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流光在洞牢中又斗上了嘴。
门口的守卫,因早见识过流光的厉害,在他被再次抬进洞牢后,那两个守卫便远远地离开了洞口。
珍爱生命,远离喋喋不休的神经病。
斗完嘴,两个流光又对下一步如何打算商议着。
流光的意思是,直接冲出去,杀杀杀……
待杀完清明观里里外外,便清静了。
他的想法,自然遭到了另一个流光的极力反对。
另一个流光建议流光先打探清楚尹若雨的恶行,并仔细查探如今清明观的局势,再决定哪些人该杀,哪些人该留。
虽然此前他曾在二哥三姐与龙家小子的只言片语聊天中得知,尹若雨是如今令他们头疼的女魔头,但具体如何,他又不甚了解。
所以那流光的建议是,最好能将尹若雨活捉了,带回落花城由二哥三姐处置。
如此一来,也算是他立功一件,想必二哥三姐定会从此对他改观。
至于清明观中,除尹若雨之外的其他人,那流光的建议是,能不杀便不杀,以教化为主恐吓为辅……
总之一句话,不得滥杀无辜。
“那便难办了!”流光极其不满另一个流光的建议,太没力度,太不符合自己的风格了!
他迂回地抗议着:“万一放错人,将真正的恶人放跑了怎么办?要我说,宁杀错一千不放过一个!
再说了,恶人脸上又不曾写着‘我是恶人’的字样,我哪知道谁该抓谁该放?
就好比我,我若不言不行,你能看出我是何样的人吗?”
那流光沉默片刻得出结论:“你属于那种,表面人畜无害,内里无比变态之人!”
流光气结道:“喂!口下留德!好歹你我是同一人,有如此说自己的吗?”
正说着呢,流光听得有脚步声远远传来,连忙躺下装瘫。
洞牢门被打开,只听得一守卫道:
“这家伙厉害着呢,虽被宗主毒倒,你也得仔细着些!我且先将你放进去,再将洞门锁上,待你给他换了药,再叫我来开门。”
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多谢大哥!”
随后,便听得洞门重新被铁链锁上,门外那守卫的脚步声由近及远离去。
流光这才睁开眼,看到茯苓提着药盒站在跟前。
见他睁眼,茯苓松了口气,清秀的脸上浮出笑意:“尹堂主让我再来给公子瞧瞧伤。”
说完,蹲下身放下药盒,张眼便往他肩上看去。
流光也不再装,一屁股坐起身道:“不用看,大好了!”
茯苓指指他的伤道:“我瞧着血是止住了,只是若不保持伤口清洁,之后还会化脓感染。”
此时流光满脑子想着要不要杀了清明观满观之人,哪还有闲心去管肩上早已不痛不痒的伤口?
他不耐地冲茯苓摆摆手,刚想开口拒绝,谁知嘴巴张开,话却被另一个流光说了去。
“既是如此,那便有劳小哥了!”
流光悻悻地闭上嘴,乖乖地任由茯苓拿着软布为他擦拭伤口。
“多谢小哥留给我的解毒丸,才不致使我着了那丫……尹若雨的道。”那流光轻声感谢着茯苓。
茯苓有些紧张地转头看看洞牢外,见两个守卫果真并未守于门外,这才小声道:
“公子无恙便好!茯苓能帮到公子的,也只如此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那流光又道:“我见小哥年纪轻轻,医术倒有几分造诣,不知师从何门,家又在何处?”
此问一出,茯苓立即红了眼圈,叹息一声道:
“茯苓师从华鹤子,从小与师父四海为家……师父半年前,也丢下茯苓一人仙去了……”
华鹤子?没听过……
毕竟流光近百年未曾下过山,对玛法大陆当前的人与事皆不甚了解。
“那小哥怎的又会到了这清明观当差?”
流光的容貌之美,本便能轻易获得茯苓好感,此刻再被他如大哥哥般轻言细语地关心着,茯苓更生出了几分亲切感。
听到流光问话,一边为他清理伤口,一边将自己的经历对流光讲了一番。
那流光听茯苓讲完经历,唏嘘道:“可怜的孩子,苦了你了!”
茯苓笑笑,道:“茯苓不苦!茯苓虽为孤儿,但从小有师父关照,如今又有万爷爷相伴,还有远在落花城的路大哥……”
当初在绿洲城外小客栈所遇,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他坚信便是路大哥!而分别之时,路大哥曾叮嘱他,若有一日走投无路,便去落花城的如意轩寻他。
自己一心想从医济世救人,并不想依靠路大哥。
不曾想如今壮志未酬……倒被抓到了不见天日的清明观中。
“原来小哥在落花城还有亲人?巧得很,我的亲人也在落花城呢!”
那流光笑吟吟地道:“不若我带你一同前往落花城,也算谢过你对我的搭救之恩。”
茯苓一听,稚嫩白皙的脸立即变了颜色。
“公子万万不可!清明观内外防守森严,若非法力高深的修炼者,根本无法逃出此处!
我曾亲眼瞧见有出逃者被活活打死,其状尤为惨烈……”
流光听言,终是忍不住插话道:
“老子便是那法力高深之人!你可知老子是何人?这清明观都是老子一手创立,我乃清明老祖是也!”
此话一出,直将茯苓吓得脸色惨白,拿着软布擦拭伤口的手也停下来,惊恐地看着流光问道:
“你……公子你与那尹若雨是一伙的?”
流光:“……”
这孩子关注的重点为何不对?
他不该是以震惊且又崇拜的眼神问我:原来你便是为世人景仰的大名鼎鼎的清明老祖?
另一个流光连忙出言,轻声道:
“小哥莫怕,我与尹若雨并非一伙。清明观是我创立没错,但我未曾想到,她竟将我清明观搞得乌烟瘴气,我定不会饶过她!”
又怕茯苓还不信他,那流光又道:“我若真与她一伙,她又如何会将我关于这洞牢之中,还以迷魂散对我?”
茯苓这下放下心来,一手轻轻抚拍胸口,皱眉思索片刻,再担忧地看向流光道:
“公子,茯苓医术有限,且仅可治人外伤,但对癔症之类的病症,却是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