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涵前往猫下下界度假的时候。
距离魔女所处的物质面,大约六片星空远的安瑟二号位面中,正好是深夜。
……
象征着安瑟精灵统治这片位面的巨大城堡建设在山崖上面,四处的土地上修建着精美绝伦的高塔,高塔与城堡间使用着锁链连接着吊桥,代表着这繁华文明与精湛技艺的艺术品漂浮在各个小巧的浮岛上面,这里犹如天上之国。
对于被压迫百年的底层人民来说,这里一定是天上之国。
在城堡群的中心,一个巨大的塔楼最高层。
……
“灾厄,我似乎看见了那灾厄的记号在蔓延。”
法师阿黛尔.暴风之歌这样说道。
这位身材挺拔,有着精致外貌,修长身形的精灵面色凝重的看着星空,她从那片无瑕的星空中看见了一丝金黄色,一丝贪婪的金黄色。
那股力量与灾厄,仿佛来自于亘古年间,但又仿佛就在昨日。
精灵是长生种,她们聪慧、成熟且强大。
每个精灵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度过了自己的成人礼,她们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跟宇宙通俗的人类种族的二十岁一样了,开始逐渐成熟,开始领悟世间万物的真谛,开始觉醒自己的意志。
她们记得自己的族群在数百年前是何等的辉煌,何等的强大。
但是。
如阿黛尔这般的精灵也记得,在不久的就像是昨日的数百年前,先是一道巨大的光芒击穿了安瑟位面。
裂缝、虚空、死亡、瘟疫接踵而至。
而当她们好不容易撑过这段时间,重新建立起伟大的国度的时候。
那一道金黄色的力量降临了,比以往更凶悍,比以往更残暴。
安瑟的命运彻底沉沦。
阿黛尔回忆起那一日,精灵们的哭喊仿佛还在昨日。
她纤细修长的手指握紧,握成拳头。
她对天空金黄色一闪而过的光芒露出了奇异的目光。
……
吱呀。
……
精灵身后的门响了。
阿黛尔的怒气有了宣泄口:
“谁?我说了这个时候不要打扰我!短寿的贱种,我要把你吊起来放血。”
她怀带恶意的转过身,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侍奉自己的短生种面带恐惧的样子。
精灵传统的刑法,就是将一个短生种挂在葡萄藤上面放血,用植物根茎去取代它们的血管,让这些短寿贱种们生不如死渡过一个多月才寿尽。
阿黛尔算是温和派精灵,坚持每周只这样惩罚一个仆人。
不像是某些精灵一样,每天都要聆听着哀嚎创作艺术。
不过最近阿黛尔考虑更改自己的这个习惯,改成每三天一个,压力大带来的是更为暴虐的内心。
……或者考虑铁柱贯穿的刑罚,再慢慢加热。
阿黛尔的精灵耳微微颤动,像是被愉悦到了一样。
她脑海中想着数种残酷的刑法,转过身却看见了另外一个精灵。
一个有着平垂型楚楚可怜的耳朵,长相也充满忧愁忧郁感觉的精灵。这精灵嘴唇殷红,肤色有着病态的苍白,但却犹如轻巧易碎的米莎*(指安瑟精灵生产的一种白瓷)一样。
她那张漂亮到令周围精灵无不称赞的脸蛋上挂着惊恐:
“阿黛尔…是我……”
“莱丝丽。”
阿黛尔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我可爱的月光。”
对方扑到了她的怀里。
下一秒,她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对方握住,十指相扣。
微微温暖的精灵体温,带来了意料之中的坚持。
阿黛尔呼吸着对方身上的草药香:
“怎么了?”
平日里作为风暴法师的阿黛尔声音严肃而冰冷,现在却温暖的几乎能够让雪儿融化,让风儿轻声歌唱。
“我听说,我听我朋友说。”
莱丝丽的翠绿色大眼睛令人深陷其中,她情绪不稳定的说道:
“那些生物,魔女,要来了?”
“……嗯。”
阿黛尔的回答,让身形稍微纤细的精灵一阵颤抖。
“我们会战死么?”
“会。”
“我们会灭亡么?”
“会。”
……
片刻,莱丝丽抬起头,脸上浮起了兴奋的红晕。
同时,她脸上浮现出了跟阿黛尔如出一辙的狂喜。她仿佛一个喝醉了的精灵,声音忽然尖了点像是喘气一般,大眼睛长大,如同着渴求着氧气的人一般,汗水从鬓角滴下,湿润了精灵那细白的肌肤:
“她们……会吃掉我们吗?”
阿黛尔考虑了下:
“也许会,我不敢肯定我们符合她们的口味。”
她露出森森的白牙:
“但如果会的话,那实在是太好不过了。”
安瑟精灵是一种会吃掉死掉同伴的精灵。
在她们的思维中,这种做法会让她们更加强大,会让她们的意志,理念通过肉体的缺失与摧毁得到保存。
“我想吃她们。”
莱丝丽憧憬道:
“或被她们吃。”
阿黛尔问道:
“就像是那个斜嵴兽人角斗士一样?”
莱丝丽回答:
“没错,就像是那个角斗士一样。杀掉我们并吃掉我们,或者被我们杀掉并吃掉,血与肉的低劣高等混在一起!最终……我们甜甜蜜蜜的不分彼此。”
安瑟精灵曾经建造过璀璨的文明,数以千亿的不同种族的生命被绑架,被走私到她们的领地,并作为角斗士生存下去。
安瑟角斗士的最高荣耀就是,在获得冠军的那一天,冠军会被赠以鲜花,安瑟的美人,以及所有一切美好的事物。
在角斗士冠军留下子嗣之后,冠军会被赋予‘与安瑟精灵决斗’的荣耀。
失败的冠军会被吃掉,会被成为安瑟体内血脉的一部分。
胜利的冠军则可以吃掉败者,慢慢地被感化为安瑟精灵的亚种。
【被吃、吃掉】
这就是安瑟残酷而美丽的哲学(自称)。
迫不及待迎来毁灭,迫不及待接受毁灭。
莱丝丽一口咬在了阿黛尔的脖颈上面,痛饮着好友的血液。
而风暴法师阿黛尔呢?
她亲昵的抚摸着莱丝丽的发丝,推开了对方,并轻轻吻了吻对方那溅到了血的额头:
“再忍耐一下,再去杀死点短生种取乐吧?让工匠们把最好的宝物拿出来,我们可不能让毁灭我们的恩人们空手而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