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湾原本还在扯稻草准备给自己的睡袋打个地铺,越扯越多,几乎直接将整间屋子都铺满了,但田湾依旧没停下,甚至已经开始探索附近的树林,有没有更多的东西能让他们自给自足。
翻着翻着,对面的木门吱呀就开了,正在捡木头的田湾抬眼看去,正好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对上了,吓得小少爷一个尖叫,手里的柴火也不要了,奔着的院子就冲了回来。
众人听见田湾的叫声,立即冲着那边就围了过去。
开的木门不是别处的,就是他们对面门的,那一幢不像他们是个院子,而就是直接的屋子。
田湾看见的眼睛正是屋子中央放置着的遗像,正透过门对着他们院子的方向。
别说是田湾了,聂远对上遗像的视线都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田湾直接吓得重回了院子里,直接把自己挂在了六爻先生的身上,死活都不肯下来。
“我觉得我的三魂被吓掉了七魄,不成了,今天我绝对不会再出去一步!”田湾抱着六爻先生的肩膀宣誓着,冲着天空竖起了四根指头。
“这又是怎么回事?”聂远看向了神色依旧冷静的六爻先生。
“我们这一屋子的人,生气旺盛得很,你说还能是怎么回事?有些东西觊觎上我们了呗。”随后,之间六爻先生不疾不徐地走了过去,对着不远处的遗像比出了个中指.....
哦,不是中指,而是竖着中指的灵诀,是他这个成年人肮脏了。
六爻先生竖着像是中指的灵诀比划了几把,随后抽出几张符贴住了他们的院门,从上到下六张符,封了个掩饰。
还有一张留在了中指上,冲着天空比比划了许久,一把扣在了田湾的脑门上。
黄符砸在脑袋上之后,田湾只觉得自己恍惚清醒了一点,也不抱着六爻先生鬼吼鬼叫了。
“聂远的煞气重,我又是专业人士,一般的东西不敢冲着我们来,你和李婵得格外小心点,特别是李婵,阴气重得很。”六爻先生为了保险,给每个人丢了小三角包,嘱咐他们揣在怀里,或者是直接嚼吧嚼吧吃了也行。
聂远和李婵揣在了怀里,田湾直接嚼吧嚼吧吃了,被噎地面色涨红。
这件灵异的事情到此为止,聂远收拾好东西后,外面的日头已经开始逐渐西垂了。
“晚上不要出门,也不要去后山......”
图特的话又在聂远的耳边响了起来,导致聂远看着那轮红色日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甚至有种不祥的预感。
从他们上山后,六爻先生就没有和山下的人联络过了,聂远觉得不妥,干脆让山下的人绕出了镇子,奔着隔壁镇子去了。
六爻先生卜了一卦,但是铜钱却滚进了缝隙里再也抠不出来。
卜不出吉凶,前途未卜,六爻先生的面色凝重了起来,一眼不发地开始翻找自己荷包里的东西。
他们是在凝重的气氛中迎来黑夜的,聂远睡在稍微斜角的地方,对面就是门,不时能够听见那扇摇晃的木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的声音,仿佛随时都会砸下来似的。
门槛很高,导致门缝的距离也高了起来,月光透过缝隙照进来,却差不多落到了房间内三分之一的位置。
田湾是最担惊受怕的一个,但是现在也是睡得最香的一个,瘫倒在聂远旁边睡得不省人事。
聂远觉得还是有些不妥,干脆做了起来,移动着位置,靠着灶台的地方抽了根烟。
“那村长是不是有些不大对劲?”聂远随意地开口。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李婵缓缓睁开了眼睛,里面一片清明,“他的步伐轻盈,是个练家子,但是却在我们面前故意示弱,白天的那番争论也像是在故意引着我们留下,应该是想要我们去达成某种目的。”
“能有什么目的?估计就是那个图特伯父的事情。”六爻先生避着眼睛说着,“这村子里绝对会有一个精通此术的,他们却舍近求远,要么就是村里那个解决不了了,要么就是村里那个直接被干掉了。”
这么长久以来,这个村子里无外乎会有个稍微邪乎一些人,这应该还是口口相传的体系,但是这个村子却忽然开始允许外来人给他们做法事,甚至破例让他们停在了自己村子里,这已经足够奇怪了。
除非是这个村子的人已经解决不了之间事情了,所以才会放下自己的规矩,让外来的人去给他们解决这件事情。
那个村长白天就肯定了六爻先生的实力,但是却不直接开口让六爻先生留下,而是用套路将六爻先生套了下来,聂远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终归不是为了省钱吧?
按照一般鬼片的套路,他们住在这里的第一晚一定会出现点什么来,以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们一点教训。
但事实则是刚好相反,这一夜安静的很,只有山林里的虫鸣鸟叫声,一点奇怪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一夜无事直到天明,日出光芒耀眼,打在了屋子里,一屋子的阴寒气氛似乎都少了许多。
田湾是被敲门声吓醒的,口水都还没来得及擦掉,就这睡袋直接滚了出来。
“谁谁!是不是出事了!大哥?大哥!”
“这都大白天了,早就没事了。”聂远冲着田湾翻了个白眼,随后冲着已经大天四亮的院子里投去了个眼神。
“这样啊?”田湾悻悻地擦掉嘴角的口水,盯着眼角的分泌物打着哈气走了出去。
一大早来敲门的真是村长和图特,村长在院子里环视了一眼,见到院子里一个人都没少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跨过了门框走了进来。
“各位休息的怎么样?”
“挺好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六爻先生一大早就换上了自己那身标志黄袍,在院子里直接就开始打坐,现在正好睁眼坐了起来。
“休息好了那就好,今天还有不少事情要劳烦您和您的高徒们呢!”村长的态度明显和昨天不大一样,对六爻先生也恭敬了不少。
“呵。”六爻先生冷哼一声,随后冲着身后甩了个眼神。
聂远立即十分长眼神地给师父递上了铜镜,随后一言不发地低头背着包跟在了六爻先生身后。
“带路带路。”六爻先生一挥手,随后十分不耐烦地冲着后面吼了一嗓子,“你们两个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田湾用袖子草草擦了把脸,站在了六爻先生身后,李婵则是领着自己的小包姗姗来迟,也站在了队伍里。
人到齐了之后,村长就走在前面带路了。
这是他们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真正走进这个村子,其余的村民见到是村长带路的人,也就收回了自己眼神,专注坐着自己手里的事情来。
晒东西的晒东西,刺绣的刺绣,手上的动作快的只剩下了残影。
如果聂远不知道这个村子的内涵,估计走进来了也就以为这是个普通的村子。
看见他们的到来,倒是有几个老太太一转凳子,随后回到了自己家的院子里的,似乎是很不待见他们。
“这还我们村的老传统,不见外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