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宫里发生的事情彼时明园里的人还不清楚,为此,马氏还特地叮嘱颜彤几个不得把皇上和太子亲临颜彦家赴宴一事说出去。
她心里明镜似的,这件事若是传进陆鸣耳朵里,于这两口子的关系肯定是没有半分好处的,尤其是在陆鸣要纳周婉为妾的这当口。
只是马氏却忽略了一件事,她能管住自家的几个孩子不往外说,可她管不住云家的人,更别说,这里面还有一个陈察。
陈察回家后自然要跟父母家人提起这天在明园发生的一切,偏那天凑巧徐钰和陈宸也回了娘家。
徐钰知道后,徐良兴也知道了。
原本依徐钰的意思是不想告诉陆鸣,因为他从陈察嘴里得知陆鸣去参加了颜家的宴席,也知道那次皇上和太子都没有出席,可这件事他去看望陆鸣时陆鸣并没有提半个字。
徐钰和陆鸣来往好几年了,彼此间的人品性情什么的还算了解,因而徐钰就没打算去刺激他。
可徐良兴不这么看,他和陆端也走得近,因而他要维护的是陆鸣的利益,陆呦的风头若是太盛了,将来肯定会影响到陆鸣,因而,他建议儿子把这件事好好和陆鸣商榷商榷。
要知道皇上从颜彦家回宫第一件事便是召集工部的人议事,彼时还没有开印上朝呢,这么大的动静传出来,满朝文武一打听,很快就能弄清楚大致发生了什么。
所以徐良兴的意思是让陆鸣想法拉拢陈察,若是能把陆呦也拉拢过来自然更好,不过有颜彦在,这件事难度太大,至少徐钰认为是不可能的。
即便没有那次退亲事件,就凭颜彦的聪明和精明,徐钰也觉得陆鸣未必是对手,与其花心思去算计她,还不如想法怎么把陈察笼络住了。
因为徐钰也弄明白陈察那个纸鸢的用途了,徐钰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细细和陆鸣说了一遍,陆鸣本就是一个武将,听了这番话,哪能不明白其中的关窍?
若是这两样都能被他所用,那么极有可能在攻城的时候他们就能占到一部分先机,不说城池,就算是能把对方的粮草烧了也是一件了不得的功绩啊。
有了这两件事打底,陆鸣也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计较皇上没有亲临颜家一事了。
他也忙着找清客们商量,清客们的意见是一方面出去加紧寻找找这方面的能人,另一面又托人给陆端送信,看看他那有没有什么法子可想。
若是陆端先一步用这个法子立功了,这功劳说不定还可以归到陆端身上呢。
颜彦和陆呦自是不清楚这些。
正月十五这天,他们依原计划回陆家过节,令他们意外的是他们到老太太上房时,陆鸣和颜也在,见到他们,陆鸣扶着圈椅,单脚起身站了起来,“大哥,大嫂,你们来了,大哥,上次多亏你背我回来,我和儿商量了一下,晚上想请你们一起去看花灯,带着两个孩子,我家娘可喜欢和你们衿娘玩的。”
颜彦一听这话大有古怪,好好的请他们去看什么花灯?再说了,陆鸣的腿是能去看花灯的腿?
没等颜彦问出来这话,颜在一旁陪笑道:“有人给夫君打造了一把椅子,可以推着走的。”
说完,她走到了陆鸣身边,陆鸣坐回了椅子上,颜推着椅子走了几步。
颜彦这才留意到陆鸣坐的并不是圈椅,而是轮椅,不禁有点狐疑,要知道,初四那天去颜府赴宴陆鸣还是被人背着走的,这才几天,居然打造了一把轮椅出来。
陆呦此时也看明白着椅子的用途了,不过他可没有兴趣推着陆鸣去看什么花灯,上次肯背他,是因为马氏求情了,再则,那天也只有他一个成年男子在,总不能让几个小厮出入颜府或陆府的内院吧?
“你们去吧,我们不去,我不喜欢人多。”陆呦先一步拒绝了。
陆老太太听了这话刚要帮着劝劝,只见颜开口说道:“大姐,我们已经和三妹以及阿彰阿彬他们约好了,三妹妹没几天就要出阁了,以后我们姐妹想再在一起看花灯就难了。”
“你们一家子去吧,我这个外人就不掺和了。”颜彦一听是和颜彤几个一起去,更没有兴趣了。
说实在的,若是颜彤或颜彰谁来请她,她或许还会抹不开面子跟着去转转,可有颜在,那是绝不可能的。
“既这样,那就算了,我们就别强人所难了,儿,我们自己去也成,大哥下个月该下场子了,想必是愿意留在家里多看一会书的。”陆鸣说完,特地冲陆呦笑了笑。
“大郎啊,这下场考试也不急于这一个晚上,二郎腿脚不利落,他想去看看花灯,你们两个就陪着去一趟吧,好歹能帮着推推他,也能看顾一二,省的街上人多人杂的,真要磕了碰了就麻烦了,你那几个妻弟年龄还小,关键时候帮不上忙的。”朱氏在一旁劝道。
“不是还有小厮和随从吗?”陆呦并不为所动。
“随从和小厮哪能贴身跟着,还有颜彤呢!”朱氏不高兴了。
她是觉得她一个做长辈的开口了,这两个小辈也太不给面了,要知道,陆呦还是一个庶子呢。
“好了,他们不乐意,去了也是别扭,不去就不去吧。”陆老太太开口了。
确实也是这么一回事,颜彦如今连正眼都不瞧一下颜,怎么可能会愿意跟着去看什么花灯?
若是换了周婉,说不定还是有点可能。
想到这,陆老太太越发动了心思想早点把周婉纳进来,可她却忘了一件事,周婉进门也是妾,贵妾也是妾,颜彦怎么可能会和她同进同出?
饭后,颜彦和陆衿留下来陪陆老太太说了会话,随后便带着孩子回了松石居。
令颜彦和陆呦诧异的是,这天晚上,陆鸣和颜从街里回来,居然给他们拎了盏孔明灯来,特地送到了松石居,说是从街里买的,送给他们祈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