通红。
他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偷眼瞧了瞧面摊主。
心中不仅仅有些气愤之感。更多的则是心中的诧异之情。
他不由得有些佩服起了侏儒。
侏儒自从面摊主出现之后便表现的异于常人的紧张,现在华山派气宗宗主岳峰的话,无疑间接的证明了侏儒的眼光。
面摊主依旧是那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依旧没有任何的行动,只是眼帘一抬,不屑的说道:“我乃是为了当初在益州城的承诺,特意将何琴琴与莫遥送到这里。如何处置,你们当自行定夺。”
面摊主说罢,回头向身后的一顶轿子撇了撇嘴,摆了摆头,向着华山派的岳峰那里呶了呶嘴。
身后的轿夫心有灵犀。齐齐向前一抬,行至岳峰面前,轿头向下一压,这时,轿子的门帘随即被人从里面掀起。
一只纤纤玉手伸出,白嫩如水,光滑四射。
一只小巧玲珑的脚,从轿子里迈出。
顿时,山下众人看向这轿子走出的人后,均都倒吸一口凉气。
心间没有人不感叹,此女只应天上有。
这赫然就是那何琴琴。
此时的何琴琴与彼时不同。
娇嫩的容颜上,多了几分苍白之色。
已为人妻的她,比之云岫多了几分女人的味道。比之莫知许,又多了几分温柔贤淑在其中。
现在,你一眼望去,就能立刻对何琴琴产生想要护她周全,为她粉身碎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