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都在沉默!
莫知许盯着九楼西看。而孙老头与侏儒也都盯着九楼西看。
他们或许不确定九楼西是否是赏善罚恶二使之一,但是九楼西也没有否认他是侠客岛的人。
自始至终,九楼西都是一脸的平静。
他这样的表情出乎了莫知许的意料。
不过,九楼西突然一笑,好似长辈一般慈祥,抬起手来,居然轻轻的抚摸了莫知许头顶一下。
他的这个动作,显然让孙老头与侏儒两人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不过,好在他们二人比较克制,九楼西也仅仅只是抚摸了一下。
莫知许瞪大了眼睛,九楼西说道:“难得你这公主还叫我一声姑父,这一次见面仓促,并没有好的物件,不过,那就算作我欠你一个人情如何?”
莫知许眨了眨眼睛,脸色从震惊转变为俏皮,脆生生的回答道:“好啊。”
然后,九楼西微微一笑,又转头看向了孙老头与侏儒,缓缓说道:“既然两位前辈的责任是保护知许丫头,那么,前辈两人也好自为之吧。”
说罢,九楼西再没有其他言语,转身预备离去。
这时,何琴琴突然叫道:“九叔叔……”
九楼西从背后摆了摆手,莫汐月走上前去,拉着何琴琴的手说道:“你这个傻孩子,可是要询问莫遥?”
何琴琴黯然失色的回答:“莫遥伤势颇重,不知……”
莫汐月打断了何琴琴的话,说道:“放心,你且先行独自前去华山。两三日之后,一个活生生的莫遥必然送到你身边。”
莫汐月这句话就说的很直白了一些。
纵然此刻的何琴琴心情比较低落,但是,也立刻满脸通红,脖子都是通红一片。
莫汐月摇了摇头,笑的很是狡黠。拍了拍何琴琴的手之后,快步的追上了已经走出酒馆的九楼西。
半晌过后,整个酒馆的煤油灯都在忽闪忽闪的跳个不停。
莫知许眼角撇了一眼何琴琴后正欲开口说话,却是不想何琴琴先看了她一眼之后说道:“山高路远,莫姑娘后会有期。”
莫知许一噎,只能报以微笑。
这酒馆的煤油灯“噗”的灭了一盏。
从人生鼎沸,到寂静无声。
从热闹非凡,到渐渐无人。
也就半个时辰。
这酒馆中的煤油灯不多,但是都点在了恰到好处的地方。
黑漆漆的酒馆,每一处都被照的通亮。
但是,现在灭了一盏。
其他的几盏看去,也好似将要熄灭。
孙老头与侏儒安静的现在莫知许的身后。
他们此番前来的目的虽然还没有达到,可是却遇到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此刻,孙老头目光阴沉,若有所思道:“殿下…接下来我们如何?”
没有回声。
“噗…噗…噗…”
连续几声轻响。
顿时,酒馆中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剩下的所有煤油灯都几乎在同一时间熄灭。
黑暗中,看不清楚莫知许的表情。
只是一道声音冷冷的响起,说道:“按照原计划,上华山。”
“可是……”孙老头有些踌躇的声音回答道。
“现在先去寻找莫逍。”莫知许话音一落,率先走了出去。她并不知道莫逍走向何处,但是,她却明白,知晓了云岫的下落,必然会追寻到莫逍的身影。
她听着身后孙老头与侏儒两人的脚步声跟了出来,便开口道:“那莫知散可当真管用?”
孙老头毫不迟疑的回答道:“殿下放心。十拿九稳。”
“好。”莫知许干脆的回答道。
她很清楚的知道孙老头的作用,既然他说了十拿九稳,那么,这莫知散必定十拿九稳。
茫茫夜色,“繁昌集”的破旧,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的阴森森。
距离“繁昌集”的不远处。
确定的来说,应该是距离“繁昌集”两公里,四里地的地方,这里尚且还没有离开长安城。
但是,这里却比“繁昌集”还要破败一些。
这里是乱葬岗。
穷人的乱葬岗。
有钱人无不是高价买地,然后屯起来做成祖坟,但凡是家里直系的后裔,没有哪一个是随随便便的就埋在这里!
但凡埋在这里的人,无不是孤家寡人,孤魂野鬼,自己穷的不能再穷的人。
这里平常白天就是一副阴森森的模样,人迹罕至。更何况晚上?
这里绝不会有人。
但是,现在,此刻,这里居然有一个人。
一个女人。
云岫慌不择路的情况下居然来到了这里。
初时,心情极度悲伤之时尚且没有发觉!
可是现在,她的背后蹭蹭冷汗直冒。
她再想回去时,已经来不及!
不过,就在这时,云岫心中已经害怕至极之时,突然感觉身后肩膀有人用力一拍。
云岫心脏猛缩,然后,她几乎用出了自己最快的招式,一手反扣,摸到了拍她肩膀的手腕。接着,胳膊肘向下一磕,正预备转身用脚踢时,背后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这声惨叫听起来很是耳熟。
由不得云岫不转头看去。
当云岫转过头后,一双凤目不由得睁到了最大。
而那发出惨叫之人,则龇牙咧嘴的说道:“你可真狠毒,许久不见,你居然对哥哥我下次狠手?”
“猪头??”云岫失声的叫道。
她实在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居然见到了她认为最亲密的亲人之一。
却原来,拍打云岫肩膀的人就是那日与莫逍闹了矛盾,独自返回保定城的猪头。
此时的猪头,消瘦了很多,但是,那一身肥肉还是凸显出与众不同。
云岫突然之间,好似情绪得到了宣泄,更如同离家的孩子受到了委屈,终于见到了亲人一般,哭着扑到了猪头的怀中。
猪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傻傻的呵呵大笑。
不过,笑了几声之后,突然问道:“妹子,你这是受了什么委屈?怎得哭的如此伤心?”
云岫原本只是轻轻啜泣,但是猪头这样一说,她顿时想起了莫逍,想起了自己的爷爷云泊林,更是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与心中的伤。
哭泣的声音渐渐变大…泪水如同珍珠般滑落。
而猪头,只是无心一问,但是没想到云岫会表现的这样伤心,这样一来,猪头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不由的怒从心中来,大喝道:“莫非是那莫逍惹的妹子这般伤心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