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香入怀,左哲埋头揉着白凰靠在他左胸的秀发,细声道:“你不是不怕的吗?怎么了?”
“爸爸,凰儿感觉他们都在盯着凰儿看。”
左哲立马装作生气的模样,语气恶狠狠地,“凰儿不要怕,爸爸这就去挖了他们的眼睛!”
“哼~”白凰轻轻捶了一下左哲的右胸,“凰儿不想爸爸变得那么坏,不然凰儿就不喜欢爸爸了。”
左哲失笑,风清子迎来酒杯,“子期兄,恕我冒昧问一句,你身上…”
“我因悟通了大罗金仙的道,才被卸去了一身修为。”
风清子哑然,左哲这话也太有威慑力了些。
正好有人出声打破这份尴尬。
“客官,你没交魔石,这里不能进。”
齐齐看去,守廊两位女子,白裳红底。她们面露难色,尽力挡着一膀大腰粗的胡茬男子。
“怎么就不能进了?俺是炼器师,是来应招的。”
“让他进来,该出的我会出。”
黄紫君都开了金口,天牛府的人自然是想接着做生意。
少去阻拦,“胡兵”两步跨进长廊里,便大笑起来。随之,一股酒臭味飘在长廊里。
“瞧你那开心样,怕是来混吃的吧?”黄紫君鄙视到。
“不要那么快拆穿,俺会害羞的。”
臭臭~
左哲笑了笑,刮了刮白凰的玉琼鼻,“爸爸带你换另一桌。”
“故意的,这不要脸的绝对是故意的。”
天眼珠炸成了粉末。
“天妖牛来咯~”
掌厨的胖子带着小厮停在金泉旁,他拿出菜刀,小厮蹲下来。
其刀法伶俐,只见那没角没蹄的天妖牛,像一朵水莲花在盘中盛开。
“杀牛也要用天仙,这天牛府来头不小嘛!”
“小兄弟有所不知,白族李烨这一支早在大理根深蒂固了。”
左哲瞟了一眼那飘在空中的牛肉片,散发着淡淡的粉嫩光泽。
“谁知道那个王朝还会不会死灰复燃,卷土重来呢?”
吴大壮却不接话了,把空间留给那些涮过金汤的牛肉片,让它们都像蝴蝶一样飞舞,拖着金色的“尾巴”。
落入盘中待君品。
不一时,方方正正的“珍珠”在玉盘上堆起一座大理城门。
……花样还挺多。
白凰在吃下几片后,小脸变得粉嘟嘟的,小脑袋肯定也迷糊了。
“爸爸,凰儿想睡觉觉。”“不~凰儿不想睡,凰儿怕醒来爸爸又不见了。”
左哲闻言心疼起来,轻轻拍着白凰的肩膀,“不会的,爸爸不会不见的。”
不久,白凰在左哲的怀中幸福地睡去,变成了一只可爱的小彩鸡。
抬起头时,左哲温柔的眼神顷刻阴冷起来看向吴大壮,“再装下去,我怕这桌牛肉不好吃。”
“你明知我不是吴大壮,你为何不早揭穿我?”
“你才露出杀意。”
李成褪去吴大壮憨厚的模样后,倒像一介书生,气质儒雅。
“小府突然来了两个公家人,我都想见识,并不过分吧?”
“见识后,觉得如何?”
李成夹起牛肉片后,盯着道:“要杀你的人是公家人,而你不是。”
“你我未曾谋面,而我知你,你不知我,为何说我不是公家人?”
李成吃下牛肉片,咀嚼时看向左哲,“你发如墨,眉如峰,公家人享受不起。”
左哲心想,公子也该被气来了。勾唇一笑,“你小子真有意思。”
这李成看去平平无奇,却巧有一双玉龙眼。
如若他是这般,那不难猜出他还有两兄弟。
玉龙身,玉龙面。
左哲的目光从李成脸上移开,暗道:“我家夫人还挺沉得住气。”
“我倒是听到一个有趣的消息,妈你要不要听听?”
……
正值日夕,往弄花巷内走去。路过几家刚打开门,准备招揽客人的青楼,便能看见一栋四层高的小琼楼。
小琼楼前车马拥挤,客人们神采飞扬。楼里的小厮,有的请客人进楼,有的帮客人们牵着马车或马到后院马厩去。
抬头可见二楼倚栏处,站着许多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她们全然不见大家闺秀的羞涩,在走廊里嬉戏打闹着。
偶然一眼瞥见路过的老爷们,争先恐后的盛情邀约。
一时间,弄花巷内,净是女子的嬉笑声。几乎,要闹醒整座大理。
芳华苑之所以闻名于大理,并非是没有缘由的。且不论娇俏讨喜的美丽女子,单就一人,便可撑起整个芳华苑。
据传她天生一双媚人的丹凤眼,眉眼间总是不经意透露出无尽的风情。对谁眨一下眼睛,便能叫对方酥了半边身子。
软绵的声音,总让听到的人,心生怜悯疼惜之意。
且不论前堂众生百相,奢侈繁闹。
绕过前堂的雕梁画柱,走过抄手游廊,便是芳华苑的后院。
一汪池水旁建着八角亭。
有女亭下翩然起舞,翩若游龙,宛若惊鸿。
太清舞:
云(ping)羽(xian)仙风举。
指丹霄烟雾。
行作玉京朝,趁两班(yuan)鹭。
玲珑环佩拥霓裳,却自有,箫韶随步。
含笑嘱芳筵,後会须来赴。
女子的水袖卷起桌上的食盘,再如白雪轻盈落下,倚栏靠着。她纤纤玉手捻起盘中的鱼食,轻投于池中,惹来池鱼疯。
“见轻衣姑娘一面,可真难啊~”
左哲打算拿出看家本领来,再给公子下一剂猛药。
轻启薄唇欲抬头,“你我本是陌客,自是难相见。”
蓦然间,停搁了捻着鱼食的兰花指。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再逢君时,只愿青山白头,绿水长流。
“轻衣姑娘,是我见过的女子里,最让人心安的。”
“来我这里的过客,都这么说过。”
轻衣埋下头,望着池中鱼。
兴许其中有一条鱼,会是她最喜爱的那一条鱼。
左哲刚只稍一眼,就记住了轻衣的脸。
“过客也好,常客也罢,我心所向,我身所行,今夜方有归属。”
“轻衣不染情,还望公子见谅。”
左哲笑了笑,“我知道轻衣最怕承诺,而我若带你走,谁也拦不住。”
鱼食已尽,池鱼沉底。
轻衣复抬头,媚眼轻阖,“轻衣不喜蛮横人。”
“你欠一场轰轰烈烈的情。”
这话如何不让薛轻衣心动,他的笑脸又如何不叫她心痛。
“轻衣…”
“给老娘闭嘴!”
该来的总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