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先不说太后身边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再者,柳珍珠是什么角色,太后又怎么可能自降身份去陷害她。
可她们刚刚的反应倒像是太后要伤害柳珍珠,被她们给制止了。
宇文燕一脸尴尬,迭声说:“怎么会……”
“既然不会,胡太医,还愣着干什么?”随着太后一声令下,那两个粗使嬷嬷步子动了动。柳珍珠呼天抢地,柳夫人则是死死地护着柳珍珠,眼眶里都是血红色:“太后,小女之前被马惊了,受不得生人靠近,请太后体恤。”
林玖玖这才起身:“柳夫人说的应该是创伤后遗症,这个简单。”
柳夫人还没反应过来林玖玖口中的简单是什么意思,就闻到一阵奇异的香味,下一刻竟然动弹不得。再看怀中的柳珍珠,竟是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你给我们下毒!”
“林姑娘这药真是厉害,可否让老夫看看?”胡太医激动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林玖玖笑着说:“太医还是先看病吧,至于药房,玖玖稍后自然会奉上。”说完,对柳夫人说,“这东西只是让她暂时丧失行动力,你看,这下不是安静了。”
没有人阻拦,胡太医很轻松地就开始给柳珍珠把脉了。
“奇怪啊。”胡太医嘟囔着,然后又翻了翻柳珍珠的眼皮子,“柳姑娘身体健康,怎么脸色这么差呢?”
林玖玖小声提醒:“老太医,您可看仔细了,说不定人家受的是内伤呢。”
胡太医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老夫行医那么多年,怎么可能看走眼。柳姑娘分明没病,莫不是来戏耍老夫的。”
说着站起身,对太后一拱手:“太后娘娘,若是您不放心,可以让整个太医院的人来给柳小姐把脉。”
柳夫人一脸绝望。
宇文燕在边上看着这一出,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想着自己之前因为柳珍珠的伤逼迫宇文灏娶她,就觉得一阵膈应。
“真是精彩。”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众人皆惊。谁也不知道宫亦辰和宇文灏是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此时看他进来,纷纷跪在地上。
宫亦辰摆了摆手:“都起来吧。”转身,又对林玖玖说,“你不是来母后这儿讨罚的,怎么又惹了这么一出?”
虽是嫌弃的话,可是言语中的调侃却是清清楚楚。
宇文燕更觉得惊讶。原本以为林玖玖只是因为香膏的缘故在太后这里长了脸,却不想在皇帝面前她竟然也有一席之地。
她忍不住打量林玖玖,竟发现她身侧悬挂着皇帝的九龙玉佩。
“皇上,哀家一片好心,竟然被柳家母女如此糟蹋,真是气得哀家肝胆肺都疼了。”太后一转眼就跟皇帝开始抱怨。
麻药的效果上来,柳夫人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更何况,太后有言在先,她那些一听就是借口的话又怎么敢说出口。
“哦,是吗?”宫亦辰转过头,话却是对宇文灏说的,“宇文将军,朕记得前段时间,柳政道可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跟朕哭诉,说你的马把他女儿给踢坏了。如今柳姑娘身体健康,柳政道估计高兴还来不及。”
宇文灏眸光冰冷扫过地上的柳家母女,转而又落在宇文燕身上,让她心中没来由一突,在那一刻甚至有些后悔不应该趟这趟浑水:“那是自然,柳宰相爱女情深。”
“朕看那柳政道平日政务繁忙,也没时间照顾家中老小,这样吧,干脆朕给他找个清闲的差事,就去翰林院修书,你觉得怎么样?”宫亦辰脸上分明就是计谋得逞的笑。
“皇上圣明。”宇文灏十分适时地拍宫亦辰的彩虹屁。君臣俩一唱一和,就把堂堂正一品的宰相贬成了从二品的翰林修书。
这变故实在是太快,宇文燕看一眼地上不停朝着她抛来求救目光的柳夫人,想着两人那么多年的交情,忍不住就帮柳政道求情。
“皇上,柳宰相兢兢业业,这样恐怕于理不合。”
话音未落,宫亦辰脸上笑意全无,反而是看向太后。
太后亦是恼火,幽幽地说道:“昭然公主,女眷不得干政,这事情你是忘了吗?什么时候,就连皇帝任职你都要管了?”
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宇文燕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她连忙跪了下来:“太后恕罪。”
这罪是免不了了,宇文燕被罚在宫中禁闭三日,林玖玖则是云里雾里地跟着宇文灏出了宫门。
上了马车,她才反应过来,扯了扯宇文灏的袖子:“我进宫是为了昨儿的事情啊,你的名声不要了?”
宇文灏笑着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子:“放心,很快京城就不会谈论我的事情了。”
正在任上指挥的柳政道莫名其妙就被贬了下来,等他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差点气得厥了过去。
翰林修书,说得好听是从二品,实际上也就是个看图书馆的,相比起手握实权的宰相,他哪里是被贬了两级啊。
柳家母女是被抬着回府,还没进房间,就被先一步回府的柳政道打发去了偏院。想着柳政道之前说过的话,柳夫人心中一片凄凉。
她一步错,步步错,竟然害得柳政道奋斗多年的成绩化为泡影。
而坊间如同宇文灏预料的,柳家的新闻一下子盖过了他之前的事情。柳珍珠成了京城的大名人,之前就因为她害得自己生母进了祠堂,如今生母出来,却把生父给坑得连掉两级。
得了这样的女儿,真该一出生就把她给掐死。
柳政道也是这样的想法,别说柳珍珠现在一点病都没有,就是有病,他也毫无顾忌地踹了她一脚。
这一脚带了十成的力气,把柳珍珠踹得吐血,柳夫人上来拦,也同样被踹了一脚。临出门的时候,柳政道淡淡地说:“婉如,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自请下堂吧。”
林玖玖得知这个事情的时候倒是笑不出来,她只觉得可悲,同时还有些同情柳政道。对于这么个被老婆坑完被女儿坑的男人,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