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雅之所以怒火中烧,那人杀了她心腹之人的夫君,以至于让佩儿年纪轻轻就守寡,还留下个遗腹子。她本以为她身边的人,至少还有一个佩儿是可以获得幸福的,可没想到,这才几日,就有人敢动了她亲手为佩儿打造的幸福。此人实在罪大恶极!
更重要的是,齐雅经营多年,虽然势力已经在宫内宫外盘根错节,可是净是些只可利用,不可重用之人。齐水是她好不容易在找到一个忠心耿耿又政治的人,还没等他发挥应有的作用,却就这样被毁了,怎能不气?
至于是谁人动的手,齐雅心里早有盘算,可是现在查无实据,她也不好发难。
豫离也很是心惊,虽然跟在齐雅身边的时间不长,可是对佩儿倒是也了解了几分。豫离平日里最喜欢佩儿的活泼爽朗,可如今的佩儿佝偻的身影,无神的双眼,竟让像是老了十岁,怎能让人不心疼。
豫离上前一步说:“娘娘,佩儿姐姐的夫君死的实在是冤屈,请娘娘为佩儿姐姐做主啊。”
齐雅冷冷地道:“查!查出凶手,杀无赦!”
此事便被交给了沈夫人的哥哥杨崇。可是不知是不是这么多年养尊处优下来,杨崇变得迟钝了,却没有一点当年的能耐。查了多日,竟然毫无起色。
这日,齐雅正把杨崇叫到宫里来询问案情,可杨崇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齐雅气得大发雷霆。
正在这时,皇帝却来了。
齐雅敛了怒气,忙给皇帝请安。
皇帝看到地上一片狼藉,怕是齐雅刚刚发作过。他可是从未见过齐雅在宫内摔盆砸碗,如今见此场景,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可又看了看杨崇,心下得知齐雅一定是因为齐水的案情没有进展而生气,为了顾及齐雅的心情,也就故作威严道:“杨崇办事不利,惹皇后生气,实在该罚。就罚你三个月的俸禄,你可有异议?”
杨崇连忙跪地道:“微臣认罚。”
“那还不快点滚出去查你的案子去?还在这惹皇后厌烦吗?”
杨崇看出皇帝有心解救自己,忙道:“微臣告退,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早日把凶手缉拿归案。”
杨崇走后,豫离才很有眼力见的让人收拾了满地的狼藉,又给皇帝端来了新沏的茶,这才退了出去。
皇帝关心地问道:“雅儿何苦如此动怒,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得了。”
齐雅紧锁眉头,双手按着太阳穴,只觉得脑仁疼,并无好气地说:“一个普通的夜半杀人案,这么久了,竟然没查出结果,连个线索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些都城的官员都是在干什么的。”
皇帝笑道:“可这杨崇大人当初可是雅儿一力推荐的,怎得,现在不好用了?”
齐雅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安安生气。
皇帝本意也只是敲打她一下,并无他意,便说:“也不怪杨大人。这个案子朕也有所耳闻,那凶手做的也着实干净。挑了齐大人的必经之路,又夜深人静之时下手,竟无一个目击者。确实让人难有头绪啊。齐大人死的确实是凄惨,更何况他的夫人原来是你的近侍,朕已经下令好好安抚他的家人。如今佩儿还住在你宫里,由你亲自照料。想来若是齐大人在天有灵,知道自己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儿能得此照料,也会安息了。”
齐雅听了皇帝这一番劝慰,心下倒是舒服了不少。可是眼看着知道凶手是谁,可就是拿不住那人的把柄,着实让人生气。
齐雅道:“陛下,那日齐大人进宫后,和我们说了几个皇子的面相后,臣妾就听闻檀儿曾在东宫扬言说要杀了这个多嘴多舌的术士。陛下,对此可有疑虑?”
皇帝道:“就算如此,檀儿毕竟是朕的骨血,还不如一个相师的命金贵?”
齐雅闻言便知,齐水的这个案子是无论如何也查不出真凶了。若是再查下去,别说是齐水了,弄不好杨崇也得折进去。待皇帝走后,便命人递了话给杨崇,这个案子可以慢慢查了。
几日后,东宫那边也得了消息。看来关于和齐大人被杀一案有关的危机可以暂时解除了。
虽然皇帝有心偏袒自己,可是王檀仍然惴惴不安。他觉得与其如此一直担惊受怕,不如来个釜底抽薪。到时候大仇得报,大位可登,一切便尘埃落定,再也不用受到那皇后的压制。更何况,自古以来,也有太上皇的称呼,自己的先祖得了皇位也是因为一场兵变,自己又何尝不可呢?
正在他谋划地好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报:“太子不好了,有人闯入东宫了!”
“何人敢如此放肆?”王檀问。
话音刚落,沈平便带走入东宫的正殿。
太子抬眼望去,院子里站满了沈平带来的人。太子气定神闲问:“沈将军何故带众人到我东宫?可知,如无传召,私自带兵士入东宫可是大罪。本太子顷刻就可以顶你谋反之罪。”
沈平说:“太子殿下,微臣是奉旨前来搜查东宫,还请您行个方便?”
王檀忽然注意到,那平日里在身边跟着他的谋士却不见了踪影,心中便有了不好的预感,可仍然撑着架势呵道:“你敢!”
沈平也不理会,说了一声:“得罪了!”便早有几名兵士冲上前去,把太子看管住,另有几队人马去往东宫的各个角落进行搜查。
齐雅早得了东宫的谋士带来的密报,说是太子平日私下里净是声色犬马,蓄养男宠,同在外给人的印象简直是天差地别。如今因为对皇后颇有怨怼,竟然私自续了兵甲,企图谋反。
果然,在东宫的马方里搜出数百局铠甲。
齐雅得报后,便对沈平说:“既然如此,东宫意图谋反显而易见,沈将军便替陛下和本宫跑一趟,查实了东宫谋反的证据。”
沈平领命出去。
殿内只剩下皇帝和齐雅二人。
皇帝道:“仅凭借几百件铠甲就判定檀儿谋反着实草率了。”
齐雅道:“几百具,虽然不多,但是逼宫也够用了。陛下难道认为臣妾愿望了他?”
“朕不信。”
“臣妾也不愿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那铠甲虽然是被沈将军搜出来的,可确实是他自己藏的。若不是他有那个心思,去藏铠甲干什么。陛下可不要说,他只是闲来无事收着玩的。”
皇帝轻叹了一声:“傻孩子啊,真是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