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能阻挡我爱我的佳佳!”
随着心中的这声巨响,沈佳那靓丽的身影一下子浮现在徐心平眼前,但浮现在徐心平眼前的沈佳,却没有因徐心平对她义无反顾的爱的选择而激动兴奋,而是满面怒火:
“徐心平,你居然和袁丽…..原来你一直都瞒着我!”
“你听我说佳佳,那天的情况……”
“徐心平,你居然还说什么是因为我给你打电话让你太兴奋的原因,你少拿我说事!现在你和袁丽孩子都有了,还有什么脸跟我说这些!还有,还有,你们有了那事,你竟然跟没事人儿似的跟我…..
这么多天了,你竟然把我蒙在鼓里这么多天,还跟我…….”
徐心平辨无可辨,只好眼泪长流默不作声地看着虚幻中站在他面前的沈佳。
同样是在徐心平的想象中,此时袁丽出现在沈佳身边,
“沈佳,不要怪心平。他和我那一次确实是无心的。那一切都是我设计好的。沈佳,要怪就全怪我吧。”
神仙气质的沈佳,不可能象市井蠢妇一样,对袁丽撒泼打滚地手口并用。相反,沈佳除了对徐心平因为感性太强而有时不怎么理智外,对别人,她从来都是冷静而充满善意的。
所以,沈佳没有说什么“哟,这么快就护上了的话”,而是清醒的对袁丽说:
“丽丽,你怎么能这样的责怪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因为事已到此,多说无益。我只想问问你,事到如今,以后你让咱们几个怎么办呀?”
袁丽轻声一叹,素面朝天,象是回答沈佳,更象是自言自语,
“还能怎么办?自作自受,作茧自缚。沈佳,这一切都不怪徐心平,更和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最初我是想对心平有想法的,但后来我们有了那事儿以后,我见心平那么心痛,那么后悔,对你那么一往情深,我就在心里斩断了对心平那样的想法,只是祝福你们天长地老。
谁知,两个月后,我发现,我发现,我….有了。
我不跟你解释我为什么不打掉,我只想跟你说一句,我绝对不是为了要挟心平才这么做的。
我现在郑重向你申明,我不需要徐心平对我,对我肚子里的孩子承担任何责任。我依然衷心地祝福你们。”
袁丽毫无怨言的话,倒让一向明快的沈佳愁肠百结。爱情的主宰地位,在她心中的暴风骤雨里经受着无情的催残。
在现代人的选择中,会有多少人会毫不犹豫选择打掉孩子,追求爱情,这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比例绝对要占到大多数。这看起来是很人性了,但却忽视了爱情的原始因素和原始目的。
这是人类的进步,还是人类的倒退,我们姑且不作评说。
爱情的主宰地位受到催残,对处在少男少女阶段的人来说,尤其是对已经深陷爱河的少女来说,会有多么的痛苦,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这些无法形容的痛苦,这些沈佳和袁丽的对话场景,尤其是沈佳的百转愁肠,在徐心平的脑海中一幕又一幕地闪现着。让他根本不敢想,有一天,自己真的要面对沈佳,告诉沈佳这个可能会象法海的金钵似的,可以一下子就把白娘子吞掉的消息。
一夜的碰撞和折腾,徐心平的心里跟打了一宿的仗似的,脑袋都快炸了。累,乱,躁,烦,闷闷不乐。
但不管如何,徐心平在面对了父母时,还是尽最大努力,克服最大的不情愿,做出了最违心的选择,和沈佳分手,和袁丽共同养育那个孩子。
但他同时也提出了一个决不动摇的条件,那就是如果沈佳有任何别的想法,他会坚决地站在沈佳一边。哪怕是不顾那个孩子,不要自己的良心。
尹柔和徐子厚对徐心平提的条件未置可否。他们现在想的,是怎么和沈佳说,尹柔说,先想想再说吧。
徐心平的这个决定,尹柔很快就告诉了袁来如,袁来如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擅做主张直接告诉自己的女儿袁丽,而是先告诉了袁丽的姥姥。
姥姥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就快刀斩乱麻地斩断了洪军和袁丽的情丝爱结。洪军那天从姥姥家出来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袁丽。
从姥姥口中得到这个消息,让袁丽简直不要心情太好:徐心平同意和她共同承担生养孩子的责任,也就是说,徐心平同意做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名正言顺的爹啦!那也就是说,徐心平同意在孩子出生前和她结婚,最起码要和她领结婚证,那就意味着,徐心平顺带着答应了要成为自己的丈夫、亲亲的老公了。
天啊,孩儿,你真是娘的大福星啊!娘要好好的优待你,从现在开始,你就不用写作业了,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玩就玩。娘的肚子,就是宝宝你的王国!你就是这个王国的国王!
