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拒龙关,但见牛霸等兄弟和众兵卒都安然无恙,龙云登时放下心来。
但是听牛二讲,在他们进入古渊的这三天里,北渊国向南渊国大举用兵,约有二十万兵力越过了拒龙关。其间,也曾向他们发动了进攻,但是在众兵卒的顽强抵抗下,北渊国士兵并未讨到好处,或许见他们已无价值,便采取了围而不攻的策略,只等着他们干粮耗尽的一刻。
说起抵御北渊国进攻时,牛霸眉飞色舞道:“老大果然老谋深算,众兄弟都知道老大的身份后,无不等着老大回来带领大家杀回去救国,一个拼命杀敌,士气高涨,把敌人都杀破了胆。”经历之后,牛霸总算明白了龙云散布其身世的用意。
龙云已然感受到众兵卒看向他时,眼神中流露出的极度崇敬之情。不过同时,龙云亦感受到,在崇敬之中,那份渴盼活命的寄托,仿佛看到他就等于看到了生的希望。
然而,衡量了目前的局势后,龙云不禁陷入了沉思。
拒龙关被北渊国把持,嘉佑关亦沦陷,众人已经到了四面楚歌的地步。而且,兵卒口粮已见底,到了明日,一群疾兵饿将,只有等死一途。
以他当前的武力,要逃出战场,并非难事,但是要带着这些兵卒跨过嘉佑关,逃回南渊国,其难度无异于登天。
虽然心中无策,但为了不影响军心,龙云沉思片刻,仍道:“传下令去,今夜突围,让大家抓紧时间休息。”
命令传下去后,众兵卒无不大喜,皆道:“我就说等龙将军回来一定有办法带我们杀出去……”显然,众兵卒对龙云的崇拜之情已到了盲目的地步。
又安排了一些具体军务后,龙云带着欧阳兰、尤罡、牛霸、牛二,到前方查探敌情。
敌兵在一处敌楼外设了关卡,下有重甲步兵,上有弓弩手,防守甚严,想要突破这一道关卡,必然要付出一些代价。而且,从此过去,一直到城门处,不下五个这样的敌楼,估计冲到门楼时,区区四千余人已所剩无几了。
看过敌兵情形,欧阳兰蹙眉道:“你真计划今天晚上强突?”
龙云叹道:“今夜若不强突,明日弹尽粮绝,军心不稳,必生事端,到最后,或死于自相残杀,或被敌人乘虚围剿,无一能幸免。倒不如轰轰烈烈地杀上一场,死也死的壮烈,若是突围成功,或许能留下几人逃出去。”
那牛霸道:“说的对,与其活活饿死,倒不如痛痛快快杀上一场。”
余人不语,无计可施之下,只得赞同龙云的决定。
看过前方敌情后,龙云忽然转头望着古渊山方向,略有些失神,忽然提议道:“我们到城墙尽头看一看,或许能有所发现。顺便慰问士兵,鼓舞士气。”
但闻主帅前来慰问,众兵卒无不起立相迎。大多数兵卒只是远远地看到龙云,并未近距离接触,这时见龙云从身边走过,并且亲切地与大家打招呼,众兵卒无不激动万分。
龙云说一句“你们放心,我们一定能杀出去”,登使众兵卒信心十足,斗志昂然。
攻打拒龙关的六万将士,仅剩下他们这一支,众兵卒已经见识了龙云的才能。再加上他是传说中的龙老将军的后人,众兵卒对其崇敬之情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龙云看着众人真挚的脸庞,心中默叹不已,暗道:“今夜之后,只怕这些人都要死在这里了吧。”但脸上还需要保持镇定,让众人放心,因为,若是没有这份盲目的崇敬,士气一跌,只怕一个也活不了。
一路慰问,走了大半时,前方忽然传来一片吵闹之声。片刻,只见老七带兵押着一人过来,禀报道:“老大,抓了一个逃兵!”
在此士气高涨之下,忽闻逃兵之名,登时群情激奋,人人喊着杀之后快,以正军法。
龙云却微微一怔,暗想道:“城墙高达十丈,没有攀援工具,如何逃生?”在他们去古渊之前,军中的攀援工具已经全部上交。兵卒若想从城墙下去,唯有以衣带结绳,但是要达到十丈的高度,绝非少数人能够达成。
想到此处,龙云便止住群声,细细盘问。那士兵已然吓得瑟瑟发抖,一问之下,便全盘托出。
原来,他们一队十人,本是守在城墙尽头的一处山崖下。那山崖陡峭异常,滑不留手,无法攀爬,城墙与其连为一体,凡人根本无法翻越。但是,昨夜里,那山崖突然发生了坍塌,乱石堆在城墙边,竟形成了一道石阶。这一队人见状,便起了二心,趁夜逃了出去。
他们知晓嘉佑关已经失守,所以逃下城墙后,便准备进入古渊山脉暂避,计划战事过后,再逃出来。那曾想,众人往山里行时,正走的好好的,前面的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接着,就听到失踪之人惨烈的痛叫声。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着实令人惊骇。其后两人不信邪,想上去救人,可也消失不见,同样传来了惨叫。
剩下四人想起古渊的诅咒,不敢再入山,只得往山外走,但是路上遇到了北渊国的巡逻兵,又死了三人,唯有他逃出虎口,但没处可去,只得从原路回来。
逃兵自来遭人厌恶,众人听罢其遭遇,无一人怜悯,反而骂其活该。
而龙云听后,却面有喜色,忽然向欧阳兰和尤罡道:“难道是封印势弱,又向内收缩了?”
初到此处时,龙云就探查过城墙尽头,那山崖之后便是古渊封印。若是山崖坍塌,说明封印已经后移。封印之事,唯有欧阳兰和尤罡知晓。他二人闻言,脸上也出现些许波动。
龙云仿佛在漆黑的深夜里看到一缕曙光,吩咐老七将那逃兵暂时收押后,急忙带着众人朝山崖而来。
到了山崖前,只见山崖往后塌陷了十余米。果然如那逃兵所言,乱石落下,堆到城墙边,成了一道下城墙的天然阶梯。
在旁人眼里,这一处坍塌只是多了一条下城墙的路,并无太大意义,因为下城墙的方法很多,除了攀援绳索外,一声令下,可以在一炷香内结成数十条绳梯,供兵卒下城之用。相反,这一处缺口,不但无用,反而为防守增加了难度。
但是,龙云心中已有了计较,心中暗喜道:“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