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国初定,尚衍还是忙得不开胶,尚江雪说想去飞龙国看一看,他头也没抬,嘱咐夏一诺照顾好妹妹。
夏一诺问他何时去迎娶塔娜,尚衍拧眉看着满桌的奏折,又打开一卷默默读起,许久之后说道:
“至少让她看到雪狼城像个家的时候吧。”
几人离开雪狼城,看到曾经繁华的城市,因为战乱已经满目破败,到处都是百姓搭起的窝棚,一处处的残垣断壁,就连王宫的城墙都在修葺之中。
尚江雪受夏一诺相邀屠龙来到了飞龙城,为朱小满娘俩个买了一处院子,又给了他一百两银子。
小满依然想开花炮作坊,他说,不愁吃穿,人也不能闲着,闲着心里不踏实。
三人在飞龙国游历了三个月,夏一诺从来没这么风光过,带着两个堂主逛大街,感觉自己像长生教主刑修凡一样,心理非常的膨胀。
没想到的是,飞龙国原来那些本本分分的老百姓全改了性子,比他还要膨胀。
年轻人心浮气躁,满口自由唯尚的道理,不愿踏实下来认真做好一件事。岁数大些的飞龙国百姓,看着年轻人只说不做,没能学下一个安身立命的本事,无措而慌张。
不少年轻人甚至还主动要求变成蛾子兵,声称为了拥抱自由的天空。
汤不世在秋收前攻击了望京城,连克六城将大名王围在望海国最南端的海苔城内。望海国的百姓终于赶一个丰收年,却在动荡中依然朝不保夕。
夏一诺听说了这个消息,不禁对一个流着怪异发型,喊着要各洲城自治的少年说道:“珍惜和平吧,你并不是生在太平的时代,只是生在了太平的国家。”
长生教的教化让一部分人敢于无所顾及,还让一部分学会了忍耐,产生了一个胡说有理,真理沉默的怪现象。
但那两位昔日的堂主可不惯着这个毛病。
尚江雪几次被人拉住,在街上向她求婚,夏一诺马上按住她要抽出的剑。
有的人拦住因为刺面,常年戴着面纱的屠龙尊者,告诉她不要被旧俗礼教束缚,应该追求无尚自由,劝她摘下面纱勇敢面对世界,夏一诺又马上攥住屠龙的匕首。
这天天给他紧张的啊,生怕两人沾上因果影响修炼。
夏一诺不禁想到了顶着自己名头行善的空明,他要是知道自己一天就救能下几条人命,会不会羡慕的眼红跳脚。
此时的空明,正顶着夏一诺的名字,在飞龙国各城行善积功德,被长生教捉了两次,见他岁数太大没有魔种在身,又给放了,认为天下这么多人,有一两个重名重姓的也不稀奇。
夏一诺最想去的是蜀山。
虽然自己先天的灵力不充沛,但是他吃过龙胆后,已经进入了淬灵境,若是得到西江月的指点,他相信自己可以进步的更快,他非常期待自己的灵虚能像辛西定那么威猛。
屠龙却急着救香魂,他们只得一路寻找着何太虚,向小匡山而去。
脑袋里的魔种他再也不敢喂了,怕有朝一日他长生成熟,自己爆体而亡或一觉醒来变成失去理智的嗜血魔童。
刑修凡命令寻回两位堂主,她们的行踪早已被发现,时刻在长生教的监视之下。
刑修凡还派人私下来见过两位昔日堂主,希望她们重回长生教效力。
她们表示不想再回去,屠龙尊者说找到了上世的女儿自然是乐于朝夕相伴,尚江雪说想一心修炼婉言谢绝。
夏一诺背着屠龙私下和尚江雪商量了几次明年开春几路大军攻打飞龙国,需要她假扮尉迟玥的事情。
尚江雪果断的拒绝了,固执地说道:
“有失雪狼王族身份。”
夏一诺追在后面说啥也没用,只得叹息一声,想着下次用什么道理说服她。
两人时而低声密语,时而又谁都不理谁,在屠龙尊者看来,他们两个人却是在背着她谈情说爱,她认为这个雪狼国公主给自己当儿媳妇也不错,发现后总是笑着回避。
到益州城赶上了冬至,三人吃了一顿饺子,饭桌上尚江雪与夏一诺对视一眼马上避开。
又让屠龙尊者瞧见了,她偷笑着给尚江雪夹了菜,说道:“多吃一些。”眼神中充满期待。
在飞龙国没能找到何太虚,几人随后离开了让人痛心疾首、乌烟瘴气的飞龙国。
蜀路难走,但是民风仍然纯朴,对比此时的飞龙国,不禁让几人感觉到舒适惬意。
三人商议,袁稀志已经是羽化境界,攻打贵门时,屠龙尊者已经见识到了他的实力,感觉没有必胜的信心。
夏一诺认为还是拿到空间戒指换回香魂,再让蜀山来捉袁稀志更稳妥。
尚江雪没见过袁稀志,听说他靠吸人血修炼,非常厌恶,是打是杀,她都愿意帮忙。
夏一诺决定带着尚江雪前往蜀山,准备找剑音问问可有何太虚的消息。
三人分头行事,屠龙尊者先去小匡山打听灭魄堂的位置,十天后约在小匡山乱竹林外见面。
别处已经是一片萧条的冬日,而蜀山仙境是常年春意阑珊,尚江雪被蜀山仙幻瑰丽的风景感染,耳根微动。
两人从山脚下一直走到蜀山山门,一路欣赏山间的风景,倒也悠闲自得。
尚江雪久在寒地,初来西蜀,对这一方青山碧水非常喜爱,走在陡峭的山路上,脚下就是环山的绿水,溪水间怪石奇树,不由得心情舒畅。
夏一诺身边飞过一只白鹤,不知谁先吓到了谁,一人一鹤同时尖声大叫。
尚江雪回头看到,不禁轻声吟道:“翠彫玉柱坠蓝宇,碎云扶腕步步虚,飞挂白练悬七彩,三峰影影影湖碧。花间有溪石兽饮,白鹤一只惊尔啼,山有情,水无语,复看来路是仙域。”
夏一诺第一次见到尚江雪回眸一笑,痴痴说道:“好美……的诗,你还会作诗啊,我以为你只会舞剑呢。”
“君王家的哪样都要学些,尤其是女子,这读书舞剑都是母后教的。”尚江雪想到朱避尘已经死了,脸上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