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过后,我陪着香香在那家串串店撸串串,酒没有喝几杯,但香香貌似醉了。
她说的一句话,让我记忆深刻。
她哭得稀哩哗啦:“然然,我这一辈子,只怕是除了乔子默,再也不可能有心动的感觉了。”
我当时在心里将乔子默这个王八蛋骂了999遍。
“乔子默,你这个龟孙,你何德何能,让我们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都栽倒在你的手里头?”
我也跟着掉了眼泪水,我和香香两个姑娘,这一生注定情路坎坷,我们只能相互安慰,抱团取暖。
我说:“香香,心动是一个什么玩意儿?它能当饭吃不?它有这个串串好吃不?有这个酒好喝不?”
香香说:“心动是不能吃,但它弥足珍贵啊!好吃的可以买得到,但心动却是你花再多的钱都买不到的。”
我竟然无以反驳,这个妹儿这么多年的主持人没白干,嘴巴利索得很。
我说:“好嘛,说算说你得对,但心动却不能当饭吃,你不吃饭就会死,你不心动永远不会要命。”
这个妹儿更加哭得个稀里哗啦。
她说:“白子然,我是被老天选中的幸运儿,有那么多好男人喜欢你,包括我的乔子默。所以说,你当然不晓得你对一个人心动,而他却对你半点意思都没得的那一种感觉,那种感觉生不如死啊~~~”
这个妹儿直击我的命门,我猛灌了一杯酒。
“乔子默喜欢我?我怀疑这娃的动机不纯,不然他为啥子当了游逃跑新郎,而且跑得无影无踪。谁给他这个勇气的,难道就是仗着我喜欢他吗?”
香香这个妹儿不晓得是酒喝多了一般,好像她的失恋是我造成似的。
“这个不能怪乔子默,没准是因为你不够爱他,让他伤心了的缘故。”
如果不是看在她是我这么多年的闺蜜,且还失恋的份上,我真想拿酒瓶子直接敲碎她的脑袋,看一看里头到底都装了一些啥子见不得人的东西。
杜胖胖之后,陈香香有相当长时间的空窗期。
她说这都是杜胖胖给她造成了心理阴影,害得她不敢谈恋爱了。
就害怕谈一场恋爱,身后就跟一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排成队就有点像进了鬼门关一样人得慌。
但她不谈恋爱,杜胖胖也一直在她的身后,时常光顾她的公寓,美其名曰他们之间是纯粹得不能再纯粹的革命友谊了。
香香本意是不想再跟他有半点瓜葛的,但我和香香吃货的属性有点难改。
这个杜胖胖主持的是吃播节目,时常就有一些热门饭店优惠券,或者一些门店试菜的机会。
我们两个理所当然是他的首要人选,也时常被邀请到胖胖的吃播节目里头做嘉宾。
谈恋爱我们没得啥子好的经验,但这谈吃,那不需要以过大脑就可以头头是道。
香香渐渐也释然,她和胖胖在同一个单位里头,成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不成因为分手了就非得要跟个仇人一样吗?
她想通了,我也非常之乐意,我不想因为她与胖胖分手了就失去了那么多吃美食的机会。
她不耍男朋友,我也非常乐意。
省得他们一天到晚在我的面前洒狗粮,而我只能默默地受着。
而我,一个已婚少女,没得资格谈恋爱,就算是暗恋也不行,我的心理能力承受不了道德的谴责。
这一天晚上,我失眠了。
香香说她鸭汤喝多了,食困也不陪我聊天了,直接回去睡觉去了。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那个人除了那一双眼睛之外,其它的确实如香香所说,和乔子默简直差之千里。
这么一个晚上,好久没有来我脑海里游荡的乔子默,又来撩动了了我的情怀,左右了我的心情,挥之不去。
正无比难以释怀的时候,秦开这个抠门的老板发来了微信,问我给鸭肉店准备的广告文章准备得咋样啦?
我没有理他,心里将这个黄世仁骂了千百回。
但身体却很诚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在桌前打开了电脑。
与其在床上难以入眠,还不如起来干点正事。
窗外夜色撩人,海风阵阵带来一股咸咸的味道。
我坐在电脑跟前,发了半个小时的呆。
心中那个问题又千转百回了数遍。
那就是:乔子默,你这个龟儿子到底在哪里?你活着的话至少支个声,死了的话,至少托个梦给我,让我给你收尸体噻。
文档的光标处,敲了n个题目,始终不得意。
譬如:醉人的鸭屁股,这是香香提的建议,她说这个鸭屁股愣是吃出了酒香的味道。
再譬如:鸭肉界的满汉全席。
又或者:舌尖上的鸭肉。
最后,是那个有着和乔子默一样深邃眼窝的年青人给了我灵感。
按我妈的说法,说现在的人生活条件好了,对于精神层面的追求也就更高了。
对于一个小小的鸭肉店的鸭全席中间,得要从中吃出精神层面的东西,确实有点难。
但添上一个朦胧的故事就不太一样了。
我给这篇鸭肉店的广告文章起了一个十分文艺的名字:遇见不一样的鸭肉汤。
我从网上搜罗出一个文艺十足的姑娘的背影图片,想了想,又上网上找了一个艺术气质浓郁的男年青的图片,当然,那个图片是参照那个将鸭汤浇到了我鼻子上的那个青年的形象来找的。
一个文艺姑娘,一个艺术气质的男青年。
再配上一个遇见的名字。
难免不让我展开丰富的联想。
文章的开头,我是从一个文艺女青年的视角开头的。
青年,你将你的影子掉在我的鸭肉汤里头,却带走了我的灵魂。
青年,你带得走的灵魂,却带不走我钟爱的鸭肉汤。
我和我的鸭肉汤,还有鸭老板那条叫卷毛的狗一直在这里等你。
文章里浓墨重彩地写了这么一个初夏的黄昏,一个姑娘坐在鸭肉店里喝鸭肉汤。
然后她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风一样的男子,让她喝了一鼻子的鸭肉汤。
然后,只是因为她擦干玻璃窗,从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他的容颜。
那个容颜和那个醇香的鸭肉汤一样,就根深蒂固地驻入了她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