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千玥赶到莫岛主家里之前，心急篡位的弟弟就已安排好噬灵散一事。
其实，也就是个引子。
这种鸡肋的物件，对于合体大能而言委实没有几分功效。
他们要的不过是个由头。
至于郑风华交给千玥的黄龙丹，并没有被做过手脚。
大概是这些年被压榨得太狠，郑倒霉想要吓唬吓唬这一家子，故意搞出这一手来故弄玄虚。
至于千玥最后有没有使用，这并不要紧。
真正致命的杀招，在莫茂天手里。
所以，他急吼吼地想上前补刀，可惜终究晚了一步。
千玥感叹地砸砸舌，“你说这莫茂天是不是傻，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怎么就畏畏缩缩地任人拖延时间呢？”
若是换做她，修为已经碾压所有人的情况下，肯定第一个上去补刀。
非得扎他个透心凉不可！
慕言嘴角抽搐，“当时在场的三位修士都是岛上极有分量的人物，他大概是还想着收为己有，所以有所收敛。”
“这不是有毛病吗？”千玥继续嫌弃，“明白着篡位，还非得谋个好名声，真是又婊又立！”
“又婊又立”这个词她是听裴卓说的，慕言并不清楚，不过稍微琢磨一下也就品出几分味道来。
大概是习惯了这姑娘粗鲁的样子，勾了勾嘴角也没说什么。
确实，莫茂天这个人，有贼心没贼胆。
“哎，对了。”千玥忽然想起来，“这家伙为什么要篡位啊，这座岛不是他家的吗？”
慕言轻声道，“又不是亲兄弟。”
“这样啊……”千玥瘫在椅子上，一条腿搁着扶手，一晃一晃，匪气十足。
凤眸轻挑，一动不动地看着对面……
慕言，“……你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啊！”千玥微笑着摇摇头，否认得十分流利。
慕言古怪地打量她一圈，忽然想起她当年说过的话。
你父亲是化神尊者，你还有四个哥哥，不过你们关系不太好……
他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很晚了，回去吧。”狐狸例行赶人。
“哦。”千玥嚼着肉干，身体往圈椅里缩了缩。
慕言抵着额头，修长的手指揉了揉，放软声音道，“乖，快回去。”
嚼肉干的声音更响了一些，隐隐还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瘫坐的女子面无表情，浑身透着点理直气壮的意思，显然是惯犯。
讲真的，慕言就没见过这么难搞的姑娘。
当然，他也没见过几个姑娘。
短暂又漫长的狐生里，除了争食、厮杀、逃亡之外，鲜少有其他风景。
他最先遇到的女人，是骆飞欣。
那人对他很好，似乎他想要什么都愿意去努力，但往往浑身是伤的回来。
黄湘会告诉他，骆飞欣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狐族狡诈，九尾狐更是佼佼者。
慕言知道，她们想要自己的回应。
也许是爱慕，也许是忠诚。
不过那女人怕是不知道，自己跟在她身边的目的是什么。
可惜他的复仇大计还没完成，就遇上了眼前这位姑娘。
从一开始就嚷嚷着自己是她的夫君，慕言自然不信。
尽管这些年的修为进阶诡异，也不是那么相信。
不过她和骆飞欣很不一样，打他主意的时候总是过于理直气壮。
对他好的时候却又不太得法，但是……莫名得撩人。
如果另一只九尾狐回来，那……
“你想什么呢？”嚼肉干的姑娘忽然出声，“黑着张脸，怪吓人的。”
慕言回过神，勾出一抹惯常的笑意，“没什么。”
他站起身，走了两步在她面前蹲下，“我送你回房。”
“哼。”千玥不满地哼哼，做戏般喊道，“白日里还叫人家夫人，一到晚上就叫我出去，有你这样翻脸不认人的吗？”
慕言眼角抽了抽，“以后少看点话本。”
姑娘一动不动，甚至表现得有点昏昏欲睡。
慕言伸手拉她起来，圈着怀里的人往门外走。
千玥抠了抠衣袖，悄悄收回手里的药粉。
算了，小狐狸现在修为比她还高，强上不是办法。
回屋不久，裴卓偷摸地敲开她的房门。
“怎么又被赶出来了？”
身为大佬的好基友，裴卓简直为她愁断了肠。
千玥一脸正经，斜着眼道，“道侣之间讲究的是两厢情悦，下药什么的不好。”
“这都八百年了，眼看他修为超过你，你就一点都不急？”
“嗯，六尾了。”千玥抄着手臂，满意地点点头。
裴卓翻了个白眼，“再往后怕是没有这么容易，趁着他对你有点意思，赶紧把事情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千玥掏出一盘子灵果啃起来，含糊道，“没事，跑不了。”
裴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想到自己和扶尤的赌注，更是心疼不已。
然后，一个令他肝痛的消息砸下来。
“郑风华死了。”
“什么？”裴卓脸色大变，那模样就跟死了情人一样，“谁干的？！！”
千玥擦了擦手，“莫问天吧。”
具体谁动的手，那哪里说得清。
她把白日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裴卓耷拉着一张脸，心情沉重地瘫在椅子上。
“为什么？他怎么能做这种蠢事？”
千玥默了默，诚恳地请求道，“你能不能别用这种语气。”
裴卓恼羞成怒，“我马上就要忙得比狗还不如，抒发一下情绪都不行吗？”
千玥眨巴眨巴眼睛，“阿学说会再抓一个炼丹师回来。”
“哪有那么好抓，他又不是孙悟空，还能通天通地！”
半晌后，裴卓鼻青脸肿地从屋里出去，嘴里不停哼哼，“不就说他一句，重色轻友的家伙。”
千玥拍了拍手，一脸冷漠，“就是让你冷静冷静，千万别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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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风华的消失对于莫家岛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唯一有影响的裴卓默哀三个月后，万念俱灰地准备迎接“劳动压榨”。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回出海竟然真得带回来一位炼丹师，而且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修士。
粉衣姑娘抬起眼，灰暗的表情一扫而空，激动大喊，“前辈！！”
千玥咯噔一下，避开热情似火的二愣子。
“钟姑娘，我们不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