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昭问道:“如何奇怪?”
余恬道:“何为识海?”
虽不知余恬为何有此一问,可程昭昭还是回答到:“每个修士成功引气入体之时,识海便应运而生。识海是为元神寄存之地,随着修为的提升,识海会不断的扩展,元神也因此扩宽和增强。两者相辅相成,密不可分。”
余恬道:“可我观之,他的识海极为宽阔。可元神却只占据了极小的一部分。”
程昭昭闻言诧异:“你是说他的元神和识海不相符?这就好比一个灵果中的果核本该占据大半,可它却只是极小的一点。”
“不错,他的识海就不亚于高阶修士。”余恬说到意有所指的加重了‘高阶修士’这几个字,而后道:“元神只是筑基,他所显示出来的修为就只是筑基。”
“所以,你的意思,他曾是一个高阶修士?”
余恬点点头:“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种情况也许只是我们并未遇到过。”
两人说话并未刻意规避,是以乾太易听了心中大震,不由坦白道:“她说的不错,老夫的确曾是一个金丹后期修士。”
“金丹后期?”叶一舟和赵妙玄同时出声,不敢置信的看着乾太易。
他现在所展现出来的就只是筑基中期修为而已。
众人神情戒备,就听他继续道:“想当年老夫也是何等的恣意潇洒,只是当年遇到了一个多管闲事的莽夫,他见不得老夫在西极做的一些事,就与老夫动了手。也是在那一场大战之中,老夫的金丹破碎,命在旦夕。
那一战,老夫与他两败俱伤,要不是老夫还有些保命的东西,恐怕当时就死了。
可老夫伤势太重,保得住性命却保不住修为,从金丹后期跌到了如今这般田地。”
“那你说的那个莽夫呢?”叶一舟好奇问道。
乾太易神色阴霾,沉声道:“他死了,老夫亲眼看到他死在了秘境里。哈哈……就算北渊鼎鼎大名的极目道人,死后也不过是一黄土……”
闻言,众人皆惊。
“极目道人?你说的是北渊的高阶炼器大师,极目道人?”赵妙玄忍不住惊呼道。
乾太易大笑出声:“没想到还有人知道他,若是他地下有知,也算的上是个安慰了。”
极目道人死了,还死在这么一处秘境之中,难怪外界从未有过这样的消息。赵妙玄觉得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与极目道人既是仇敌,那你为何还有留着他的东西?”程昭昭蹙眉问道。
乾太易冷哼:“老夫怎么可能留着他的东西,他一死,老夫就将他所有的东西毁去,一件不留。”
“胡说八道。”
但见赵妙玄身影一闪冲上二楼,片刻就捧了一大堆的灵器下来,丢了几样进锁阵之中。
“这些,你怎么解释?”
乾太易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捡起灵器,这时程昭昭注意到他的眼神又变了,盛满了狂热和欣喜。
“呀,这些可都是老夫的宝贝啊,你们怎么可以乱扔。”
乾太易将灵器一件件捡起来,不住的用袖子一一擦拭,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好似这些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这些可都是极目道人的灵器,你还说没有留着?”赵妙玄讽刺一笑,丢开灵器。
乾太易抓了抓脑袋,不解道:“这些可都是老夫自己炼制的,仙子你若是喜欢,我可以卖给你,可千万别这么糟蹋啊。”
“你自己炼制的?”赵妙玄诧异道。
“不错,这些灵器从选材、铸形、炼制可都是老夫一人完成的。忘了跟你们说,老夫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炼器师。”
乾太易将这些灵器都一一收好,笑着道:“仙子啊,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还是得想办法把你那两位师兄救出来。”
……
留了常乐和余恬在商铺一楼看守乾太易和万全,其余人都上了二楼一个房间,众人围在一张长桌,看着一副亡城的地图。
这份亡城的地图极其简单,只是在显眼的位置上标注了几个如城主府、冥兵营地这样的坐标。
用乾老道的话来说,这亡城是一片废墟之城,所有原本该有的街市、路线都无法用正常的手段标记出来。
再则,亡城里的街市一天一个样,是以他们若是要去城主府,只能亲自前往一探究竟。
“那个老头说话颠三倒四,他说的话根本不可信啊。”
赵妙玄坐在桌子边,撑着下巴,一脸的不忿。
“他既然恨极了极目道人,却还仿造极目道人制作灵器,这岂不是自打嘴巴?”
“不错,那账本上的字迹不可能是出自他一人之手。我觉得这间店铺里一定还藏着其他修士,说不定他现在就在暗中窥探咱们。”叶一舟说着突然朝赵妙玄伸出了双手。
“啊!”赵妙玄被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是叶一舟故意的,当下起身就要打他。
叶一舟忙四处躲闪:“我错了,错了,姜师姐救命啊。”
姜初渺突然沉了脸,冷喝道:“你们两个别闹了,都什么时候了还闹!慕师兄和邶师兄他们现在还生死未卜,你们还有心思闹!”
说完,姜初渺甩袖出了房间。
房间里突然一静,赵妙玄追了出去,而叶一舟当即垂了脑袋:“都怪我……”
程昭昭微叹,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指着地图道:“既然路线我们已经清楚了,那等亡城下陷之后,我们就行动。”
……
赵妙玄一路追着姜初渺出来,跟她来到了走廊的尽头。
“师姐,对不起,我不该胡闹。”赵妙玄歉然道。
姜初渺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的亡城。
这座城池此刻在她的眼中是如此的富丽堂皇,热闹繁华。可是越是灯火阑珊,就越是令人觉得恐惧。
这些都是他们眼中的热闹。
他们一行人不过是参加一场门派试练,却不想被传送到了这么个鬼地方,不仅没有看到一个其他同门,就连出去的办法都这么困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