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舍重修一事事关重大,何况从本质上来说,千是取代了杨迟清真正的“十六妹妹”,走到今日的。
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提起这一件事,只怕梁庚学会有顾虑,也怕终有一日被杨迟清发觉。
除此之外,她上辈子还是位实打实的魔君,沦落成如今的田地,还和一位仙修小辈牵扯不清,实在是有些“老牛吃嫩草”的意思。
她紧皱着眉,一脸苦色。
梁庚学平息下心里的失望,笑容干净,“其实我没有误会你们的关系。”
“啊?”千猛地抬起头,一时有些傻气。
“那人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挑剔女婿一样,便是初时误会了一阵,也很快想通了。”他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控制不住生气,才不小心捏碎了杯子,却不是气你们关系亲密的。”
“那是什么?”
“大概是嫉妒吧。”他苦笑着说,“我和你虽为道侣,但相处起来反不如你们自在。儿”
他转过千的身子,认真地说道,“我希望你在我面前,也能这样自在、不拘束,想笑想闹想发火,都可以。”
千眨眨眼,明白了他的意思,“会的。”
“你不告诉我秘密,我心中定然不太舒服。”梁庚学揉了揉她的脑袋,继续说,“不过没关系,修士本来就该有自己的秘密,是我太狭隘了。”
“阿学……”她感动地软了声音,忽然想起什么,斜着眼道,“那你进门那一出是什么意思?”
“咳咳,不过找个机会亲近你罢了。”梁庚学心虚地说道。
“哦……”千了然地点点头,坏笑着说,“不必找什么机会,我最是体贴不过的,你想怎么亲近我都行。”
饶是梁庚学自诩长了她近百岁,也忍不住躁得红了脸。
千心情大好,一边玩着他的手指,一边说,“湟梁是我最好的朋友,甚至比家人还要亲近。他待我也是极为敬重的,不过因着一些原因,想的做的便有些多了。”
“嗯……我看得出来,你们关系极好。真要是说起来,他倒像你弟弟。”
“我就说嘛。”千精神一振,兴奋地嚷嚷,“还是你有眼光。”
“呵呵。”梁庚学捏了捏她的脸,半真半假道,“你再成日把别的男人挂在嘴边,为夫便是气量再大,也要吃醋了。”
“那夫君再忍一忍,我还有件事要说。”千讨好地拉着他。
梁庚学被这一声“夫君”唤得身子一酥,舔了舔嘴角,轻声哄道,“再唤一声,我才听。”
千弯着眼睛,故意拉长语调,一声接一声地喊道,“夫君,夫君,夫君……还是唤你郎君?”
“咳咳咳……”梁庚学慌张地别开脸,耳根子通红,哑着嗓子道,“郎君就好,偶尔可以唤一声夫君。”
“好的,夫君。”千坏笑着眨眨眼,转而说起正事来,“我要提前同你说一声,明日湟梁可能会寻你的麻烦。”
“我猜到了。”梁庚学好笑地说,“他对我百般挑剔,显然是想揍我一顿。”
“额……这个大概是因为,我之前揍过他好几次。”千不好意思地解释,“他也许还想趁机报点私仇。”
“没事,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怎么能不管呢?”千急声道,“那小子平时最是稳重不过,可每每遇到我的事情,总是着急又上火,霸道又不讲理的。你要是一个人对上,肯定要吃亏的,而且他不要脸的很,仗着修为高完全没有一点前辈该有的风范。总之这两天你都尽量待在我身边,千万不要落单了。”
“好,我知道了。”梁庚学顺着她说。
“还有一件事,他大抵是要逼着你,拔掉我们之间的同心契。你对上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一些,他对别人多是残暴无情的。”
“同心契?”梁庚学一愣,垂下眼细想了一会儿,“其实,我也想过这件事。”
“啊?”
他笑了笑,“一开始我们结契,完全是因为你想活命。后来是因为我喜欢上你,故而拖着不肯解开。如今我们两情相悦,没必要被一个契约牵制住。万一真有一日遇上强敌,同心契只会成为我们对敌的累赘,却没有任何助益。”
“我还以为,你会多想呢。”
“你夫君又不是不讲理的人。”梁庚学勾着她的长发说,“其实在我看来,同心契这种东西,对促进道侣间的感情没有任何益处。若是结契双方能够增进修为便罢了,可偏偏没有,最合适的用法倒是你当年使得那出美人计。”
“这般说来,我倒是发明了同心契真正的用法。”千毫不谦虚地说道。
“正是。”梁庚学笑道,“同心契本就是我们之间的事,更加不牢外人动手,这就解开吧。”
千点点头,认真道,“那你来,还是我来?”
“自然是你,你自己下的契约,自己来拔掉。”梁庚学意有所指道。
千揉了揉脸,同意他的话,“那我来了。”
同心契既然是道侣之间的契约,自然是种在识海之中。当时在山洞里,千也是趁他心神失守的时候,借机缠上他的神识。
所谓神魂/相交,便是如此。
与那时候相比,这会儿二人的关系明确,感情甚笃,神识相触带起阵阵/颤//栗,更加欲罢不能。
等千反应过来的时候,二人已经移到床榻上,纱幔垂落,衣衫凌乱。
滚烫的气息翻涌,情/浪拍上暗礁,紧张、迫切……
待潮浪退去,久违的灵力灌入体内,床帏内盘踞着一个灵气小漩涡,将二人困在其中。
千只觉神识一烫,灵力就疯狂地涌入经脉,《青凰术》自发运转,皆归入丹田之中。
待二人完成第一次双/修后,已过了两个月,床帏内的小漩涡尽数被她炼化入体,修为也意外突破至元婴后期。
不过这一次突破的原因特殊,饶是她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屋里藏着个男修,她又长时间没有去小战场,任是谁都猜得出屋里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