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可还记得当年仙人塔失事?”
“自然记得。”杨迟清面带困惑。
“彼时,我和五郎君流落虚空,辗转抵达万妖界。在那里,我收过一个弟子。她本是世族后代,一次意外同我回溯到二十万年前的时空,同行的还有裴卓。就是在那里,我与温良玉”千临时改了口,“有过一面之缘。”
“这……”温明华语塞,“太难让人相信了。”
“是啊。”千长抒一口气,“此子在凡俗界时,便邪门的很,他那件天命轮盘,我也曾见过一眼。若说是邪王转世,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三人神色各异地看着她,却听,“我告诉你们此事,是想让此界中人做好准备,莫要存着侥幸的心理。方才仙魔之气冲出界壁的时候,我们已经感受过一次威力,便是没有邪物入侵,彼时也会是一场灾难。”
温明华拧着眉沉吟道,“晚辈明白了,必会和乐师妹如实禀告宗门。”
“三哥,走吧。”千喊了一声,率先钻出地面。
杨迟清带着千,与炼尸门二人分开,临行前道,“邪物入侵乃是举界大事,仙魔本不同道,可真到了那一日,也不得不摒弃前嫌,携手合作。还望两位小友回去之后,务必让炼尸门引起重视。”
“杨少主放心。”乐婷回道,抿唇又添了一句,“你的伤……”
“不要紧,告辞。”杨迟清面无表情地拉着千离开。
“十六妹妹,你回溯的那段时间里,是不是还发生了别的事情?”
千眼神一闪,勉强笑道,“没有啊,就是徒弟和裴卓打得火热,都不肯回来了。”
“我不是问这个。”他转过脸,神情严肃,“你是不是与温良玉有过节?”
“没有过节!”千的表情自然了一些,再次否认道,“我认识他的时候,对方只是个金丹小修士,我堂堂元婴还会同他为难不成?”
杨迟清这才松了口气,“没有就好,邪王之事就交给仙人们去解决,咱们只要守好明珠界就行。”
“金樽界怎么办?”
“待回宗禀报之后,我把养好的魂魄送回去,再来想这件事。”他轻声道,“你先回揽月城吧,若是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的,那我先走了。”千辞别杨迟清,径直去了金沙地。
无冕城五郎君府邸,接待她的是一位陌生修士。
筑基中期男修,长着一张圆脸,笑意盈盈,十分热情。
“于成见过前辈。”
“五郎君可在府上?”
“郎君远游多年,具体去了哪里,晚辈确实不太清楚。”于成满脸讨好。
千上下扫了他一眼,“你知道我是谁?”
“那是自然的,整个金沙地的修士都知道,您是五郎君的夫人。”
“咳咳,你晓得就好。”她往门外扫了一眼,问道,“吴磊呢?”
“吴磊前辈……也出门了。”连着问了两个人不在,于成偷偷抹了一把冷汗。
“那五郎君素日倚重之人是谁?”
“高镜前辈与郎君很是亲近,眼下正在府中,晚辈这就去唤他过来可好?”于成眼前一亮,连忙说道。
“好,你去叫他。”
千坐着等了一会儿,高镜匆匆而来。
“见过前辈。”他拱手一礼。
“不必多礼,坐吧。”
“多谢前辈。”二人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修士的容貌也没什么变化,高镜依旧神情严肃,一板一眼地问道,“敢问前辈来无冕城有何事?”
“我找阿学,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高镜摇摇头,神色坦然,“郎君的去向,属下也不清楚。”
千蹙了蹙眉,这个家伙究竟跑去哪里闭关了。若是界壁损毁,仙魔之气灌入此界,岂不是山河崩塌,不知会不会影响他化神?
“罢了。”她叹了口气,“还有另一件事,我先提醒你一声。”
千将邪王一事告知高镜,“这个消息很快就会通知到各大宗门,你们也提前了解一下。”
高镜满脸震惊,简直以为对方是来寻自己开心的。
“郎君不在,你们可以先等一等。仙君给下的阵法,一个是诛邪阵,一个是结界阵。”她提醒道,“几大宗门想来是要合力钻研一番,若是界壁损毁,只能依靠结界来抵达混入的气息。在此之前,且静观其变吧。”
“前辈,这……”
“若是怕人心不稳,便把消息按下,我先走了。”梁庚学闭关之所不明,千也没有心情留在无冕城中。
她乘坐传送阵,很快回到揽月城中。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御兽宗和炼尸门知道这一消息后,皆是持着怀疑的态度。直到两位化神长老亲自到庆兰城中,仔细查探过那间暗室后,才确认那暗纹所在的地方确实是界壁薄弱之处。
这会儿不过是靠着仙力苦苦支撑,随时都有可能破界而入。真到了那时候,仙魔之气混着罡风,还有战场中的邪物、魔物都会蜂拥而入。
明珠界危矣。
关系到一界生死存亡的大事,各大宗门很快互通了消息,千更是被请到御兽宗内,仔细说了一遍回溯的经历。
在场的化神和元婴听后,皆是满心惶恐。
原以为的苦修飞升,在各界大乱的情况下,终究成了一场笑话。
这个消息没有被封锁,很快传遍了明珠界,一时人心惶惶,道心低迷。
千待在城主府中,时不时地听说修士打家劫舍的事迹,好似未来注定无望的前提下,一切自持和正义都显得多余。
揽月城也遭遇了数次修士捣乱,或攻城或暗算的事情。
庆幸的是,在她主张的强行镇压下,这些心思不正的修士渐渐消失,揽月城表面上又恢复了昔日的宁静。
值得一提的是,杨开器和杨子诚也听闻了这个消息,匆匆赶回揽月城,并和杨迟清一起去了金樽界。
那段时间,千还在传送大殿见过君殊一面,他如今也是元婴修士,与从前相比,眉间习惯地带了一抹褶皱。
二人相见,倒也和气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跋扈相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