“高高的树上结槟榔
谁先爬上谁先尝
谁先爬上我替谁先装。”
袁丽不知怎么,就在卧室里哼起了这首采槟榔。袁丽心想,人家这歌词怎么编的呀,真有生活。只是不知道这词作者是男的呢还是女的呢?要说从生活中来,到生活中去,词作者应该是女的。但要从那歌词里散发出的那股骚浪劲儿来说,又让袁丽觉得那歌词是个男的写的。因为只有男的心里,才会把女人最迷人的魅力看到眼里印在心里,进而表达在语言里。
想着想着,就又想到了后面的几句歌词
“少年郎,采槟榔,小妹妹提篮抬头望。低头又想,他又美,他又壮,谁能比他强,赶忙来叫声我的郎呀,青山高呀流水长,那太阳已残,那归鸟唱,教我俩赶快回家乡。”
袁丽心想,那女孩儿也真是的,一点儿也不害臊,见人家男孩又美又壮,就说什么天要黑了,咱们赶快回家吧。哼,回家,回家她能让那男孩儿闲着吗?
袁丽想着想着,突又一转念,对自己心里那些极其龌龊的念头呸了一声:我怎么会是这么坏的女孩儿?
少女的心绪,正象李清照的词里所定的那样,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袁丽刚放下那个念头,又想到了怎么和徐心平相处的事。
心平会不会特别嫌弃她呢?会不会就此嫌弃她一辈子呢?真要是那样的话,他们的爱情婚姻生活可就惨不忍睹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心平嫌弃自己,刚开始心平也许不转不过弯来,但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好好用心,用行动感化心平,让他真正的爱上自己,爱上这个家。
袁丽以前在电视剧电影里看过很多女人忍辱负重想方设法哄男人的故事,她当时那个气呀,砸电视机的心都有了。可现在,她真想再把那些电视剧再放一遍,让自己好好学学,人家是怎么哄男人的。
好在袁丽想要哄的那个男人暂时还没有给她机会,因为沈佳对他和袁丽的这件事还完全不知情。徐心平正在每天怀着极其忐忑的心情,等着妈妈尹柔和沈佳说这件事情。
看过本书前半部分,就会知道,当初尹柔费了多少口舌,才把沈佳说得动了心,让她慢慢和自己的儿子走到了一起。
现如今,却要让她再亲手去拆散这对苦命的鸳鸯。
不对,其实这对鸳鸯本来不命苦,而且也可以选择将来也不命苦。但好人之所以经常是命苦的,就是因为他们为了良心,自愿约束了自己的理想,自动限制了自己的选择。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句古话,现在真实地落在了尹柔身上。
负有和沈佳通报责任的尹柔,遇到了她一生不是最难,但绝对是最发发憷的事。在她看来,解虎颈上铃易,解沈佳心上结难。对尹柔来说真正是应了那句老话,解铃还须系铃人。
是啊,跟沈佳说这样的事儿,她还真不放心让别人去说。也不忍心让别人去说。她怕别人稍不注意就会把她的佳佳的心伤得更大。
她在心里反复衡量比较着一个又一个的谈话方案,她也在心里把自己当成了沈佳来面对这件事情。最后,她确定了,和沈佳用最简洁,最直接的方式,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当然,要选择沈佳生理心理情况都比较好的时候,尹柔想,就在青城他们租住的公寓里和佳佳谈。
于是,尹柔在一个周末的下午,赶到了青城。在她们租住的公寓安顿下来后,尹柔拿过手机,就想给沈佳打电话。
真的非要这么做吗?
尹柔少有的犹豫不决起来。真的要亲手拆散自己费尽心机摄合成的这对鸳鸯吗?说到拆散沈佳和儿子,尹柔内心是万分不忍的。
尹柔拿着手机,再三沉思着。自己心里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在拆散他们呢?那是因为自己还是想用自己的主张来左右这对小儿女的末来。这也是让自己感到为难的根源。
算了,想到这里,尹柔下定决心,决不跟沈佳说明句带有倾向性的话。只把袁丽怀孕的事告诉她,只把袁丽想把孩子生下来的想法告诉她。其他的一切,就让她自己做主吧。
尹柔拨通了沈佳的手机。
“佳佳,下课了吗?”
“下课了,正准备去食堂吃饭呢。阿姨,你来青城了吗?”
“你怎么知道,消息这么灵?”
“这不是听着声音比较近吗。”
“哈,”尹柔让沈佳逗得刚要笑出来,就被自己内心的不安压了下去。
“佳佳,别在食堂吃了,来公寓吧,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好嘞,阿姨,您这电话来的真及时,再晚一分钟,饭菜就要打到我饭盒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