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朝宗:“……”
他想说“没有”,可是却张不开口。火凰滢有能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背后有李菡瑶支持。
赵朝宗恨的牙痒痒的,恨不得生出十八般武艺,将李菡瑶镇压了,绑去送给他王纳哥哥或者世子哥哥,反正他自己是不会要的那就是个魔女!
可眼下他还斗不过魔女。
他还要仰仗小魔女。
他该怎说呢?
他静下心来细想。
李菡瑶不容他细想,紧逼道:“简繁是两榜进士,官至宰相,有没有能力?虽然我不喜欢他,然他确有能力。皇城兵变时,火姐姐扣押了简繁,化身为宰相,坐镇京都府衙,发号施令,维持京城秩序,安定民心。便是简繁本人在那种情势下,也不能比她做的更好,只怕会选择明哲保身,而不是安抚民众。这足以说明火姐姐的能力!”
火凰滢听得心情激荡,暗想:姑娘不曾退缩,我怎能不战而退?该迎难而上才是;再让姑娘瞧瞧我的手段,证明她没看错人。姑娘信我,我此生必不负她!
又听段存睿道:“她便有能力又如何?以她的身份为官,简直荒谬之极,贻笑大方!”
李菡瑶嘲弄道:“刚才那么多贪官,所作所为令人发指,也没听段大人说他们荒谬,嘲弄火姐姐倒义正言辞。火姐姐”她冲火凰滢招招手“你过来告诉他们,什么才是荒谬,什么才是贻笑大方!”
这样的时刻对火凰滢来说是难堪的,李菡瑶原不该把她推到人前来,应该将她护在身后。然李菡瑶素来出人意表,她提携女人、重用女人、维护女人,却绝不会把她们护得密不透风,那跟养在深闺有何差别?她要鞭策出她们的自强之心,使她们敢于直面风雨。
火凰滢便站了起来。
众人立即被她吸引。
火姑娘想:他们没说错,我就是风尘女子。风尘女子就要有风尘女子的样子,别装什么清纯。
她娇笑着扫视众人,放出全部手段,媚眼如丝,勾魂摄魄,款款走向段存睿。二月虽春寒,却也脱去了厚密冬装,换上了春装,华贵的紫色软缎,将她火辣身形勾勒得恰到好处,短短几步路,愣是被她走得摇曳生姿、风情万种。
众男人眼都看直了,禁不住血气翻涌,只有方勉、段烈、赵朝宗、裴本几个少年稍好些,因为年少,又才情窦初开,况且心上人正在跟前,看见火凰滢这样子,不禁面红耳赤,心里都骂“妖精”,都不敢再看。
其他官商就不成了,都是在官场和商场打滚的人,迎来送往之际、案牍劳心之余,难免去欢场打滚,如何能抵得住火姑娘这番撩拨?仿若被她控制了。
要说火姑娘容貌确实美,但这堂上的美女可不止她一个,李菡瑶、鄢芸、郑若男都是绝色,刘诗雨和欧阳薇薇稍逊一筹,那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这几女都不如火凰滢魅惑众生。
李菡瑶气质最难形容:天真中暗含狡黠,狡黠中不失果断,果断中带着狠辣,狠辣时又不忘仁义。看似天真烂漫,行事却大气磅礴,常展现与年纪不相符的智谋手段和胸襟气度;观之如小家碧玉般惹人喜爱,爆发时如女皇光芒万丈,真真一言难尽、难描难画。
鄢芸小小年纪便具备了几分梁心铭的风采,美的优雅、从容,观之令人肃然起敬,不敢生亵渎之心。
郑若男便古板多了,许是长期钻研火器制造的缘故,跟木头和铁块打交道多了,情绪不外露,言谈举止便不大显露少女的朝气,更不要提什么风情了。
跟她三人比,刘诗雨和欧阳薇薇更稳重含蓄。其中,刘诗雨还不时显露刚强的一面,女少东名副其实;欧阳薇薇则十分内敛、低调,与一般闺阁女儿无两样,也因此,她一直隐在欧阳老爷背后,名声不显。
唯有火凰滢,性子火热,又擅风情,又极具才情,她将这风情、才情和美貌结合起来,将诱惑力发挥到极致,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颠倒众生。
段烈眼看她走向父亲,唯恐父亲被她迷惑,站起来喝道:“妖精,你想干什么?”
这算是当头棒喝了。
段存睿素来心机深沉,再说他惦记着之前对火凰滢的攻击,因此还算能自持,没有晕了头。
火姑娘来到他面前,美眸盈盈焕彩,盯着他柔声道:“若我真靠卖笑断了案,那也是我的本领……”
段存睿不由一哂,满眼不耻。
火凰滢接着道:“大人说小女子身份不堪,你们又比我强多少呢?我还记得,当初简繁为钦差,审理江家灭门案时,这江南的官员唯恐被牵连,一个个使尽了手段,那个阿谀奉承的丑态,岂止卖笑,比卖笑更不堪!你们卖的是节操,卖的是自尊,比风尘女子更丑恶。”
段存睿笑容僵住,涨红了脸。
他也是那些官员中的一个。
段存睿怒道:“你、你……”
火凰滢扭身跟他错过,错过时,把一只纤纤玉手搭在他肩上,觉得手下男人身子一僵,不禁笑道:“段大人,你如此反对女子入仕,是怕我们吧?”
段存睿猛一侧身,甩开她手,怒道:“胡说!”
火凰滢道:“‘预先取之,必先予之’,大人既不怕我们,又瞧不起女人,何不让我们如愿?如果我们真如大人所说的无能不堪,这官必做不下去。到时岂不证实了大人的英明?当然,若我们这官做的比你们这些男人还好,把所辖之地治理得经济兴旺、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恐怕就要打你们的脸了。大人可是害怕这个?”
李菡瑶兴奋地笑了。
火姐姐总是让她惊喜。
赵朝宗、颜贶等人都无不暗叫“厉害”,都明白了李菡瑶为何坚持要重用火凰滢面对众人阻拦,连鄢芸都不曾主动站出来,而她面对诘责和羞辱,却主动迎战。这个女子,必将成为李菡瑶争霸天下的强大助力。
段存睿道:“你真大言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