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证都快被磨秃了,怎么连一条舌头都没有割下来?”
心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因为切割的动作,五指僵硬,手臂颤抖。
怪物口腔里的光芒越来越暗淡了,空气中的臭味也越来越呛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想个办法,至少得弄出一个洞口来。
心在四周转了转,四处敲击。
怪物的口腔内壁,十分粗糙,且是在沙漠里生存,皮肤一定非常厚。就算她将口腔内壁凿穿了,也未必能够破开外面那层皮。它的舌头又多又坚韧,且非常长,若要收缩起来,只怕整个口腔至少得有五米长才能出去。
心一拍脑门,她刚才怎么没有想到?白费了那么大的功夫,还以为这怪物的巨嘴至少会有点空间供他们爬行。
四周转了几圈,又在倒齿上到处敲,也没发现哪里有松动的迹象。
她回到严飞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尚有气息,不由松了一口气。
“严飞啊严飞,咱们也算是患难一场,你可不能抛下我自己走了,不然,到了黄泉地府,我也会找你算账。”
将严飞挪了个位置,又将他周身快要结痂的血水扶了下去,心迈步朝怪物的喉咙处走了过去。
按照常识,喉咙一般都是所有动物最脆弱的地方,希望这个怪物也不例外。
将身份证换了个角度,用另一头没有被磨平的地方朝怪物喉咙处划去。
这地方,似乎真的很容易划开。
但,她划了几下后,便碰到了硬茬。
“怎么又是这样?要不要这么坚韧?”
心换了个地方,发现依然如此。
表面的皮肤容易划开,但里面的肌肉太硬,该怎么办?
她在周围摸索了一翻,手里沾满了液体。
“胃液?对,这个可以腐蚀肌肉!”
心眼睛一亮,刚想朝里面爬去,忽然又退了回来。
“胃液能够腐蚀肌肉,我这样贸贸然爬进去,皮肤容易灼伤。要不然……”
她看了眼周身,想着反正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干脆将衣服脱了下来。
好在她里面还有内衣,要是外套在这里,她也用不着这样。
将衣服撕成条绑在一起,又脱了一只鞋绑上去,俯身朝怪物的胃里扔,直到手里只剩一小节,再往上拉。
“不会吧,这么长都没够到?”
心不死心,再次甩绳子,依然没有碰到胃液。
“绳子太短,还得再绑长点。”
看了看自己的裤子,心犹豫了一下,果断从大腿处将两条裤腿给撕了下来。
“这下应该够长了吧?”
再次扔绳子,这次倒是拉上来一些胃液,但只有一点。
“还是不够长,真是……”
心有些气急,目光扫到暗淡的光芒下严飞的身影,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他反正还没醒,要不,借他衣服用用?”
想到便去干!
心快速走到严飞身边,扶着他坐起来,一边脱他的上衣一边说道:“不要怪我,我也是为了能够出去。待会用完了,就把衣服还你,千万不要醒,不对,千万不要现在醒,不然,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心碎碎念,费力将严飞的衣服扒了下来,套在手腕上,又扶着他躺了回去。
有了这件衣服,鞋子很快便浸满了胃液,被她拉了上来,朝她划开的皮肤处倒去。
胃液溶解得比较慢,但好在有效果。
于是,心便专心用鞋运输胃液,每当其快要溢出划开的肉壁时,她便再次将那处扩大。
口腔里的光芒已微不可见,心始终没有停下动作,而那处划开的洞口,也越来越深。
……
“你……”
额间带细缝的“严飞”反应过来,却没有第一时间逃跑,反而脚下一蹬,直接扑到了严飞身上。
身体被压,他抬头,看到了“严飞”额间的缝隙缓缓开启,在震天响的爆炸声中,朝他额头靠近。
严飞浑身是伤,动弹不得,额头贴近,他似乎看到这人在说话,却听不清。
随后,别墅便彻底坍塌,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
头疼,浑身更痛,后背硌得慌,十分不舒服。
严飞悠悠醒转,四周仍是一片黑暗,适应了会,才看见头顶极淡的红色光芒,听见不远处收放绳子的声音。
他抚着额头,双手撑着坐了起来。
脑袋发胀,眼前发黑,但都不及周身的凉飕飕给他带来的震撼。
他是个十分讲究个人素养的人,出门在外,除非必要,他绝不会赤身裸体。先前撕下两条裤腿,已经是他的极限,可现在,连衣服都不见了!
强忍着疼痛,严飞站起身来,摸着倒齿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他要抓住这女人好好问问,为何要趁他昏迷扒他衣服!
再次将肉壁的洞口划开,碰到了一层坚硬的表皮,心便知道离破开怪物的喉咙不远了。她有些兴奋,这么久的努力没有白费,打算一鼓作气将表皮破开,好让新鲜空气钻进来。
她将绳子收在左手,右手抓住鞋子,用力朝怪物的喉咙深处扔去。
扑通!
让鞋子浸没在胃液里一会,心一抹额头的汗,抓住绳子便往上拉。
“再有个两三回,应该就差不多了。”
心完全沉浸在对不久就要达成的目标里,在加上此时的怪物口腔里,和黑夜也差不多,完全靠摸索,也就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严飞刻意放缓了脚步,也没有发出声响,借着那一丝微弱的光芒,一把抓住了心的手腕,“你为什么……”
“啊~~鬼啊!”
手腕被抓住,心下意识站起来反抗,一个没留神,直接扑倒在严飞身上。
严飞强撑着走到这里,被她这么一扑,闷哼一声,往后倒了下去。
脚下皆是肉刺,严飞的背部又多了数十道伤口,再加上被心这么一压,疼得眼冒金星,双手自然往上伸,想将人推开,却没料到双掌中竟柔软得不像话。
心中暗道一声“要糟”,一个清脆的巴掌就在这黑暗中响起。
“流氓!”
心羞愤得脸红到脖子根。
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如此欺负过,哪怕这人之前救过她。
两人都没穿上衣,心立刻爬起来,离严飞远远的。
严飞叹息一声,这一回,他就是不晕也得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