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阳光太好,缀在头顶,地上毫无遮挡,一阵阵的热浪扑面而来。只是驶进来没一会,江诗余的额头已经冒出大滴的汗珠。
她不由地抬头看了看,昄莱可真是奇怪,这么久了,竟然一场雨都未曾下过,一直是烈日高照,实在让人受不了。
燥热的天气带来的就是心绪不稳。江诗余坐了好半天,前面还是空旷的很,一眼望不到尽头。
诺威尔从车厢里探头出来,“江诗余,你热不热,进来躲躲太阳,我出去吧。”
诺威尔的额头也全是汗珠,双颊都升起红色,热地他只想吐舌头。
江诗余摇摇头,“还好。”
诺威尔一脸恳求,“你进来吧。女孩子晒黑就不好了,进来进来。”
说着还想伸手拽江诗余进来。
江诗余实在拗不过他,和诺威尔换了位置,进了车厢里面。
一进车厢,江诗余就无力了。什么晒黑,热不热,都是借口!车厢里比外面还热,虽然没有直接晒到太阳,但是车厢前面有帘子,四处又不怎么透风,简直就是一个蒸笼。
江诗余给诺威尔翻了一个白眼。往后一靠,又立即缩了回来。车壁太烫了!
她以手扇风,妄图带点凉快,可惜都是热风,越扇越热。
她看向程昱,程昱老神在在地靠在车壁上,似乎一点不惧后面的热度,带着面具竟然不怕热,脸上干干净净,一滴汗都没有。
江诗余抓起衣摆,扇了会风,念叨着心静自然凉,自然凉,会凉的!
“热吗?”
程昱突然睁开眼问她。
江诗余觉得自己的姿态太不雅了,连忙放下衣摆,说道:“热!”
一个热字说地荡气回肠,道进了她对于昄莱天气的怨念。
程昱看她的样子,不由地笑出了声。
江诗余面色不好看了。
程昱伸出一只手,递到她的面前。
江诗余不解,“做什么?”
程昱道:“握住。”
江诗余本来热地就是双颊通红,现在更红了,不知说些什么,“我也热,握住会更热。”
“握住。”程昱又道。
“好吧。”江诗余无可无不可地握了上去。嘴角却翘了起来。
“怎么样?”
握住之后,程昱问她。
江诗余细细的感受了一番,“凉快!”
什么肌肤细腻,光滑无比,那都是没有的。江诗余握上去,冲到脑海里的就是三个大字:好凉快!
程昱的手一直都是冰冰的,在这种天气里,就是一块天然的冰块。
江诗余抓着他的手,她的手很热,还想着过不了一会,程昱的手就会被她给捂热了,到时候就是两个人一起热了。程昱可别怪她。
可直到好一会,江诗余的手都已经凉了下去,程昱的手还是冰凉凉的。
江诗余于是松开手,换了只手握了上去,凉快!
她的脸上还是红红的,热出来的。不过她可没想过,让程昱来给她脸上降温。握着手已经很好了。
江诗余之前问过程昱这个问题,问他是不是一直这么凉的,程昱说不是。
这种好机会,江诗余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程昱,你之前说,你的手不是一直这么凉,那为什么现在这么凉?”
程昱递给她手之后,就又是闭着眼里,这会听到她的问话,睁开眼,“你想知道?”
程昱的身上有很多谜团,江诗余都想知道,真的很想到知道,想要多多了解这个人。认识这么久了,她对程昱了解地还是不多,除了知道他叫程昱,在九天学院,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江诗余顺从本心地点了点头,“想知道。”
程昱笑了,“这个不是什么好事,知道干什么呢?”
江诗余猜测着;“是生病了吗?”
“不是。”程昱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那是修炼魂力岔了?”江诗余继续猜。
“不是。”程昱说。
“我猜不到。”江诗余不猜了。
程昱笑说:“难得见你有这种时候。”
“什么时候?”江诗余问他。
“小女儿态。”
江诗余脸刷地一下红上加红,她希望她热出来的红盖下她之后冒上来的。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还是那个江诗余,但在程昱面前,总会变得有些不一样,似乎是另一个人在她身上苏醒。
不是另外一个人,只是她心里久久被藏起来的情感被唤醒了,人就变得有些不一样。
这种感觉,被人当中拆穿,真是羞窘难当。
两人的手还相握着,但是江诗余已经感觉不到冰凉,只觉得顺着那只手,一直热到了心里。
她低着头,说道:“不是问这个,我就是想知道。你扯出这个话题,是不想说吗?”
程昱道:“不是不想说,只是有些事,现在不适宜说。”
江诗余低声道:“这个,你也说过。”
不适合说,也分为好几种情况。时机不适合,地点不适合,或者是人不适合?
不一样的。
江诗余突然有点心累,她怎么又变成这个样子,想这么多干什么!
“出来!”
