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子申和修罗隐士馆的二长老离开了幽京的京城后,城内太平了许多。
两个月后,公子瑾阑差人给住在海侯府的公子清浅送去了一封信简。
公子清浅并未拆开。柔心说:“你不看看吗?”
“不用看!他是要我们遵守当初的约定!”公子清浅的眉头皱了起来。
“可我舍不得女儿!”柔心的面露戚容。
“先不要告诉她!等我们启辰前再和她说。”公子清浅不想让女儿提前难过。
“嗯!”柔心当然明白公子清浅的意思。
柔心将海盈盈接到了海侯府。她们母女一起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公子清浅看着女儿在树下抚琴,妻子为他们煮茶的场景心生眷恋。
京城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这里有他走过的路。他不舍这里的一切。但为了幽京的稳定,他不得不离开。
七月的天气炎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来。海盈盈在城门口拉着母亲的手不愿放开。
“盈盈!我们以后可以去看你父母!”季环宇搂着海盈盈的肩膊劝道。海盈盈哭着松开了手。
柔心上马车时,恋恋不舍地回头看着女儿。就在她要钻进车里时,她瞥见了城楼上注视着她的公子瑾阑。
公子瑾阑依旧是一张寒冰脸。但是他的眼神却是阴郁的。
柔心进了马车里。刘涛扬起了马鞭,马车启动了。
公子瑾阑看着越去越远的马车,心里空落落的难受。他闭了会儿眼睛,一回身看到了自己的长子季谨言。
“你也该成家了!自己选一门亲事吧!”公子瑾阑冰着脸走下了城楼。
“一切全凭父亲做主!”季谨言的声音在公子瑾阑的身后响起。
公子瑾阑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后愤然地甩了一下衣袖快步而行。
季谨言缓步下了楼梯,却看到了季环宇夫妇的马车。
“哥!坐我们的马车回吧!”季环宇掀开车窗道。
“我想自己走走!你们回吧!”季谨言落寞地道。
“你哥真可怜!没有一个心爱的人陪他。”海盈盈在马车里靠在季环宇的身上道。
“他从小就一个人!也许是习惯了!”季环宇闭着眼睛懒懒地把头倚在后面。
季环宇回到自己的宅子后,梁相的人就传他去相府。
梁相在府中花园里等着季环宇。他见季环宇来了,便起身拉着他的手说:“我的长史昨日突然病故!我打算由你接替他的职位!”梁相悄声道。
“多谢梁相提拔!”季环宇拱手致谢。
“不必言谢!当初没有你父亲,我说不定已经死了!哪里还有现在的风光?”梁相坐在了石凳上感慨道。
季环宇赶紧给梁相倒茶。梁相微笑着瞅着季环宇。他可和他的父兄不大一样!
季环宇年纪不大就被梁相提拔,官至丞相长史。
其他人尽管不服,但是季环宇是公子瑾阑的二公子,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公子瑾阑听说此事之后,将梁相唤至府上问话。
梁相说季环宇聪明的很,一定会胜任的。公子瑾阑却冷冷地道:“爬的越高!摔得越惨!”
梁相出了公子瑾阑的府邸大门也没琢磨透这话的意味。
季环宇倒是不负梁相的期望,他日日勤勉奋进,逐渐获得了大家的认可。
八月中旬,幽京各地阴雨连绵。许多州郡都发生了水患。
皇上责成梁相负责此事。梁相便让季环宇带人出京巡查。
海盈盈想着去看望父母。季环宇便带着她一道出行。
因季环宇身负巡查各地水患的职责,所以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乘船查看水道。
季环宇和海盈盈的船至江州时遇到暴雨,他们的船因风浪而翻沉。
公子瑾阑和梁相接到消息后,只能叹息季环宇时运不济。
季谨言却要去寻季环宇夫妇。公子瑾阑坚决不允。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怎么会再让自己的长子去冒险。
姚相上书参了梁相一本,说他用人不当,致使部分随行之人白白地丢了性命。
跟随季环宇同行的那些随从却在五日后返京。梁相询问缘由,他们道出实情。
季环宇知道乘船危险,所以他让他们骑马而行,至指定地点汇合。
梁相在朝堂之上说出了此事后落泪。司马浩听了也不禁动容。他下令务必寻到季环宇夫妇的尸首。
公子清浅夫妇闻听此事后,柔心当场晕倒在公子清浅的怀里。
公子清浅不信自己的女儿就这么去了。他让刘涛和商千前去查探。
柔心因伤心过度而病倒了。公子清浅日夜守候在她的床前。
炫飞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叫道:“你这老天,怎么能将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收了去呢?”
炫飞的话音刚落,一道闪电便划开乌云,紧接着便是隆隆的雷鸣之声。一时间风狂雨骤,枝折花残。炫飞和香子赶紧关了门窗。
“盈盈回来了吗?”柔心病得一塌糊涂。
公子清浅握着柔心的手,悲从心中来。他的眼中噙满了泪水。
这都十多天过去了,柔心的病一直不见好转。
一滴晶莹的泪珠滴到了柔心的脸上。她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了轻易不流泪的公子清浅脸上的泪痕。
柔心终于大哭了起来。炫飞长长地舒了口气。她只有哭出来,心中的郁结就解了,病才能好。
“咚!咚!”
大家好像听到了敲门声。炫飞打开房门一看,愣在当场。
“叔!您不打算让我们进去吗?”海盈盈甜美的声音响起。她的发髻因屋外的风而被吹得有些凌乱,但是却使他的面容更加的娇美异常。
“盈盈!”柔心唤了一声又晕了过去。
“柔心!炫飞!快来看看她怎么了?”公子清浅急切地唤道。
“娘!”海盈盈扔了油伞跑到了床边。
炫飞走过去搭了脉道:“她只是惊喜过度!”
公子清浅掐住了柔心的人中穴,柔心才醒来。
“盈盈!真的是你吗?”柔心摸着女儿的脸颤声问道。
“是我!娘!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海盈盈看着母亲苍白的脸心痛的哭了。
“咳!咳!都是我不好!”季环宇咳嗽着坐在了屋子里的桌旁。
炫飞走过去给季环宇把了脉,才知他得了风寒。虽然他的病症已经好转,却没有痊愈。
“你们不是……”炫飞看着季环宇疲惫的样子不禁问了起来。
“我们的船的确是翻了。但是盈盈的水性十分的了得。她将我放到木板上,然后推着游到了岸边。我因为着了凉,得了风寒之症,所以在一个镇子上医治了几天,让大家担心了这许多!”季环宇愧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