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洞里没什么异常,约莫三间屋子大小,长而窄。
千把握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岂料四周一阵晃动,整个人被厚重的黄沙埋个彻底。
幸亏她本能地撑起灵光罩,否则还不得吃一嘴的沙子。
“怎么回事?”
“主人,他们到隔壁了,这边有个小入口。”
黄沙深处,四周都是厚重的压力。
千神识调动,取出一张遁地符,悄悄逼近入口。
穿过厚重的黄沙,眼前是一座幽暗的地宫。
地宫里光线十分微弱,却比先前的目不能视强上许多。
“主人,你快点!他们要打开通道了!”一毛忽然着急地大喊起来。
千抿了抿唇,灵力一动,踏云靴化作白影飞入地宫深处。
纪茯苓抬手打入一枚狐形令牌,泥黄色的墙面顿时泛起一阵涟漪,好似石头落入水面一样。
涟漪动静越来越大,逐渐形成一个漩涡,泥浆卷动,哗哗作响。
忽然,浑浊的墙面陷入静止,满目泥浆凭空消失,露出水镜一般光滑的通道。
“成了。”几人俱都露出愉悦的笑容。
纪茯苓挥挥手,“你们快过去。”
其他几人一顿首,极有秩序地进入通道。
眼看着还剩最后三人,她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却察一道凌冽的剑气从背后袭来,铺天盖地的威压在整间地宫里散开。
纪茯苓面色一白,跟着其他三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抬头看向来人,又惊又怒,“是你!”
千笑道,“好歹也是杨家养大的修士,怎么找到异世之门也不说一声?”
四位练气修士对上筑基修士,看似毫无胜算,纪茯苓却只有一瞬间的惊慌,她立刻镇定下来。
“既然杨姑娘已经发现,这扇门自然拦不住你。横竖通道打开了,所有人都能过。”
千笑着眯起眼睛,“那就不客气了,外面的人一会儿就到。”
纪茯苓脸色一变,万万没想到她这么不要脸,进来之前就已经传讯出去。
万一让主上知晓,岂不是万死难赎?还是先过去禀告一声!
“既然如此,能否容我们先行?”
千扫过面前戒备的四人,忽而诚恳发问,“据我所知,金樽界并没有什么门派,敢问贵派怎么称呼?”
此话一出,对面四人的脸色变了又变。
这女修到底跟了多久,又听了多少啊?
“不能说啊?”
纪茯苓到底是大师姐,她咬了咬下唇,浑身紧绷地回道,“请恕我们无可奉告。”
“呵呵,没关系。那你能不能把青羡真君的东西还给我?毕竟你离开杨家,这些东西是不能带走的。”
纪茯苓如玉般的小脸不由沁出汗滴,看着尤为可怜,一贯喜爱美人的千却好似什么也没看见。
“不知道杨姑娘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我就自己拿了。”剑柄一转,观火剑指向纪茯苓,沉重的威压散开。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纪茯苓想了想,其实青羡真君的东西没什么重要的,只是有几卷描写隐晦地涉及了异世之门的位置。
既然通道已经暴露,也不必强留在手里。
想到这里,她手一翻,取出几件手札,“真君的东西都在这里。”
千神识一动,将手札放入乾坤袋中。
“还有那块狐形令牌能不能给我看看?”
纪茯苓脸色沉得更加厉害,双拳紧握道,“门派之物,恕难外借,还请前辈见谅。”
“这么快就前辈了。”千笑了笑,“纪茯苓,你真以为自己跑得了?”
果然,她就是不会放过自己!
纪茯苓抬头,“当初离开青羡宫是我对不住姑娘,但自那以后,我并没有做过对不起杨家的事情。还请姑娘念在昔日主仆之义,放我离开。”
“那日黄旭城外,幻境之事,你也有份吧?”
“我……我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
“真麻烦。”千开始不耐烦起来,此女口风太紧,看来是探不出什么。
还是先杀了吧,免得徒生意外。
千简单粗暴地想着,抬手就是一道剑气。
筑基修士的剑气压迫下,纪茯苓几乎一动都不能动,生息尽失也不过是一瞬的事情。
剩下三人争先恐后地往通道跑去,她本着门那边说不定有人接应的想法,干脆利落地结束了三人的性命。
将四人的乾坤袋收起,又一次发出几张传讯符,她就开始盯着通道的大门细看。
按纪茯苓几人的表现来看,这道门应该没什么危险才对。
“一毛,回来吧!”
一毛开心地向她邀赏,却被强行装进灵兽袋里。
千一步步走到门边,抬脚正要往里试探,几道强烈的气息从地宫外冲进来,其后还有数十道气息先后涌过来。
来的人还真多。
“小十六!”
千停住脚,面向为首的几人,略一施礼。
以杨子诚为首的三家修士十分激动,一列筑基修士则缀在身后,还有几个和尚站在一边,也是掩不住的惊叹。
“这就是异世之门?”裴家一位修士难掩激动地问道。
千点了点头,指着地上的四人道,“听他们的意思,是这样的。”
原以为找到异世之门,大家就该高高兴兴地过去看看。
谁想到高兴归高兴,三族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如何把控通道,并且分配从中获得的利益。
太不要脸了!
千环视一周,发现到场的都是三族修士,一个散修都没有。
按理漠河附近是龙山寺的地盘,依附的修士众多,况且她给小甜瓜也发了一道传讯符,不该这样啊。
不会是被灭口了吧?
想到这里,千心下一沉,暗暗扫过面前这些疑似刽子手的人。
七八位金丹讨论得热火朝天,其他人也不敢强行闯过去,只好待在一边或交谈或休息。
盛廷业作为杨迟清的好友,勉强也被认为是杨家人,至少其他两家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
千席地而坐,正巧撞见他眼中压制不住的激动,还有……悲伤?
悲伤个什么?这是喜极而泣吗?
千弄不懂了,于是虚心请教,“盛道友这是怎么了?”
盛廷业看向她,面上带着几分不解,说瞎话的功夫炉火纯青,“在下只是有些激动罢了,劳十六姑娘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