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仅以此致敬日前在海上升平城黄埔江上颠沛起伏的数万名二师兄!
话说聂小凤在真理长城上一剑牺牲罗玄的骨肉救下魄军后,昏迷不醒,被罗玄带回大神天都疗伤。数月后聂小凤伤势痊愈,罗玄却因精神受创,避入庞古塔内终日不出。聂小凤乐得清闲,四处派人打听魄军的下落。
一日,神婢甲来报,原来众魔听说妄魔被天后送去了宙荒绝境的安全地带后,便纷纷想如法炮制地逃走,其中荡天魔听说玄皇自从真理长城一战后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遂觉朝中无人,便派出七万猪妖扰乱人间,占领了海上升平城,以此要胁天后聂小凤为众魔重开万界之门。
聂小凤想,把这些上古天魔都送去宙荒也挺好的,大神天乐得清净,他们还能替自己照看着魄军。可惜真理长城被玄皇封死了,自己肚里那个娃已经戳没了,一点都没剩下。绛雪玄霜又是她在罗玄还是凡人的时候和他生的,虽然二女如今都封了神位,但毕竟不是先天神裔,没用,罗玄又照死不出庞古塔,骗不到血。
聂小凤这个愁啊,都快愁歇顶儿了,眼看盛夏将至,数万名猪妖就住在海上升平城周边的水域里天天开趴踢、发展妖界的生态环境,人间百姓们叫苦连连,几个月不敢洗澡煲汤,饮用水全得从外地远调。聂小凤没办法,只好从闺蜜芮蚕姬处下手。
这日,天后聂小凤邀请亡神芮蚕姬打星辰桌球,有意连输三局,还把月亮都输了出去,芮蚕姬和她师父穆银川打星际争霸从来没赢过,一时兴奋,聂小凤趁热打铁道:”蚕姬。。。有个事要你帮我!”
芮蚕姬正抱着一堆星辰数得开心:”什么事?”
聂小凤:”你去跟你师父说,让他去庞古塔找我师父下棋。”
芮蚕姬:”下棋有甚用?”
聂小凤:”哪,你把这只棋蛙给你师父带上,棋蛙会从棋局赢家的身上不知不觉地吸入一滴血,还能储存半年。”
芮蚕姬:”你要神皇的血?”
聂小凤:”嗯。”
芮蚕姬:”可你怎么知道我师父一定会输?万一我师父赢了肿么办?”
聂小凤:”笨啊!你不会让你师父装输么?”
芮蚕姬(面有难色): ”这。。。可是这样我就得告诉他真相了,他知道了可未必答应,这人最死正经了。”
聂小凤(怒了):”那你就跟他说这是个考验,他若是不敢为你开罪神皇,还指望他做什么老公!”
芮蚕姬(思考片刻):”那好吧,可是你要神皇的血干什么?再说了,你老公的血为什么要我老公去拿?你自己晚上多咬他两口存着不就行了?”
聂小凤(一脸严肃):”此乃皇家机密,恕我不能对你和盘托出,总之你相信我就行了!”
见芮蚕姬点头,聂小凤留下哭哭啼啼的月亮和一摊星子,欢天喜地地走了。
银川仙君远远便见虞蚕姬扛着月亮,抱着一堆星星回来了,诧异道:”哪儿来的辰星?”
虞蚕姬:”天后和我打桌球输给我的。”
穆银川闻言,心中起疑,自己这徒妻虽说也是天资灵窍,可天后聂小凤却是将西域智神典娜活活气绝的奇葩,打个桌球又岂会输给虞蚕姬?
当下再问:”你们姐妹多时不见,今日都聊了些什么?”
芮蚕姬想起小凤的嘱托,心头一转,机灵道:”天后说神皇因妄魔逃脱一事,气郁难平,整日在庞古塔中闭门自责,她担心玄皇身体,便求我让你去劝劝他,陪他下下棋、斗斗弈。对了师父,天后还教会了我做香囊!改天我做一只给你戴上,小凤说玄皇一周七日都有新香囊戴,全是她亲手做的呢!”
穆银川想起上回同罗玄、蚩焱兄弟三人在瘦栖峰把酒叙旧时曾听罗玄酒后吐槽,说聂小凤连他真袍上掉了颗扣子都不肯替他缝补,香囊之说实属蹊跷,遂不动声色,听任芮蚕姬滔滔不绝。
次日,芮蚕姬将缝入了棋蛙的香囊塞给穆银川,穆银川接过赞了两句,栓在腰上,又听芮蚕姬嘱咐道:“师父,我这次是受天后之托叫你去开解玄皇的,你下棋时让着他点儿,别只顾着自己赢啊!”