外面传来大呼声。
江诗余猛地甩开了程昱的手,甩开让自己纷乱的情绪,窜了出去。
那声出来不是诺威尔的声音,外面应该是出了事。
江诗余逃跑地飞快,没有听见在她窜出去后,程昱收回手喃喃道:“你再问一句,也许我就说了……”
旷野里面,能遇上人,真是太不容易了,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逮着你找过来的。
江诗余窜了出去,就看前面一个人模人样,拿着一柄拂尘的女道士。
怎么说呢。昄莱多是妖兽,自然也就有专门收妖,收那些无恶不作,作奸犯科的妖。
这收妖的人,据上古记载,有和尚,有道士,有天师,各种名称门派什么的都有,当初为了定一下这到底要叫什么,昄莱上下查遍了典籍,最终决定就叫道士吧。
和尚是光头,天师像骗子,就道士吧。道士,感觉长地也算不错。就这么决定了下来。
昄莱里负责抓捕犯事妖的妖有个特殊的名字,道士。
眼前的这位,就是一位女道士。
传说,道士都有一件器物,名为拂尘。后来专门成立这一组织,拂尘也就成了标志。拂尘不是他们的武器,是表明这个人是正经的,为昄莱做事,捉拿干坏事的妖兽的妖!
江诗余只知道有妖在追击他,为了获得凤凰力量,他们都是苦苦不得志,上升不了的底层小妖。
而眼前的这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底层的妖啊。为昄莱做事,还能得了亏待。那她追上来的原因就值得考究了。
江诗余一看女道士,知道不是那群底层小妖,于是问道:“有什么事?”
女道士是清秀的长相,面上稍显柔弱,只是眉眼间透露几分戾气,生生压下了样貌上的清秀,让人见到,只觉得不好惹。
女道士道:“就是你,有凤凰力量的?”
江诗余不想承认,“你觉得呢?”
女道士在她周围看了一圈,笑了,“我瞧着不像。”
江诗余:“我确实不是。”
女道士脸拉了下来,“是你不是?”
“不是。”
女道士讥讽道:“为了活命,连这种话都说地出来了,真是人不要脸无敌。”
江诗余摸摸自己的脸,懒地和这个女道士计较了。
“你之前是不是杀了两个妖?”女道士喝道。
江诗余数了数,杀了不止两个,“不是。”
女道士的拂尘一动,指向江诗余,“还狡辩,有人亲眼看见。”
“为了获得力量,不惜残害同族,你这种人,就该死!”女道士眸光一闪,冲天而起,对着江诗余而来。
这女道士原型应该是鸟类,竟然可以漂浮在空中。
江诗余大声道:“我没残害同族,我杀了什么同族,你说……”清楚……
江诗余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人已经冲了过来,像一枚炮弹似地落在了车驾上面。
拂尘被她放在了身后,手上是一柄长剑。
江诗余用过两柄长剑,但在见到这柄长剑的时候,还是眼前一亮,似金非金,似铜非铜,不知什么材料筑成。剑身朴实无华,连一丝亮光都不见,显得有些晦暗,可在对着江诗余的那一刻,江诗余却感觉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锁定住了。
她看向长剑,女道士却不给她机会,冲着她就过来了。
要是别的武器,江诗余可得头疼,到底怎么样能够不伤人的打败,可是要是一柄长剑,那就轻松了。
江诗余闪身躲开一剑,微弯的膝盖瞬间反弹回去,在女道士剑还没有收回,身子前倾的时候,眼明手快地抓上她的手腕。
女道士亮目一凝,左手抓了过来。
江诗余依旧紧紧抓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和她交起手来。
一招、两招、两个人没有丝毫留情,都是在拼着浑身的魂力。
江诗余吸收了老狐狸的魂力,加上昨夜的激斗,身体还处在一种激昂的状态中,对上女道士,没有丝毫胆怯。
两人斗了好半天,还是江诗余占了上风,手掌推向她左手手腕,在她手腕一麻僵住时,打向她的右手,劈手夺下了长剑。
女道士一看不好,脚尖一点,躲到了江诗余的上空。
江诗余拿着女道士的剑,朝上指着:“我只想说,我没杀我的同族,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但这个消息是错的。”
“那你怎么解释,你的力量在短短几天上涨这么多。据我得到的消息,在进入西面之前,你连里面的木偶都是打不过的,一夜之间竟然斗了好几波人,怎么,你能告诉我,你有什么奇遇吗?”
江诗余愣了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来抓我,扣了我一顶残害同族罪名的大帽子,我说了不是,你不信,难道现在我告诉你了,你就信了。都不信,我告诉你做什么。你问这话,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要是我说,你也是为了凤凰力量而来,只不过……”江诗余扫过她玉冠黄袍的装扮,“只不过,为了这身衣服,你得找个借口才是。”
女道士冷哼:“牙尖嘴利。任你怎么说,我不杀你,带你回国王那里,由他定你的罪。”
江诗余第一次被人说牙尖嘴利,她觉得自己挺不会说话的。
“反正,我想说的就是不是我杀的,我一路上是杀了妖,不过那是因为他们想杀我,为了抢夺莫名被安在我身上的凤凰力量。”
女道士在上空沉默半晌,“你说的可是真的?”
江诗余竖起三根手指,“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