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景看着苏白这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不免来了几分兴趣,开口:
“不妨说来听听?”
苏白也不推辞,径直问道:“敢问岑尚书,如今因为这贪墨案一事,受到影响最大的人是谁?”
岑文景听到他这一问,本能的答道:“自然是这金陵的众官员了。”
贪墨案一事爆发,留守大臣身死,无人可追究其责任,但是剩下的金陵众官员却全部都坐了蜡,这件案子一日不查清楚,这金陵的众官员身上都得背着黑锅,有着嫌疑。
“不对!”苏白摇摇头,表示不认同他的这个观点。
“那不知道你如何看?”
岑文景看了一眼苏白,等待着他的解释。
苏白沉声道:“这贪墨案一事,受到影响最大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岑尚书你自己。”
“一派胡言,本官与此案没有半分关系,又怎么会是受影响最大的人。”岑文景闻言脸色一变,觉得苏白是胡言乱语,不由出声呵斥道。
“呵呵。”苏白轻笑一声,笑吟吟的说道:“若是岑尚书不嫌弃,听在下为你分析一番?”
岑文景养气的功夫还是不错,虽然被苏白刚才的话语有些气到,但是还是很快的调整过来。听到苏白有着自己的理由,还是点了点头:“愿闻其详。”
苏白问了一句:“岑尚书可知道这贪墨案一事最为核心的原因是为何,那留守大臣为何暴毙?”
“此时本官自然知晓,无非是留守大臣贪墨一事罢了。”岑文景毫不在意的说道,对方贪墨这件事自己既不知情,也未参与,怎么会影响到自己。
苏白却在对方说完话之后,抛下了一个惊天的真相:“贪墨案贪墨案,贪墨的自然是银两了。那敢问岑尚书可知道那留守大臣贪墨了多少银两,是哪里的银两丢失了?”
既然是贪墨案,自然有一个数字,会有一部分银两丢失,这是在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岑文景想了想,却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看来现在也不需要苏某提醒,岑尚书已经想到了吧,那留守大臣贪墨的银两,正是金陵银库中的几百万两库银。如今距离这南方军户放饷银的日子不远了吧。如果到时候没办法按时方饷银,会产生怎样的后果,想必岑尚书比苏某更加清楚吧。””苏白这句话说出之后,岑文景脸色一变。
“其人真是应该千刀万剐。”岑文景怒气冲冲,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他轻飘飘的话语落入岑文景的耳中却犹如响鼓重锤一般,顿时让岑文景打了一个激灵,想起了这件事来。
其实这也算不得岑文景的疏忽,要知道他虽然是兵部尚书,掌管着兵部与南方军户,但是具体的饷银发放的权利却掌握在金陵留守大臣手中,往年都是由对方组织此事。
所以当留守大臣暴毙之后,他虽然暂时接管了金陵的事务,但是因为刚刚接手不太熟悉,又加上事务杂乱,竟然让他一时间没有想起这件事来。
而他没有主动提起关于饷银的事情,底下的人虽然心知肚明,但是却没有人胆敢提起,毕竟钱已经没了,主动提起不是给上司添堵吗?
更有甚者觉得岑文景对于这件事心知肚明,只不过因为没有解决的办法才将其搁置,所以更不会有人主动提起,以至于他机缘巧合之下,竟然真的将这件事情漏掉了。
现在突然听到苏白提起,岑文景顿时就反应了过来,自己接手这些事务之后,这些个混蛋竟然敢瞒着自己,把自己蒙在鼓里。
饷银是否能够按时、足额的发放,关乎在这南方军户的军心,一旦军心不稳,不但是金陵,恐怕整个南方都会凭空再起波澜。
原本岑文景觉得这件案子可大可小,虽然严重,但是朝内派上一部尚书就可以了,却竟然让惠帝请出归田多年的老太师持节而来,有些大材小用了。
现在得知这贪墨案的真相,真的让他心惊肉跳。
见到岑文景终于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苏白嘴角浮现了笑意。
这几天来他仔细的将金陵百官之间的联系仔细的梳理一遍,他发现任何官员都可能有问题,即使是那位镇守太监王安都在几位皇子之间下注,这位兵部尚书都不一定会有问题,至少在这次的贪墨案中对方是没有问题的。
因为在此次贪墨案中,直至核心的就是那丢失的几百万两库银,这事情虽然是留守大臣负责,但是一旦饷银无法方法,首先要追责的人就是他眼前的这位兵部尚书岑文景。
所以只要对方不是傻子,就绝对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掺和,而且不止是不掺和,对方肯定会想尽办法的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你到底是何人?”岑文景突然冷声问道。
这贪墨案的事情关乎到南方军户的饷银,肯定消息保守的十分严密,要不然传出去之后肯定军心不稳,就连自己的被瞒住了,这个人怎么会知道,不由得他对苏白的来历好奇。
苏白再次重复道:“我已经说过了,岑尚书,我是自己人。”
他只能这么回答,因为自己本来就没有什么背景靠山,总不能告诉对方自己是主神的人?
岑文景眯着眼死死的盯着苏白,一字一句道:“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这件事关乎重大,不能轻易泄露出去,如果对方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他不介意将对方留下来。
看着对方的表情,苏白心知对方有了一些想法,不过他也倒是并没有放在心上,说是艺高人胆大也好,有所依仗也好,苏白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我的目的和岑尚书一样,就是找到贪墨案之后真正的那只手。”
岑文景听了苏白的话,若有所思。想了想苏白的表现,暂时没有表露出敌意,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打算。
“既然如此,本官暂且相信你。”岑文景点点头,又问道:“你刚才说敌人是萧家,又是有何凭证,总不能是空口白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