穆银川笑笑,驾云直奔大神天庞古塔去了。
(待续)
穆银川虽位主仙君,未登神曌,但他与当朝神皇罗玄、野帝蚩焱三人在下界结缘,拜为异姓兄弟,故享有自由出入一百零八天与无量神都的特权。
及至庞古塔前,塔底卫神一见是他,立刻前往内塔通报,两扇金玉宣门应时而开。穆银川径直阔步,一路拾级而上,登至塔顶,方见罗玄一身浅素黄衫,正凌空高悬盘腿而坐,下方则是一片鸿海奔腾,万缕靖潮从中生发而出,不断向上攀升至玄皇身前一拢巨大透明、状似襁褓的晶华御界中。
穆银川定睛看去,这巨大的水晶襁褓中正悠悠浮悬着一名粉雕玉琢的女娃娃,瞧那模样,分明出生未久,正躺在罗玄的浑厚功界中呼呼安睡,娃娃的肩头至前胸却趴伏着一道鲜红夺目的伤疤。
却见罗玄望之眼神,无比温厚绵长,他反掌一推,周身血脉簌簌流窜,骨骼中异响不绝,源源不断的神曌血髓从他自身泄出,涌向高空中的巨大襁褓,雪白透明的褓身亦被他递送来的血脉染得渐似桃红。
内中婴儿得他血肉滋润,小小的身躯忽明忽实,贯穿腹背的致命伤疤迅速愈合,越显越淡,罗玄却在此时身体一冲,险些从高处生生坠下。
穆银川知他正在驱动一门极高深的铸魄重生大法,忙上前稳住他身形,正欲度输真气助他一臂之力,却逢罗玄挥手阻道:”你来得正好,替我去取一件物事。”
”何物?”
”小凤的头发。”
穆银川一愣,罗玄又道:”只一小撮即可,此时夜阑人静,她入寝正深,你速去速来,莫惊动了回心殿。”
穆银川应声隐遁,瞬息即归,手中多了一缕乌黑柔顺的香发,递与罗玄。正是当朝天后聂小凤的项上青丝。
罗玄将乌发捏在手中,拇指摩挲许时,目光一沉,聂小凤的秀发突然化作根根黑绦闪电,笔直射出,窜入天中的巨大襁褓,襁褓内顿时响起一阵凄厉的婴儿长哭,罗玄闻之,如遇电击般剧烈摇晃着站起身来。
说时迟那时快,襁褓如银瓶绽裂般在天空中爆破开去,罗玄飞身上前托住襁褓中掉落的孩儿,见他双足稳立于下方海涛之上,小心翼翼地捧着那赤身裸露的婴儿,目中有泪,欣喜道:”我儿,爹总算把你救回来了!”
”这是你的孩子?”穆银川惊道:”她怎会受得如此重创,要你倾尽十海重天之元气方能挽救?”
罗玄伸出拇指,轻轻抚摸女儿稚嫩如水的脸蛋,兀自微笑,穆银川却从那笑容中品出无边苦涩,只得改口安慰道:”好在还救得回来,不似。。。”言毕突然语顿,蹙眉无声。
罗玄知他必是忆起了自己同芮蚕姬百日孽结后那名最后的骨肉,因死于他盛怒之下的***而无力回天,导致芮蚕姬同他彻底反目成仇,从此集结六大上古恶神,天上地下地诛杀整个仙庭,期间生灵涂炭,山河浴血,至今仍是九界通典中讳莫如深的腥红一页。
罗玄暗叹,目光落在穆银川腰间那枚针脚赛蚕豆大的锦囊上,淡然道:”是你徒儿使你来的罢。既来了,下棋罢,莫让她二人失望。”
说罢,罗玄一手抱着女儿,雪袖挥展,满桌紫薇棋局跃然呈现。
穆银川心中既赧且愧,忙拢起双袖释道:”蚕儿不懂事,自以为锦囊玄机,万无一失,又岂可侥幸瞒过陛下法眼,还望玄曌大慈不记!”
罗玄平静地盯住香囊:”不用法眼,用眼。”
穆银川低头一看,只见棋蛙的脑袋正从黄豆般硕大的针脚里挤出来,冲两人”呱呱”直叫。
二人一时窘迫,穆银川皱眉将香囊塞进腰里,罗玄瞥一眼左袖上残缺不齐的星辰扣,不动声色地将手拢去身后。
一夜对弈无话,直至天明。(未完待续)