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恒可不是什么谨慎小心之人,会当着十二福晋的面儿说出那些威胁的话儿,代表了这个人行事,总是跋扈居多,不会那么的低调平和,这些字片上的事儿,都是高恒的一些罪证,虽然不是仔细调查过,但都不是捕风捉影无中生有的,仔细调查下去,都有东西可以深挖。
既然是永瑢说事关内务府差事的不行,那么六福晋看到有关于内务府的“罪证”也就是放下不看,看到外头的一些事儿,也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并没有什么足够可以让高恒灰头土脸甚至是有可能丢差事儿的“大罪”,六福晋看了一遍,放下纸片叹气道,“外头的事儿,都是小事儿,就算是上折子弹劾上去,万岁爷也不会当真,只是一笑置之的。”
“所以我才头疼这个事儿!”永瑢起身踱步,叹气道,“内务府里头的事儿,有几样,的确是有些触目惊心,只要是能写上去,交给皇阿玛,皇阿玛自然是会大怒,可过后不免还是会追查的到时候只怕就要露馅!”
“前怕狼后怕虎,怎么干大事?”六福晋不以为然,“发现了就发现了,若是万岁爷真的是想把高恒给免了,那么就算是知道咱们背后捣鬼,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永瑢摇头宛如拨浪鼓,“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他倒是和永基一样,对着永盛皇帝十分畏惧,不想让永盛皇帝的怒火发泄到自己的身上,“万不得已,可不能这样!”
“若是让皇阿玛知道我暗算高恒,就是为了内务府大臣的位置,他岂不是要龙颜大怒?那这样,这个事儿就是办砸了!”
前面半句六福晋不认可? 但是后半句她也觉得有道理,“罢了? 爷说的极是,若是内务府的本职差事上没有法子? 那就只能还是在外头想了? 我把这些个都再看一遍,瞧瞧还有什么的。”
六福晋又看了一遍那些纸片,果然这一次,找到了一个可以操作的点? “爷? 瞧瞧这个? ”六福晋仔细看了这张纸片,又拿给永瑢看? “这个如何?”
“似乎也是寻常之事? ”永瑢看过,无非是一个高家仆人在外头强买强卖,和人打起了官司,“哪家那户没有这样的小事儿?”
“这事儿是小,可你还记得昔日我那三弟,当街打死了一个奴才吗?”六福晋笑道,“那个奴才不过是说了几句玩笑话,被人抓住,说是损害富察家名声,就被三弟打死了,为了这个事儿,叔父还特意上折子请罪,说是治家不严,还要请万岁爷治罪,出征缅甸之前的事儿,爷可记得?”
永瑢惊讶说道,“还有这个事儿?我却是不知道。”
六福晋简单的介绍,“说是那个奴才在大街口顶撞一位纳兰家的秀女,又出言调戏,那位秀女也是厉害,几句话就拿住了三弟,三弟只能是处置了,后头还去了纳兰府负荆请罪,这事儿才算了解。”
“原来如此?”永瑢还真不关心这个事儿,“那么说来,”永瑢拍了拍那张纸片,“这个事儿可以做文章?”
“自己家的奴才都管不住,怎么齐家?齐家都办不好,怎么立业治国平天下?”六福晋笑道,“这个事儿可以做文章,但仅仅是这个,还不够。”
“还有什么?”
“这个,”六福晋又找了一个纸片递给了永瑢,“宅邸大门用朱漆铜钉,这可是逾制了!”
“这也是小事儿啊……”永瑢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外头谁不是这样用的?哪家那户,但凡是有些地位,有些闲钱的,都把门面做的极好,极敞亮!”
“啊呀,我的爷!”六福晋无奈的摇摇头,“这些事儿呀,大家伙都能做,可就是不能摆出台面来说!这些门钉什么的,你说关着朝廷法度怎么了?难道是这些门多了,朝廷法度就没有了?其实并不是,只是说的这是朝廷的体面和尊严罢了!用这些的人是有身份的人,用不上的人,就是没有这个身份!”
“有钱不当官儿的人家,这样摆设起来,谁也不能管他们,就算是朝廷也不成,可咱们这些当官的,若是胡乱逾制,那么自然是有人来管了,咱们这王府如今是住着,认真较真起来,咱们以后也不能住着,或者是将这些门面给换了才好,王府的规制,咱们可不能用了,爷可是贝勒,不是郡王!”
永瑢摆摆手,“你这话就说的不对,哪家那户都是这样住着的,宗人府也不会说什么,但是你刚才说高恒的话儿,还真是有些道理,”他对着高恒不以为然,“无非是内务府的奴才,倒是充起大尾巴狼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个事儿能办,这些事儿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的,但多少也闹腾的高恒灰头土脸,万岁爷是不喜欢这样惹是生非之人,只要是他生了厌弃之心,高恒还有没有机会,就不好说了。”
听到福晋这样说,永瑢满脸堆笑,“我家的福晋才是女中诸葛!真是我的贤内助!你这么一说,我可就是都放心了,再也没有比这个更清楚的了!”他揽住了六福晋的肩膀,“你前几日从宫里头回来,满口称赞不绝说那个十二福晋厉害,我看看,我家的福晋才是最厉害的!”
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若是男人,那么对着自己的同类,不会赞赏,可能还是要起一些比较竞争的心思,而女人不同,女人见到厉害的同类,赞赏钦佩,是绝不会吝啬的。
“别说这些甜言蜜语了!”六福晋得意的一笑,“这事儿要抓紧办,时候可不早了,到时候咱们若是去了圆明园跟前,有什么折子递上头的,也没现如今这样方便,就拿这两个事儿做文章,另外御史是干这一行的,他们知道,那些东西该加一些,”六福晋说道,“怎么样说的更厉害些,更吓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