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儿不等霜容公主答话,便不耐烦地说:“不见不见,就说咱们公主身体不适,要不就说公主在礼佛。”
一边喝茶的霜容公主笑道:“你这丫头,找理由也不换个借口。这外面的人听了,岂不是要以为我是个老太婆了。整日里不是生病就是礼佛的。”
佩儿说:“那就说今日公主事多,反正不见。”
若是照往常,这小厮早就跑出去回话了,可他这次却有点犹豫不决。
霜容公主看出些许端倪,问道:“这次来的可是谁?”
小厮说:“是白家,哦,是白旭和白昊两位大人。”
这可是真正炙手可热的两位人物,如今这都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的。若说在都城里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这两个人了,难怪这次小厮没敢马上出去回绝。
霜容公主听是这两个人来,心头一紧,她似乎想起了当年种种情状。
她问:“他们可带了多少人来?”
小厮答:“一共带了四个随从过来,看样子应该是他们近身的侍卫。”
“只四个人?”
“恩,门房上来报,说是特意看了,确实只有四个人。”
霜容公主略略思索了一阵说:“请他们到花厅等候,就说本公主更衣后就来。”
待那小厮出去后,佩儿不安地说:“公主,我们与这白家二兄弟素来无甚交情,他们这次来怕不是什么好事吧。”显然佩儿也想到了当年的情况,她和霜容公主有一样的担心。
霜容公主道:“若是有什么也不该是今天,只带了四个人来,看来是有别的事情。无论如何,我们去见了就知道了。为我更衣吧。”
“是。”
白家两兄弟在花厅里坐了半晌,喝了半盏茶的功夫,霜容公主就出来了。
她依旧彬彬有礼,未开口先行礼,道:“让二位大人就等了。”霜容公主在主人位上坐好后便不再说话,等着白家两兄弟开口。
白昊是已经见识过这一招的,他也不多余霜容公主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说:“听说霜容公主病了,我等特地来探望。不过今日一观,公主气色不错,想来是我兄弟多心了。”
霜容公主想都前些日子自己一直称病,对外面的事能躲就躲。旁人都知道她是在说瞎话,这白家兄弟何等聪明,怎么能不知道呢。如今这么说,想来是有意为之了。
霜容公主笑道:“多些白大人关心。本公主近日已经好多了。”
白昊道:“既然如此,那我兄弟二人也就不免叨扰一阵子了。我兄弟二人此次前来确实是有事与公主商量。”说着他使了个眼色,跟着他们一起来的那四个近身护卫便纷纷退下了。
霜容公主也对佩儿道:“你也带人道外面候着。”
“公主?”佩儿见了白家兄弟如临大敌,不放心自家的公主单独面对这蛇蝎一样的人。
霜容公主道:“无妨,出去吧。告诉府里的人,若是没有本公主的吩咐,一概不许入内。”
“是。”佩儿见霜容公主如是说,也只好极为不情愿地退了出去。
待大门关好,霜容公主转向白家两兄弟说:“二位大人,有什么事情吩咐吧。”
白昊并没有直接说出来意,而是说:“刚才那个丫头对公主的心意可真是忠诚呢,看得出来她是一直想护着公主呢。”
霜容公主自然知道,白昊看出了他对佩儿的表现有些不满,想着或许白家兄弟如今还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可是要对付个小丫头确实轻而易举的。
霜容公主心中担心,便道:“白大人见笑了。本公主多年在外,这丫头一直跟着本公主,规矩自然就懂得少了些。若是大人看着有什么不妥帖的地方,尽管说出来。回头,本公主一定会好好教教她的。”
“不敢,不敢。公主府里的侍女自然都是好的。”
白旭见白昊一直在左右试探一直说不到点子上,他有点着急了,便不耐烦地清了清嗓子。白昊明白哥哥的意思,也不在绕弯子,直接说:“霜容公主,如今这宫里除了我们兄弟二人,您是最得陛下欢心的。若是您愿意,与我兄弟二人联手如何?”
霜容公主也料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白昊说出来反而觉得无比轻松也不觉得意外,便问:“联手?如何联手?联手要做什么?”
白昊道:“也不是做什么。只是,说句僭越的话,陛下年事已高,早晚要……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朝局动荡的时候,我们联手也可保住我们的平安呀。”
霜容公主道:“白大人多心了。雷霆雨露对于本公主来说都是陛下的恩宠。陛下若是有一天成仙而去,自然有太子继位,我等效忠新皇就是。若不杀人放火,做些违反朝堂法纪的事情,自然会一直平安的。”
霜容公主说的自然不错。她是个女子,对于朝堂上的争权夺利只要她不主动参与,自然不会有人找她的麻烦。而这么多年以来霜容公主一直在封地上安分守己的,也没听说有过什么过错,她自然是平安的。最害怕的应该就是白家兄弟了。
这两人行事张狂,不说恶贯满盈,也可以说作恶多端了。如今有女皇这把保护伞罩着自然是相安无事,可若有一天女皇驾崩了,那第一个拿出来祭旗的就是这两个人。
他们两人其实早就知道,如今除了女皇没人能保得住他们。他们唯一的活路就是让女皇把皇位给自己,这样还有活命的机会。
白家兄弟此次前来还想探探霜容公主的口风。若是霜容公主有心支持太子,那他们就除掉霜容公主,若是她无心站在任何一方,那他们就暂且不将霜容公主视为敌人。
果然霜容公主是个中立的。
白旭道:“公主言之有理。听公主的意思,无论将来谁继承皇位,您都会效忠新皇了?”
霜容公主道:“本公主只不顾是一届女子,对前朝的政事从来不理会。忠君爱国这不是每个人都该做的吗?白大人何故多此一问?”
白旭道:“是在下的问题不妥当了,还请公主见谅。我们这就告辞了。”
霜容公主起身回礼道:“二位慢走。”
等那二人走后,佩儿进来很是担心地说:“那两个人在这不阴不阳地说了一通话是干嘛的。我看他们就是没安好心。公主你没事吧。”佩儿说完还不忘左右查看了一下霜容公主,好像白家二兄弟会对她动私刑一样。
霜容公主笑道:“你这丫头还真是会异想天开,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哪里就能有事了?”
“反正奴婢看他们就是不顺眼。好好个大男人,还涂脂抹粉的,做女子状。又不是唱戏的,弄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霜容公主敛住笑意,一脸严肃地说:“这话在这说说就算了,可再也不要说出半句。你可知道归宁公主和太子府的世子是因何原因获罪的吗?”
佩儿连忙捂住了嘴巴,惊恐道:“奴婢知错了。”
霜容公主握了握佩儿的手,似是在安慰她一般说:“知错就好,可千万记住了。吩咐下去,若是再来人,就说本公主病好了,可以出去走动了。”
“这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