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发能力？”李明海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这副眼镜是他临时佩戴上去的，并不是因为近视，只是纯粹为了装饰，“不知道弗兰克先生具体指的哪些方面？”

和李明哲不同，李明海并不懂技术，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在机工部而是在经委工作的一个重要原因。

“目前我们公司的vr6发动机刚刚立项没多久，公司内部对于vr6发动机的具体方案还没有定下来，如果你们想跟我们合作研发这款发动机的话，我们希望，你们能提交一份具体的研发方案上来，当然，这份方案并不需要对发动机的具体参数做出规定，我们要的是一份大的蓝图框架。”弗兰克笑着解释道。

李明海他们提出的销售方案，大众公司觉得很有吸引力，只不过发动机这个项目不同于桑塔纳的引进，车型的引进看重的是市场的大小，但涉及到发动机研发这一方面，就得看对方实际的科研水平了，否则岂不是成了一种搭顺风车的现象了？

“那这份技术方案，贵公司希望我们什么时候提交？”大众这边提出的要求，李明海并不觉得惊讶，他来德国之前，马天宁就跟他说过这种可能了。

“这个月结束之前吧，当然了，越快越好。”

“给技术方案也可以，但是弗兰克先生是不是应该也付出点什么呢？”李明海笑了笑，“我们对于贵公司发动机研究的具体方向都不清楚，你又让我们如何给出技术方案呢？”

“这一点请放心，如果需要的话，我们会把目前所有关于vr6的资料提供给你们参阅的，不过只能在本国参阅，不能带出去。”弗兰克笑着说道。

李明海略作思考，“好，我们会尽快给出技术方案的，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弗兰克微微一愣，他没想到李明海居然答应的如此干脆，以他对中国发动机工业水平的了解，中国是万万没有这个能力的，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寻求跟大众的合作了。

不过，弗兰克的脑海中很快就浮现出一个中国的面孔，周景明！

或许这个无所不能的年轻人，真的能带给他们一点惊喜呢！

“安排一下去斯图加特的行程，今天就出发。另外，把今天的谈判进展，发一份电报到机工部马部长那边，请他安排一下关于这款vr6发动机技术方案的事情。”从大众会议室出来之后，李明海立马就对秘书说道。

大众这边的谈判已经可以收工了，李明海只负责谈判，具体的技术问题，最红还是要交给机工部那边处理。接下来，他还要到博世那边，跟他们签署一下正式的合作协议，这样，自己的这次德国之行，就算是完美了。

“知道了，李局长，我马上就去办。”秘书恭敬地回答道。

“这眼镜，戴着可真累。”李明海顺手摘掉眼镜，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便坐进了车里。

***

申城，上汽轿车厂。

虽然前段时间线下组装已经很熟练了，但是今晚第一次到生产线上装配，还是出现了不少问题，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过是刚刚把后桥给装上，现在正准备装配前桥装置。

“小周，看样子问题还是不少呀。”看着荀友亮他们忙得焦头烂额的，李明哲无奈的说道。

“装配前期，遇到这样的事情很正常，这还是我们引进了别人已经成熟的车型，如果哪一天，我们能自己研发一款新的车型，李司长你就会发现，遇到的问题会更多。”周景明笑了笑，继续说道，“简单地说，桑塔纳车现在只是有点水土不服而已，后面会慢慢变好的。”

“水土不服？哈哈哈，小周你这话说的挺有道理的。”李明哲先是笑了笑，随即又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说的研发新车遇到的那些问题，说实话我也想见识一下，就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觉得，不用等很长时间的。”周景明很笃定的回答道。

李明哲看向了远处，“希望如此吧。”

尽管第一次上线装配出现了许多困难，但是周景明对于装配的进展，还是很满意的。一晚上的时间，底盘与内饰两条线都已经完成了各自的装配内容，只不过车子还没来得及上总装线，只能等明天晚上，再进行车身与车架的套合了。

第二天上午，马天宁就收到了从德国发过来的电报，仔细的看了一眼之后，马天宁眉头紧锁，大众那边让他们提供一份发动机的技术方案，这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是如何拿出一份能让大众那边满意的方案，马天宁却是犯愁了。

在机工部干了这么久了，国内的发动机水平如何，他是再清楚不过了，根本就没有拿得出手的单位，真要说发动机科研水平比较好的，国内也就是农机系统这一块是顶尖了，但是农机跟汽车相比，毕竟还有你很大的区别，大众那边又要求月底之前拿出方案，交给农机系统，怕也是来不及。

“对了！这个方案是周景明提出来的，说不定他能有什么好的办法？”马天宁的脑海中，突然就冒出了周景明的名字。

不过这样的想法又让马天宁觉得有些荒唐，周景明对于汽车底盘很熟悉，这个是没错，但是发动机可是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存在的，周景明再怎么了解，也不至于说连发动机也精通吧。

“算了，先跟小李说一下这件事吧。”目前来说，马天宁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只能放手搏一搏了。

想到这里，马天宁当即就拿起电话，拨通了申城机电局的电话。

李明哲在申城的住处，就在机电局的招待所，听说是机工部那边打来的电话，李明哲不敢耽搁，连忙就拿起电话接听了起来。

约莫三分钟后，李明哲神情古怪的放下了电话，虽然马天宁在电话里并没有直接点名让周景明来完成这样的技术方案，但是现在李明哲这边，能用的人也就是周景明了，项目组里，搞发动机的技术专家并不多，李明哲知道的，好像就只有南汽的罗玉忠。

“难不成又得让小周去一趟德国？”李明哲有些犯难的自言自语道，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部里面就重新下达了新的任务。

“算了，先跟小周通个气，怎么也得把桑车在线装配的瓶颈问题解决了，再让他去德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