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这是沈昕来到北京后第一次这么失态,本来准备要忘记这个放弃自己的人,还是心有不甘想去山东找到萧兰陌老家论一论的,现在必须留在北京,搁置了这件事情。
“萧兰陌,我真的很喜欢你啊,以前喜欢,现在也喜欢,喜欢高冷的你,喜欢执着的你,喜欢凶巴巴的你,喜欢微笑的你,喜欢训练时候的你,喜欢休假时候的你,我能感受到大家都让我放弃你,但是我自己明白那种喜欢,那种对青春的执念,这辈子都不会有了,是爱而不得吗?”
相恨不知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沈昕的眼泪唰唰的流,心里难过,“萧兰陌,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爱而不得。”
大二那年的国庆节,刚刚确定关系的两个人感情正是甜蜜期,参加完保障任务的萧兰陌终于有时间外出,要跟沈昕约会啦。
十月国庆的泰城街头,节日的氛围浓厚,一个忠诚爱国的军人内心喜悦而激动,萧兰陌在市中心等着沈昕,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头,出双入对的情侣,自己才知道以前的日子都是钢铁冷意,这样浓厚的烟火气让人有一丝丝的暖意,等待自己的心上人更是充满了惊喜。
一身黑色的外套和运动裤依然挡不住萧兰陌的好身材,脚上的白色运动鞋简直更是加100分,有那样一个人,光是看看背影就肯定是个冷酷俊逸的美男子。萧兰陌两只手搓着取暖,但是一点都没有耸肩弓背,挺地直直的真好看。
沈昕从后面过来越看越喜欢自己这个男朋友,心里乐得像捡了个大便宜,这么帅的男生怎么栽自己手里了。满心欢喜地朝着萧兰陌走过去,萧兰陌都没有发现,沈昕跳了一步拍了萧兰陌的肩膀,调皮地扎进了萧兰陌的怀里,说,“太冷了。”然后就紧紧抱住萧兰陌不撒手。萧兰陌一下子抿嘴笑了,也抱住了沈昕。
哼,不用这种方法,不知道你这个直男什么时候才能主动一点,沈昕内心想,要用热情把这个男生扣得牢牢的。
以后每次的见面,萧兰陌必须把这个百米冲刺过来的女孩子抱起来转一圈,才算完成见面的仪式感。旋转时沈昕的长发总是会挡住萧兰陌的脸,鼻子里嗅到的味道成了恋爱里甜甜的记忆。
萧兰陌本来对整个泰城的情况都比较熟悉,人口、地理位置、经济情况,但是自从沈昕因为坐错站的那次事情,萧兰陌更是拿起地图把整个泰城都摸了一遍,生怕这个冒失鬼不知道下次又被落在了哪个地方,怕陌生人会欺负沈昕,后果自己承受不了。
共和国军官培训里面有一项科目是军事地形学,早在上军校的时候,萧兰陌和其他学员经常被拉到深山里,给一张地图和指南针,就要求在规定时间里返回到学校。望山跑死马,欲海万丈渊,看着离终点越来越近了,不知不觉还是走了十几公里还没有到。
泰城的山连绵起伏,树木丛林多,路况也比较复杂,经常会判别错方向。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句话就体现在这里,判断差一分预达的目的地可能就会偏离实际地点十几公里。确立自己的站立点,利用标志物判断好附近的山和路,再进行路线选择,都必须十分的小心和谨慎。
每次出任务结束的时候,萧兰陌都会拿出地图,来把今天的所经之地在地图上标清楚,自己有时候还会画一个更细致的手绘图。萧兰陌很细心,标记好电线杆上的数字,这是供电部为了方便维修做的标注,不同的线路有不同的规律。这样就算沈昕迷路了,萧兰陌也可以马上判定出大概的位置。
“只要她不出泰城,就算她在大山里,我也能马上找到她。”当战友问萧兰陌在干嘛的时候,萧兰陌一脸幸福的笑着这样说,引来了大家的哄笑。
从没见过萧排这样的笑容,战友们都由衷地为萧兰陌高兴。几年生死与共的兄弟,没有任何的秘密和勾心斗角,感情真挚到“只要你平安、只要你幸福”的简单。
泰城的街道很窄,路上都是骑着机车、电动摩托车的“小飞人”。萧兰陌总是把沈昕护在里面,有时候拐弯的时候,经常会为了躲避“小飞人”,萧兰陌都会主动伸手把沈昕好好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挡得结结实实的。萧兰陌的呼吸洒在沈昕的头顶上,沈昕摸索着怀里人的体温,那种安静的踏实感可以让时间静止。
比起牵手、接吻,沈昕更最喜欢的还是拥抱,当萧兰陌用双臂紧紧把她箍在怀里时,没有什么比那更能让人体会到什么叫做拥有了。
一个转身,夏天就成了翻过去的书页;一次回眸,秋天便成了泰城落满地的枫叶,岁月更替,时光易逝。
独坐着的沈昕背影略显单薄,想起以前的事情出了神。手里的啤酒就剩下了最后的一口,沈昕一饮而尽,没有了早前的那样的恨意和脾气,只有萧兰陌让沈昕一想起来就只能记得他的好。
“你来时携风带雨,我无处可避;你走时乱了四季,我久病难医。”有这样一句话,说的应该就是沈昕现在的心情吧。
上等兵最后那段时光里,再也没有萧兰陌的身影,也经常这样生病似的想他。可是部队有严格的禁酒规定,没法像今夜一样用酒精麻醉自己。
第一次喝酒的沈昕有些不太适应,肚子里也不舒服,头也昏昏沉沉的,可能酒不醉人人自醉。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沈昕就插上耳机听英语听力准备睡觉了,今天总会过去的,明天到来的时候又要元气满满。沈昕拥有冷毅清冽的外貌,也有最坚韧不屈的内心,能够这样安静处理自己内心的伤口。
“幸好思念无声,要不然,萧兰陌,我得把你震聋了吧?”沈昕说了这样一句,就安静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