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不知道为什么进去了,正在申请放出来,不过要在四十八小时以后,对不住各位了。
括号里这段话也是先发了章节再补写的,不会计入收费,敬请放心)
“二婶说您来这儿挖地皮菜,我在屋里闲不住,就过来瞧瞧。”
“那正好,你跟我过来,这里边有几棵树,是当年老蔡移栽在过来的那种大叶子茶树,不过都没活下来,那年月也没人理会这事儿,后来我发现,这几年死树周围又长出几颗小树来,我瞅着跟枯死树的样子挺像的,可吃不太准,正好你来了,跟我去看看是不是那个种。”
宁向东一阵激动,大声问道:“您说蔡老师的树在这沟子里活了?”蔡义和当年想把茶树种遍鹅岭,可琢磨了十几年,最后还是没弄成,这里边要真成活了,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还不知道是不是呢,我就看着像,春天过来的时候,还摘过一兜子叶子,闻着怪香的,我老婆拿它炒过鸡蛋,也不知道是走地鸡下的蛋好吃啊,还是因为掺了这叶子,反正那个味道不错。”
窦二蛋说着在前边带路,引了宁向东过去看。
还没等走近,宁向东已经激动的热泪盈眶,这不就是蔡老师培育的品种吗,除了个头小点。
看着他的表情,窦二蛋明白自己看准了,欣慰的笑道:“幸亏俺多了个心眼没敢宣传,不然这几棵苗子就保不住了,不得被龙山那边开旅游客栈的人给撸死啊,城里人整天来了都想吃野味小炒啥的。”
“可不敢,可不敢啊二叔,这几颗小苗子总共也没几片叶子,禁不住祸祸,您要不说就没人知道。”宁向东围着树转了好几圈,伸手摘了片叶子,扔进嘴里嚼了嚼,忍不住皱起眉。
这味道可比潘郎庙后山上的那几颗树的味道差的太远了。
窦二蛋一看也有样学样,摘了一片尝尝,说道:“没错啊,就是这个味道,以前老蔡那个茶,我也没少喝。”
“二叔,你不觉得这味儿太淡了点吗?”
窦二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这我倒没注意,你也知道向东,自打修好了路,我跟付为政他们喝茶的口味都变了。”
这么一说,宁向东也想起来,鹅关村和好汉寨的人,现在家家户户都备着茉莉花茶,对这种绿叶清茶没有兴趣,也是,清茶本来就是淡淡豆香略带苦涩,哪比得上茉莉花茶来的威猛香高。
“不过以前倒是听老蔡说过,这太阳谷是唯一能种活茶树的地方,但还是不够理想,后来他就再没管过这儿了。”窦二蛋继续说道。
“我也听蔡老师说过的,”宁向东叹了口气,心里的激动也变做了沮丧:“蔡老师在鹅岭呆了十几年,如果有地方适合种植茶树,他早就种了,看来潘郎庙那里的几棵树真是老天爷赏的,非人力所能为啊。”
两人一边说着话,窦二蛋又带着他在太阳谷里走了一圈,这地方跟猪圈沟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两头都能进来,做不成猪圈。
在鹅岭山里,很多这样沟壑纵横的地貌,也完全说不清规律,每条沟都有独具一格的特色,听窦二蛋说,解放初期这鹅岭山里还有狼和野猪,只是五十年代修建水库吓走一批,后来开荒种梯田又吓走一批,可惜山上很多地方土壤层太薄,种的高粱玉米根系扎不深,种小麦什么的一下雨又都冲垮了,往往是刚灌浆转黄,一场雨下来满山石头缝里都是半人高的小麦秧子,最后没办法,只好在小部分坡地上种植了玉米谷子这些相对抗旱的作物。
“最关键是土壤碱性重,好多植物长不起来啊!”
别看好汉寨现在靠着开矿富裕了,可窦二蛋骨子里还是个农民,一聊起种地就唠唠叨叨没个完,他一直觉得,守着土地,却打不出粮食,这才是心里发慌的事儿,哪怕钞票再多,遇上饥荒年缺少粮食,它也不能直接往肚子里塞啊。
宁向东对二叔的观念感悟颇深,干什么就应该吆喝什么,这些年他一直想这么做,可偏偏是干什么不吆喝什么,反而是杂七杂八的机会挺多,既然机会来了总不能不去做吧,于是只好一边赚着钱一边心存怨念,慨叹造化弄人。
两人在太阳谷里忙了小半天,又摘了一兜子乔木大叶茶的鲜叶,这才往回走,进了村子时,天刚好擦黑。
回到窦二蛋家,走地鸡早已炖的骨酥肉烂,香飘二里地,宁向东馋的连地皮菜和鲜叶炒鸡蛋都不想等,光想直接上桌开动。
并原这些年,郊区也冒出来不少养鸡专业户,不过都是用饲料催起来的,一只鸡从孵化出来到送进菜市场,最多四五十天,吃到嘴里味儿都跟过去的不一样,按龚强的话说,也就是长了个鸡肉的样子。
这晚窦二叔算是尽了兴,敞开了量跟宁向东喝。宁向东也是多年没喝过村里酿的枣木杠子,昨晚在鹅关喝了点,可惜付为政和高存光现在酒力不行,一点也不过瘾,难得窦二蛋还没什么问题,酒风依然不改当年。
枣木杠子这种酒自带一股豪气,只要能忍住头三杯的火辣,接下来就可以尽情发挥了,可惜两人各自喝了将近一斤,正打算再弄一满杯时,窦二婶在旁边看的实在是心惊肉跳,一屁股坐在装酒的塑料桶上,说什么也不让再喝了。
酒没了只好散席,宁向东当晚就在二蛋家留宿,只是两人喝了一肚子烈酒,热的睡不着,就贪凉跑到院子里坐着说话。
宁向东一眼看见墙根下边摆的一块石板,不由想起多年前,也是同样的夏夜,耕夫大师喝多了,拿着刷锅的刷子给窦二蛋提字的情景。
窦二蛋忍不住笑起来:“那晚后来下了雨,耕大爷那幅字算是白写了。”
话音刚落响起一串闷雷,两人抬头一看,天上不知何时已经乌云漫卷,宁向东不由得惊呆了:“不是吧二叔,你这嘴巴啥时候开过光了?”
一阵风呼呼啦刮过,随后雨点就噼里啪啦掉下来,砸在白天刚刚晒干的土地上,荡起一股股白烟。
眼见这场雨来势急骤,两人连招呼也不顾上打,赶紧分头回了各自的屋里避雨。
这时宁向东的酒劲才涌上来,头一挨枕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雨还是没停,宁向东在二蛋家吃了早饭后才开车往回走,路过鹅关村他也没停,直接往并原而去,谁知到了陈村,手机就不歇气的响起来,只好靠边停车接电话。
“向东,你现在在哪呢?”是付山根,听上去急得跟什么似的。
“我在陈村啊,怎么了?”
“太好了,我昨天就打你电话,一直说不在服务区,就猜到你肯定还在山里,”付山根兴奋的说道:“你今天先别走,现在就赶紧回村,我这会儿去火车站接人,晚上让你见个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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