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有种感觉，自己这次任务怕是完不成了。
因为在王家出事后，他就感觉不到原主的存在，这具身体好似已经完全变成了躯壳。
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了。
他原本的计划是，等玩够了，就去学燕赤霞，在江湖上做几件好事，获得一些名声。
但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而且也因为这一点，他在这里能待的时间，完全取决与自己，想什么时候回去，就能什么时候回去。
“唉，真是对不住了。”
王羽轻轻叹了口气，坐在马车上，重新赶回郭北县。
其实要不是他，原主早在第一次去聂家时，恐怕就已经死了。当时燕赤霞虽然也在，但想救的话，恐怕来不及。
因为他曾透露后，自己目前正处于一个大瓶颈，五感与实力，都被封印了一些，只有等突破后，才会完全恢复过来。
此时朝阳初生，王羽已经到了郭北县外，一直到了县衙后门，他停下马车，朝里面走了进去，
这里人都认识王羽，毕竟是县太爷的姑爷，他们以后要巴结的人。
“王公子，这么早啊。”
正在洒扫的差役打了个招呼，神情有些奇怪。
“你想说什么？”王羽看着他问道。
差役四下看了看，凑过来压低声音道：“你在镇上做的事，已经被告到衙门里了，苦主正在告状呢，县太爷让我在这里盯着，说是你来了，就让你赶紧走。”
王羽沉默片刻，点点头走出了衙门，结果正好被一个迎面走来的中年男人看到。
他正想大叫，王羽一个跨步过去，直接掐住对方喉咙，将其举了起来。
“他们就是苦主吗？”
王羽转身问道，“用不用我帮你们县太爷处理一下？”
那差役苦笑道：“且慢动手，且慢动手。您可别再杀人了，聂县令听说您的事情，已经急得头发都白了，赶紧藏起来吧，等风头过了，他再给您想办法。”
王羽想了想，随手将男人摔在地上，“我会去兰若寺，你们想报仇，就去那儿找我吧。”
说完将马身上的绳子解开，骑上去后，就准备离开。
“等等!”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喊，王羽转头看去，便见到聂小倩一路小跑的走了出来。
“王大哥，我，我想和你一起去。”她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
王羽沉默半晌，“不用了，你自己好好的吧。”
说完直接骑马离开。
聂小倩又哭了出来，她有种感觉，这次分开，可能就是永别。
一路打马疾驰，王羽的影子忽然一阵蠕动，红袖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现形出来。
相比起晚上，她此时看起来有些虚弱。
“你真的打算离开她？我能感觉到，那姑娘很喜欢你。”
“不离开又能如何？结婚生子？平淡的度过一生吗。”
王羽轻声道：“我已经改变了她的命运，剩下的看天意吧。”
“你是真正的无情人。”
红袖冷哼了一句，正想再说什么，忽然神情一怔，似笑非笑的说道：“她又追过来了，你打算怎么办？我能看出来，这丫头已经心存死志了。”
王羽怔住了，他拉住缰绳停在原地等候。
果然，在三刻钟后，之前被他放在衙门前的马车出现在视野中，拉车的马已经换了，车夫正是之前和他说话的差役。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马车速度逐渐减慢，直到聂小倩走出车厢，痴痴的看着他。
“我想跟你走。”
简简单单一句话，显示了内心的决绝。
王羽想到之前红袖的话，无声的叹了口气。
罢了，给她一世安稳又能如何？
“上来吧。”
王羽打马上前，伸出了手。
聂小倩脸上忧郁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开心。
红袖隐在暗处，心里泛起了阵阵嫉妒与同情。
曾经她也对一个男人露出过这种表情，但换来的却是无情的背叛与伤害。
她能够稍微的感受一点王羽的内心，正因为知道，所以嫉妒，所以同情。
王羽不会出尔反尔，也不会见异思迁，更不会嫌贫爱富。
他什么都不会，是个真正的无情之人。
聂小倩并不知道这些，她死死抱着王羽的腰，那些有的没的，已经被远远抛在脑后，心里想着，哪怕现在就死了，只要和身前这人死在一起，也是值得的。
……
在距离郭北县三百里外，一处繁华的闹市中。
燕赤霞与师弟正在吃东西，诸葛青云啃着饼子，心里愤愤不平。
“老家伙，自己吃香的喝辣的，让徒弟吃干粮，呸。”
他小声嘀咕着，耳尖的刘青颂听到了，但却没有计较，反而将手里的东坡肉向他比划了一下，说不出的得意。
诸葛青云差点被气死，转过身不去看这老东西。
燕赤霞在一旁看的好笑，但没有说什么，这是刘青颂特有的教徒弟方式，算是一种炼心手段。
三人正吃着，忽然听到一桌刚来的客人在讨论事情。
“听说下河镇王家人死绝了，只剩下一个少爷没在，这才躲过一劫。”
“可不是吗，我听说啊，死的很惨，一个个的都没人形了!”
“要我说，最解气的还是他们那个少爷，当天回家后，就直接杀了几个想侵占家财的青皮，更是把幕后的镇长当场打死，端得上是大快人心。”
燕赤霞手中的筷子掉落在桌子上，转头看向刘青颂，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
“师弟，咱们的事恐怕要延后了。”
“我知道，那事儿不急。不过没看出来，姓王的小子这么果决，他是接住了红袖的力量吗？”
刘青颂有些担忧的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有些麻烦了，玄门行走是不会放任不管的。”
本身人借鬼作恶，就是大逆，更何况还是红衣这种级别的女鬼。
玄门行走对于妖魔，一向是保持放养的态度，只要它们不屠杀凡人，一般是不会去管的。
而那天树妖姥姥之所以敢犯忌讳，也是因为有枉死城在背后撑腰，才敢跨越雷池。
而在几十年前，有个家伙接住鬼力，犯下滔天恶行，却又因为人身上的阳气掩盖阴气，一直没抓到他。
等到玄门好不容易抓住凶手，那个鬼物也成了超越红衣的存在。
自那之后，玄门就立下一个规律，但凡有人敢借鬼为祸，一旦发现则必杀。
燕赤霞叹了口气，直接抓起长剑准备离开。
“我去解决这件事，无论最后如何，一定要将王小子救下来，阻止他行差踏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