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如玉咬唇不语,她不该妄想祖母会帮她。对于庶女,大家都是这般想的,收了那些心思,更别有攀附的念头。
若被家世好的人家相中,是福气,自身家族也有益处。如果没有,就会看哪家聘礼出的多,也不管对方人品如何,年岁怎样,直接嫁了。
只因府邸不缺这样的姑娘,昭府子嗣本就多,在她底下,还有多个弟弟妹妹。
“为你择的人家,在柳州家境当属不错,委屈不了你。”
说罢,昭老夫人闭了眼睛,背靠软塌浅眠。
昭如玉不再说话,视线偏转时露出浓浓不甘。无论怎样,她不会嫁的。
她始终明白自个儿的野心,不是皇子,也必须是朝中权贵。原本她物色了萧瑾言,眼光确实不错,官阶一升再升,岂料是这种性子的人。
目标定的高,哪可能一下子降下来,柳州再好的家世又如何,嫁了一辈子在那,她还要回京城呢!
凭什么她在外乡下嫁,那些人譬如秦云舒,活的恣意潇洒?
如果没有被强行插手,那件事就成了,真是可惜!
思及此,眸里闪过丝丝怨念,但又想到自个儿离开时留了一手,唇不禁扬起。
昭府众马车离开城门的那刻,秦云舒入了云院,本想出门,如今被一闹,索性回院歇息。
刚遣走柳意步入厅堂,转角时发现暗处椅上,楚连城手里端着小盘,正嗑瓜子呢!旁侧小方桌上全是瓜子壳。
她不喜嗑瓜子,云院里面也没这东西,敢情他自个儿带来的。
“吃不,新鲜的炒瓜子,香的很!”
秦云舒低头瞧着他,进她的院子,越发熟络,也不命人通禀,偷偷摸摸的来。此番,就差跷二郎腿了!
“一身便衣,今日不在皇宫当值,禁卫军何时这般清闲了?”
“这段日子一直忙,还不许我休息了?”
楚连城嘻嘻笑着,嗑瓜子的动作丝毫不停,嘎嘣脆,炒香渐渐在厅内蔓延。
“看你眉头皱的,原来不喜欢瓜子,我挺喜欢,用来打发时间不错。”
说着,楚连城小盘子往桌上一放,也不嗑了,“那件事,你插手了吧?”
秦云舒并未回话,转身关了厅门,继而坐在楚连城对面椅上,“哪件?”
“还能何事,闹得风风雨雨,涉及昭府。萧总兵在朝堂弹劾昭大人,上了奏折,更有证据,陈年旧事都被扒出来的。秦云舒,你脑子里到底塞了什么金汤妙药?”
如此活络的脑子,那叫苏儿的女人去刑部击鼓,关键时刻告状!
见她不说话,楚连城又道,“还需隐瞒?那日马车内坐着谁,即便不看,我也能猜出。”
秦云舒轻声一笑,“料的挺准,为何插手,昭府那位小姐惹了我,她自己出了馊主意,索性给她闹大。”
她和昭如玉之间,确实有过节,此种解释说的过去。
“不曾想,你还记仇。倘若哪天我得罪你了,还望手下留情。”
说到后面,楚连城再次笑了起来,再次端着小盘继续嗑瓜子。
“若要昭府永生不回京城,只需一个法子,令皇上疏远楚凤歌。”
这种做法涉及皇权争夺朝中局势,她不插手这些,也因她知晓,未来登帝的人是谁。
秦云舒淡淡一笑,“朝堂事,我不感兴趣。”
“得了,你可知无意中的举动,早已干涉。此事若泄露,你这漂亮的脑袋保不住。”
说罢,楚连城起身,拍了拍衣摆,即将抬出的脚收了回来,瞧着她欲言又止。
秦云舒跟着起身,“我将婢女全都遣走,你再出去。如今父亲和你交好,你以后光明正大入府,就是不能进云院。”
到底未出阁,楚连城做事向来不羁,她得提点一二。
“就这么被嫌弃了,罢了,你和四皇子怎回事?”
秦云舒本以为他要走了,谁曾想突然这么问她,她和四皇子没有什么,他为何问,难道……
思及此,她双眼眯起,继而恢复常态,“楚郡王,你早就来了,秦府后门行偷听之事。”
“路过而已,你以为本王喜欢听你们姑娘家的事?女子间的私仇,本王没兴趣。”
秦云舒略略挑眉,笑道,“那你为何问?”
如此一来,倒将楚连城问住了,本不想说,显得他偷听,又是姑娘家的事。
“四皇子执掌军部,又是皇家子弟,诸事繁忙,你莫不是脑子进水了,昭如玉说的话也能信?”
这副样子,落在楚连城眼里,颇有几分颐神气指,非但令人不厌,反倒连他自个儿都觉的。
的确脑子进水了,两人怎可能有瓜葛?四皇子着实冷漠,军务繁忙,对任何世家女子都礼待,又丝毫不曾在意。
他重重的咳了声清嗓,不多时道,“昭家的人,嘴皮子太碎,无凭无据的事乱说。这样的人,还是永远在柳州的好。”
话音落下,他复笑道,“欠你一回,要吃什么,下回给你带。”
“别了,我这不愁吃喝,留下一堆瓜子壳,我还得处理。。”
说着,秦云舒转身,从袖中拿出帕子,慢慢料理起来。
楚连城静静瞧着,还会收拾东西呢,挺有几分相夫教子的样子。
“我走了,再耍赖留下,估摸着要被扫帚打出去。你也不用遣散丫头了,这会都在前院清扫,我从后处翻窗。”
话音刚落,身形极快一闪,一眨眼的功夫,只听开窗声,溜一下,人不见了。
走的真迅速!
此时,秦云舒并不知晓,楚连城虽是皇族郡王,但从不参与嫡家皇嗣之事。
只因她不喜昭府,要令昭家永远在柳州,以他们男子的行事方法,势必对付楚凤歌。如此,昭府的依傍就没有了。
这时候,秦云舒收拾好了瓜子壳,就要打开厅门时,咚咚
“大小姐,是不是遭贼了,后处清理的丫头,被打晕好几个,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呢!”
一听此话,秦云舒便知,定是楚连城所为,之前就打晕柳意。
在外头的柳意听不到动静,急了,顾不上规矩,忙推开厅门。
见自家小姐好端端的站在这,长长的舒了口气,吓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