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是伟大的。
但在杜莎莎那些年的经历里,这份沉甸甸的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味。
孩子要什么,她就给什么。
溺爱的这一项选择,本身就没有对错可言。
而朱海莉,同样的,因为爱。希望能把自己的小家经营好,可走着走着,也走进了极端,迷失在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里。
在看守所里见到妻子的李世仁,哭得像一个孩子,他无法指责自己的行为,因为他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把餐厅经营好,把孩子教育好,把自己照顾好。”朱海莉给李世仁提出了最后的要求。
李世仁摸了一把泪,“没有你,这三件事,一件也做不好。”
餐厅的食材订购,盘点每日的收入,发放工资,还有许多看得见看不见的事情,全部都是朱海莉做的。
给孩子洗澡洗衣服,念故事书,接送上学放学,兴趣班,也都是朱海莉在做。
他除了每天到店里报到,就是打游戏,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是朱海莉在处理。
而自己呢,这么多年来,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与他母亲李玉凤没有什么两样,都是一个没长大的巨婴。
“那就从现在开始学,我相信你能做到的!”朱海莉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余下的,说再多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长大从来就不是人教出来的。
起身往里面走,让民警带她离开这里。
案子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侦破,大家都有功劳。而他们所获得奖励,与平时大同小异两天的补休。
“我们出去逛逛?”
面对厉明谦的提议,窝在沙发上玩手机的蒲千凝,连眼睛都懒得抬,“算了吧,别又逛出个案子来。”
“我去看超市,你有什么要带的?”
“没有。”
“要不我们一起去,顺便可以看场电影?”
“我不要。”
厉明谦笑了,“我怎么觉得你挺不任性的?”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已经打定主意了,今天绝对不出门!”
“那今天就不用吃了?”
“冰箱有速冻饺子,柜子里有泡面,要觉得不够,再点个外卖什么的。就是求你了,让我一个人窝家里好吗?”
“你心情不好?”
“没有啊。”
她是真累了。
以前没认识厉明谦的时候,他们工作也忙,但大多数都是跟活人打交道,活体取证,鉴定打架,交通事故什么的。可自从认识了厉明谦,她觉得不经要跟活人死人打交道,还要跑外勤,帮着推理。
“你啊,要真闲不住,就看看电影什么的,玩个手机游戏,再不行,就睡觉。”
“之前是不是有人说,要带我去拜见叔叔阿姨的?”厉明谦又换了一个切入点,他也没别的意思,纯属觉得大好的休息日,窝在家里太浪费了。
蒲千凝一慌,这话她的确说过,“过阵子吧?”
“你是再故意拖延?”
“是也不是。”蒲千凝把话吞了又吞,努力换一个缓和的方式表达了蒲妈妈对刑警看法,“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他们说这件事,等我考完了试我好好想想。”
厉明谦寻思着,她离考试也就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了,这还真不急于一时,可是吧,忙习惯了的人,要他闲下来,他还真不舒服。
看着蒲千凝那样,把自己窝得挺舒服的,动都不愿意动一下,想要把她从这沙发上拉起来,只怕比登天还难。
“那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去超市吧。”厉明谦无奈的独自离开。
他刚走,门铃就响了。
这是忘记带钥匙了?蒲千凝拿着手机,去开门,“怎么……”
一双高跟鞋进去了她的视线范围,再往上看,蒲千凝惊得后退了一步。
眼前这个浑身包得跟粽子一样的人儿。厚厚的围巾,只露出了两个鼻孔,一双大蛤蟆眼镜,就连头上也带了一顶帽子。
即便如此,就连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也有一个贴身带着面罩。
蒲千凝上下打量了几秒,“明谦不在。”
“我是来找你的。”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吧。”蒲千凝想关门,可董文娅拦着。
因为害怕伤到董文娅那刚痊愈的皮肤,蒲千凝没有在门那跟她较劲。
面对这样的一个可怜的病人,蒲千凝心软了,“进来说吧。”
蒲千凝给了她倒了一杯水,坐在她对面。
董文娅知道自己不受欢迎,拐弯抹角的客套话,她也觉得不需要说了,“请你离开谦谦。”
“就算我离开他,他也不一定会跟你在一起。”
“这点你就别管了,我有我的办法。”
“你确定你这样勉强他,让他跟你在一起,他会开心吗?”爱一个人,不是应该让对方开心吗,“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观念不同,所以也别聊了,聊不出任何结果的。”
“那好,我就要你一句话。”
“对不起,我想我做不到。”蒲千凝起身开门,“请你离开我的家。”
“这话说错了,这是我家,要走也是你走。”
蒲千凝这才想起来,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她还真没发言权,这里有她一半的房产。
“好。”蒲千凝走了出去。
她不想争,也争不过,避开总没问题吧。
然,走到楼下她就后悔了。
没带外套,没换鞋,连钥匙手机也没带。
那一刻,她真的有些无助。
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活动起来,身体就不会觉得寒冷了。
直到两腿发酸,她才醒悟过来,自己走了两个多小时。
她看了看身侧的西餐厅,推门而入。
心情不好,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她点了一杯热柠檬茶,希望她可以驱逐体内的寒气。
“美女,我出门的时候忘了带手机,能你电话给我用用吗,我让朋友过来。”
服务员尴尬的看着她的这副装扮,把手机递给了她。
然,这年代手机号码都存手机里,谁会去背别人的号码?
能背出来的,只怕也只有父母的电话了吧?
可这事怎么可以惊动父母?
思索了半天,蒲千凝唯有把电话递过去,说了一句抱歉,“我想想电话号码,晚点再打吧。”
服务员保持礼貌的接过手机,转身走到角落里那张桌子前,把事情与一男子说了。
他应该是这家店的老板或者店长。
“一杯热柠檬茶,我们还是亏得起的,谁没有遇到事,需要帮助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