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的喜悦以及担心,完全体现在了脸上。
猪头一边气急败坏的叫骂,一边又偷偷的瞧着身前的云岫。
当他看到云岫这样的反应时,脸上不着痕迹的露出了一丝吃惊之色。
他很不确定云岫是否听到了他刚才说的话。
因为,如果一个人当她听闻自己父亲已经死亡时,不应该是云岫这样的状态。
如果但凡是她听清楚了这个原因,还是这样的表现,那么她必然会遭受千夫所指。
猪头心中的想法越来越多,当然他看着云岫的样子也是越来越不满。
突然猪头对着云岫大喝一声:“你这个不孝女。听闻你父亲噩耗,你居然无动于衷?”
这一声大喝,当真如响雷响彻在云岫的耳边。
惊的她瞬间看向了猪头。
猪头一看云岫的模样,心中大定,继续语气严肃的说道:“你当真知晓那莫逍的狼子野心?”
云岫机械一般的不解问道:“狼子野心?”
“你父亲也如你这样,对莫逍深信不疑。奈何直到他身死时,才发现此子的道貌岸然模样。只是为时已晚,正巧我寻到了他们是,你父亲尚且有一口气在,交代了我一些东西。”
猪头严肃的语气,配合着他严肃的面孔,更是眼神灼灼的盯着云岫。
这样云岫的压力倍感增大。
她从心中担心和埋怨莫逍开始,到现在为止,才堪堪明白了猪头的话语,再返回头一想猪头所说的内容,顿时整个人如同坠入深渊。
“我父亲……我父亲当真是因为……因为莫逍……?”云岫颤抖着声音,不确定的开口向着猪头问道。
猪头冷冷的撇了一眼云岫,又冷冷的开口说道:“这都是莫逍的计谋。你可知当今江湖,有谁可以轻而易举的将马头击杀?”
猪头的话顿时提醒了云岫,云岫不由悲从心中来。她明白,自己的父亲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功夫倒是不弱。所以,一般的人还真就没有那么容易轻易的击杀。
想到这里,云岫悲伤的问道:“确实如此,我父亲的确不会这样容易被别人得逞。可是,他当真的已经离去了么?”
猪头眼睛深邃,望了望四周然后才开口道:“你忘记了莫逍的师父?”
“独孤连城?”云岫凄楚的问道。
猪头缓缓点了点头。又开口道:“除去他,莫逍还能请的动哪个人可以这么轻松的对付马头?”
“可是……要相信莫逍也是我父亲交代我的话啊~”云岫已经瘫坐在了地上,她的声音已经生涩到不行。整个人的精神看上去与平时恍若两人。
猪头眼睛一眯,伸手入怀,不知不觉的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
他的眼神之中,在一阵针扎过后,狠狠地坚定了下来。
然后他才走向瘫坐在地上的云岫身旁,单手一伸,将手帕提向了云岫的眼前。
本是双目无光的云岫,初时目光有些呆滞,可是,猪头拿出的这一方手帕,他盯着越看,越觉得熟悉。
突然,云岫眼眸一红,泪水不自觉的便已经铺满了整个脸部。
猪头毫无怜惜之色,依旧冷言冷语的开口说道:“你可认识这方手帕?”
云岫瑟瑟不能自语,只是抽噎着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父亲的随身手帕……”
“你还记得就好!那你可知道这方手帕对你父亲的意义么?”猪头依旧站在云岫的面前。
猪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而云岫则是一副凄楚兮兮的模样。
云岫抬手接过猪头手中的手帕,轻轻的摩挲着手帕,感受着手帕上的气息,以及仿佛思念着手帕以前的回忆。
云岫看着手帕,一瞬间就如同痴了一般。
嘴中喃喃自语道:“这是父亲的贴身手帕,从不离身的贴身手帕。他说过,这手帕是母亲留在他身边最后的念想。现在,这手帕出现在了我的身边,那父亲一定是出了事情。一定出了事情。一定是这样。”
猪头冷静的看着坐在地上的云岫,云岫喃喃自语,猪头则冷眼相看。
这时,云岫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气,突然从地上一弹而起,手掌中抓着手帕,另一只手抓向了猪头的衣襟,此时的云岫看起来异常的暴躁。
她红着眼睛,眼眸中几乎可以看到丝丝红线。
她沙哑着问道:“快说,快说。我父亲如何能这般轻易离去?莫逍又是如何运用了诡计?”
猪头看着面前现在变的异常激动的云岫,他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心疼。可是,这样的眼神,也只是转瞬即逝,转眼之间,他的眼眸已经是一片得意。
他的语气变软了许多。
抬起手来,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云岫的长发,说道:“莫逍他利用你的感情,让你死心塌地,而因为你,整个十二生肖对莫逍基本都是无条件的相信与信任,甚至,你爷爷也是因为你的缘故而对他起了兴趣,调查之后,才有了之后的计划,而你父亲,更是对他信任有加。”
猪头轻抚着云岫的头发后,云岫的心情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她安静的样子,一如以往那样的完美无瑕,然而,她的眼神却已经失去了以前那样的灵动。
猪头抚摸头发的手突然一顿,他深吸一口气后,方才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你可知你的父亲与牛头是被谁所救?”
云岫微微闭上了眼睛,但是依然开口回答道:“独孤连城。”
她的声音也恢复的平静,只是说出话的声音一片冰冷。
猪头嘴角有笑。
可是云岫并没有发觉。
猪头接着说道:“那独孤连城救下了你的父亲和牛头之后,莫逍又去了哪里?”
“因为我的缘故,与独孤连城分道扬镳。”
云岫声音虽然平静,可是,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双手却不由自主的紧紧抓紧,甚至,手指甲都插入了自己手心的肉中,她也依然无动于衷的态度。
但是,她的心在慢慢的破碎。
谁也不知道她现在有多么绝望。
当初两人山盟海誓,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时有多么快乐,现在就有多么的绝望。
当她认为,莫逍曾经因为自己,不惜与自己的师父断绝了关系,因为自己,莫逍不惜陪着自己走来了一路。
原来这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都是一场假象。都是一场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